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昇手掌猛地收紧。
力量之大,令菲特的脸色迅速涨成一种病态的紫红。
菲特双眼暴突,指节死死攀附着慕祁昇的手臂,拼命的想要挣脱。
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慕祁昇眼瞳微眯,妖冶浓稠的血瞳闪烁着极尽危险的光芒。
“我的记忆芯核在哪儿?”
低沉喑哑的嗓音压迫着菲特的每一根神经,令他不自觉的颤栗。
“你在……说什么……”
菲特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声音破碎而微弱,像是被狂风撕扯的细线。
“听不懂?”
慕祁昇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血色瞳孔蓦地缩成针尖大小。
刹那间,一股浓稠的黑红烟气从他体内悠然逸出。
它们犹如无数细小而贪婪的触须,轻柔而致命的缠绕住菲特的身体。
随后,悄然穿透每一个毛孔,钻进他的体内。
“呃……啊……”
菲特两眼翻白,身体在剧烈的痛苦中痉挛抽搐。
他嘴巴张至极限,一种本能的求生欲驱使他想要释放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而,慕祁昇的手指却恍若铁钳,死死扣住他的喉管。
只允许那些嘶哑而断续的声音从那紧绷的声带中挤出。
慕祁昇看着他这副模样,冷嗤一声,指尖稍稍放松。
菲特瞬间失去支撑,身体猛地砸落在冷硬的金属甲板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啊啊啊啊啊!”
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球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显得格外狰狞。
整个人在地上扭曲翻滚,狼狈至极。
慕祁昇不再施舍给菲特任何一个眼神,而是小心翼翼的抱着白清漓走向飞船内的座椅,缓缓坐下。
他眼帘低垂,视线落在怀中苍白脆弱的人鱼身上。
此刻的他,双眸紧闭。
柔韧纤长的雪睫恍若被细雪轻拂的蝶翼,无力而静谧的垂落。
每一次呼吸都极其微弱,几乎令人无法感知。
慕祁昇眼睫轻颤,手指轻柔而小心地抚摸着白清漓的脸颊。
指尖下的皮肤是如此脆弱,宛如一片即将消融的初雪,纯净而不可触及。
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破碎。
那细腻而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至心底,激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刺痛。
“阿漓……”
他轻声呢喃,声音低哑而颤抖。
当毁灭的白光即将吞没整个混乱星域时,白清漓果断发动天赋——空间穿梭。
但之前就说过它的弊端:打不了高端局!
在那股几乎能荡涤宇宙的恒星焚灭下,就连空间都不可避免地被撕裂。
白清漓勉强构筑的空间通道,脆弱的就像是宇宙中一缕游丝。
随时可能在肆虐的能量风暴中断裂。
除此之外,还有数不尽的空间利刃在其间狂舞。
其边缘锋利到足以切割原子,虽无形,却致命。
慕祁昇和白清漓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狰狞可怖的裂口,便是空间利刃的杰作。
而白清漓的脑域也因此遭受重创,陷入昏迷。
只要一想到阿漓差点死亡,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意狂潮!
慕祁昇眼皮微掀,充斥着暴戾与煞气的猩红眸光,直直刺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菲特。
他指尖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须臾之间,那些缠绕在菲特体内的黑红烟气仿佛接到了命令,丝丝缕缕地从毛孔中逸散而出。
菲特眸光黯淡,瞳孔微扩,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他身体瘫软在冰冷的甲板上,宛如一条脱水的死鱼,全然不见昔日的高傲姿态。
慕祁昇居高临下斜睨着他,宛如在审视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我再问一遍,我的记忆芯核在哪?说出来,你就能活。”
他嗓音喑哑轻慢,不含一丝温度,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与压迫。
菲特眼珠微微转动,唇瓣颤抖着,试图挤出一丝声音。
却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吟,无法形成完整的语句。
最终,他艰难挤出三个字:
“不……知……道……”
慕祁昇眼瞳微眯,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没想到菲特骨头这么硬!
连死都不怕吗?
还是说……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
啧,到底是联邦中哪个老不死的,隐藏的这么深?
“那你,没用了。”
慕祁昇长睫微垂,在苍白的眉眼间投下一片浓稠的幽暗。
仿佛死神的阴影,在宣告其生命的终结。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指尖轻弹。
一簇黑红火焰迅速而猛烈地席卷了菲特的全身,将其化为一缕灰烬。
连同他的秘密一起,消散在虚空之中,不留下任何痕迹。
……
白清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架疗愈舱中。
舱中的湛蓝光线柔和的覆盖于身体之上,如同绸缎般丝滑沁凉。
那些原本撕裂骨肉的狰狞血口,此时已然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粉痂。
“疗愈舱”,能够为受伤的躯体提供全面治疗,修复受损细胞,促进伤口愈合。
这种高科技设备造价不菲,一般人很难拥有。
本来是菲特为自己准备的。
结果现在,却被慕祁昇和白清漓捡了漏。
感知到白清漓的生命体征已然平稳。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机械声响,疗愈舱的舱门徐徐开启。
白清漓唇瓣轻抿,有些艰难的撑起身体。
脑域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尖在神经上来回穿刺,夹杂着丝丝尖锐的痛感。
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
后遗症,还挺严重的……
白清漓轻啧一声,无声的撇了撇唇角。
他雪睫微抬,一眼就看到了旁边静静伫立的另一架疗愈舱。
舱内,慕祁昇静卧其中,双眸紧闭,眉心无意识的蹙起。
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身上伤口的愈合速度异常缓慢。
就仿佛是被某种诡异不祥的能量所牵制,阻碍着恢复的进程。
更为骇人的是,那苍白脸颊上的暗红细纹愈发狰狞浓稠。
这些细纹似乎在他的皮肤下游走,宛如细小的蛇群在他的皮肉之间穿梭。
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