黎曜身边一直跟着许少少，别看他白白净净看着挺内向，实际上是个话痨。
看人没看准。
耳边一直有话说，黎曜的耳朵稍微有点受不了，好在没多久他就说要去上厕所，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
许少少去上厕所，黎曜在科技馆的电梯不远处站着等，旁边有很多人在体验静电实验。
一楼有法拉第笼，他看着还挺有趣，想等会儿下去看看。
离电梯很近，傅慕林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在他身后。
黎曜似乎毫无察觉。
傅慕林走到他身边，笑着说：“你和小时候不一样。”
“我听说，你和你弟弟都是一个名字，那到底，这个名字，是属于谁的呢？”
他轻笑一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多出一个弟弟的？”
黎曜不理会他。
傅慕林：“……”
他的表情差点崩掉。
这个人，真是越变越讨人厌了。
“你难道一点做人的礼貌都没有吗？”
傅慕林语气里可以听出来气愤，他不淡定了。
黎曜看都没看他，音色平平，“你不配。”
扎心了。
傅慕林狠狠吐出一口气，“黎曜，你什么意思？”
“小时候的事，你现在还记得？翻不过去了是吗？”
小时候的事？
那是什么事？
说实话，对黎曜来说，傅慕林以为的“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单纯讨厌傅慕林这个人，仅此而已。
傅慕林轻声告诉他，“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你……去死吧！”
趁黎曜不注意，他狠狠一扯，又狠狠一推，把黎曜从电梯上推了下去。
电梯是上行的，他这么一推，不出意料的绊倒了。
这一点也不帅气。
倒是没摔到最下面，半道上就站起来了。
黎曜抬眸，随着电梯一点点向上，看到的就是傅慕林有恃无恐的眼神。
他就是故意的。
脚伤了。
有点疼。
“你倒是一直没变。”
这是黎曜上来的第一句话。
脚上的伤，像是没有存在一样。
“疼吗？”
傅慕林装模作样惊讶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哪里受了伤？我是班长，我会帮助你的。”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敢在这里推你下去？”
“啊，是因为，监控已经被我掐掉了。”
“你要为你的无理付出代价。”
他还要继续说，从身后突然蹿过来一个人。
是宁柠，先是看了一眼黎曜，又瞬间变脸，看着得意的傅慕林。
越看越怒，忍不住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太坏了！”
傅慕林一个踉跄倒退一步，表情无辜得很。
这个时候，同学们也一起过来，恰好看到宁柠推人。
都是刚刚和傅慕林一起庆生日的同学，自然帮他说话。
“宁柠，你怎么这样对班长？”
“对啊，你太没礼貌了！”
“跟班长道歉！”
“……”
众人七嘴八舌，让宁柠的怒火一点点上升，大吼一声，“我不道歉！”
“是他推的黎曜！”
“什么？”
“不可能！”
“你凭什么说是班长做的？”
“对啊，对啊，班长为什么要推黎曜？”
“你有什么证据！”
“我……”
面前一张张表情不善的脸让宁柠有些被动，开口解释：“我亲眼看到了！”
亲眼看到了，这证据，什么都不算。
“那谁知道是不是你诬陷班长的？”
“我们都听说你小时候和黎曜是朋友，你肯定是帮他说话。”
“班长对黎曜这么有礼貌，他总是爱答不理，拽得很，肯定是你们自导自演！”
他们好多嘴，宁柠一张嘴，说不过。
她差点被急哭了，“我要跟老师说！”
“告状精，你就知道跟老师告状！”
“你去啊，我们也要跟老师说，说你诬陷班长！”
“唉……”
他们争吵的声音，被一声突兀的叹气声打断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黎曜身上。
是他叹的气。
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忽然微微一笑，这笑，没有让人感觉到友好，反而有点瘆得慌。
平常跟个面瘫一样，这会儿怎么回事？
疯了？
“别闹了。”
黎曜嫌烦。
果然，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争吵，对他的耳朵太不友好了。
他弯腰捏了捏脚，咔吧一声，好像是骨头移位的声音。
“嘶……”
同学们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黎曜和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傅慕林也惊呆了。
这样都没事？
果然不好对付。
他内心嗤笑，那又怎么样。
胆小鬼就是胆小鬼，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依然是这样。
虽然事情没有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发展，但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黎曜吃了一个闷亏，也算是报了小黎曜给他套麻袋的仇。
宁柠剜了傅慕林一眼，跑过去追黎曜。
“黎曜黎曜，你的脚还好吗？”
不会是强忍着疼痛吧？
黎曜不会这样逞强。
他叹气，“你怎么来了？”
“你什么意思？”
宁柠瞪圆了眼，“我刚刚一直在为你说话，你现在是想赶我走吗？就和小时候一样，你还是烦我！”
她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厚脸皮，也后知后觉明白了，小的时候，黎曜那些表现，就是嫌她烦，又无奈只能带她一起玩。
“我没有烦你。”
只是想要安静。
“谢谢你。”
黎曜对她笑了。
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愿意对他好的人，他都会珍视这份好。
宁柠有点不好意思，开始转移话题，“你的脚，真的没事吗？”
“没事。”
黎曜动了动脚，“只是还有一点疼，不碍事，回家擦点药就好。”
啊？
宁柠不理解。
不用去医院吗？
“我学过医。”
所以，这点小伤，他自己能解决，不用去麻烦医生。
“那……”
不用去拍个片子吗？
宁柠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算了，不说了，免得又嫌她烦。
等下她把事情告诉黎阿姨就好了。
“他害你，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黎曜没事了，宁柠气不打一处来，“我一定要告诉老师，让老师惩罚他，让他给你道歉！”
黎曜：“……”
看着她这张嫉恶如仇的脸，黎曜只觉得一阵头疼。
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