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持续不停的施展遁术，法力耗尽就切换虚拟之身继续。
当他看见学校建筑的时候，正好有几道人影从空中飞了进去。
其中一个人的样子像是秦监察。
顾辰松了口气，但还是速度不减的冲入校园。
礼堂大门轰然洞开，高一年级的师生们蜂拥而出。
他们拆了不少门板当作担架，将重伤者抬了出来。
最前面的担架上静静躺着刘西白的遗体。
顾辰脚步猛然间停下。
不久前他还和刘西白谈笑风生，讨论新年假期该如何度过。
只不过几个小时，刘哥竟然……
心中刚刚升起悲伤，顾辰注意到不少同学老师受了伤，有的还非常严重。
再也顾不得其他，他冲进人群施展法术救治起伤员。
一连十几个回春术施展完，顾辰法力耗尽，于是又切换了一次虚拟之身。
再次耗空法力后，医护人员也赶到了。
秦监察这时才走过来将顾辰带到旁边，轻声告诉他礼堂内发生的事情。
听到孙大圣当场被愤怒的师生们打死，顾辰红着眼睛说了一句，“便宜他了。”
秦监察叹息一声，“想不到他竟然是崇沙会的邪修，在我们内部隐藏了这么多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崇三八的？”
顾辰虽然在对付崇沙会的事情上屡立奇功，但那是建立在“倒霉”的基础上，他总是随便转转就能碰到邪修搞事。
但这次不一样，顾辰给他们传讯的时候人在西区，离九三一中有十几公里，显然是从别的途径得到的情报。
“我是从沙老三的记忆碎片中知道的。”
秦监察的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迷茫。
“你遇到了沙老三？等等，记忆碎片，他、他死啦？”
一般修炼者只有陨落的时候神识破碎才会产生记忆碎片。
“嗯。”
顾辰肯定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听到秦监察倒吸凉气的声音。
“谁杀了他？”
秦监察迫不及待问道，同时奇怪自己为何没得到消息。
难道是哪位不在市府体系内的隐藏高手出的手？
顾辰这才想起来，他心急火燎赶过来，忘记说化工厂里的事情了。
“这个——算是我杀的吧。”
“你？怎么可能？”
秦监察满面不可置信之色。
“我今天在拍卖会买下了心魔珠，将沙老三拉入幻境，拼神魂赢了，沙老三当场陨落，哦对了，他的尸体还在化工厂二号车间里面，他之前还杀害了不少厂里的工人，你们快点去处理吧。”
听顾辰这样说秦监察才终于信了大半。
他急忙通知同事前往化工厂确认。
顾辰这时瞥见了人群中的范宏伟，和秦监察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伟子！”顾辰站在人群外招手喊道。
“顾辰！”
范宏伟立马挣脱正在给他做检查的医生，“我没事儿，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不用检查了。”
说着跑到顾辰旁边，一脸惊恐的说道：“太可怕了，那个医生要脱我的裤子！”
“为什么？你哪里受伤了吗？”顾辰担心问道。
“屁股被踩了一脚，当时我身上有甲，怎么可能受伤？对了你给我的木牌炸了，然后藤甲就出来了，是你在上面施展了法术？”
顾辰点头承认。
范宏伟晃着他的胳膊感激涕零。
“幸亏有你，否则我今天就交代了。”
“这么凶险？”
“嗯嗯，我今天可威风了，捶了那个孙大圣几百拳，胳膊都快抡废了。”
“你？”
顾辰狐疑的望着好友，感觉他在吹牛。
范宏伟一挺胸膛，“我说的是真的，有证人，王雪就在我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顾辰勉强相信了几分。
范宏伟的神色突然黯然下来，说道：“大嘴死了。”
顾辰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班里外号大嘴的同学。
两人默默站着，好一阵没有说话。
这时伤员们都被送走救治，在礼堂外面小广场的一角，静静躺着二十多位遇难者。
广场上飘荡着哭声。
有对遇难同学师长的心伤，也有逃出生天的庆幸。
“我想学武道。”
半晌后范宏伟突然冒出一句话。
顾辰没有说话，只是拍了他一下表示支持。
学生们离开礼堂后纷纷联系家里，住得近的家长已经赶了过来，急切的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儿女。
呼喊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非常混乱。
不时有心焦如焚的家长找到了自己的儿女，一家人抱头痛哭。
也有不幸的家长在广场角落发现已经遇难的孩子，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顾辰深呼吸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对范宏伟道：“你爸妈来了，快点过去吧，别让他们着急。”
范宏伟闻言立刻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头发花白的父亲和急得双眼挂泪的母亲。
“爸！妈！”
范宏伟大喊着跑到父母面前。
范母看见儿子一把抱住大哭，“你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呜呜——”
他们是在家长群里看见的消息，立刻给儿子打电话却打不通，吓得魂都快没了。
“不是我不接，手机丢了。”范宏伟解释道。
他往地上扑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掉了出去，早被人踩碎了，找都找不回来。
“那你不会借别人手机报个平安呀？”
“我那不是刚出来就被医生拉住做检查嘛。”
“啥检查？你受伤了？”
范母几乎跳了起来。
“没受伤没受伤，只是屁股被踩了一脚，我当时——啊！妈你别扯我裤子，这么多人！！”
顾辰收回神识，转身迎向正走过来的秦监察。
秦监察加快脚步，握住顾辰的手连连摇动。
“谢谢，谢谢你。我刚收到化工厂那边的消息，如果被沙老三得手，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他是真的后怕。
一想到数十吨剧毒氰酸化合物从储罐中泄漏出来，被今天的西风推送到市中心的情景，他的心脏就一阵阵抽紧。
幸好，幸好有顾辰。
顾辰笑了笑，眼角却没有喜意。
杀死沙老三解除危机的喜悦，被九三一中发生的事情冲散了。
这里也是他的母校啊，遇难者里有他的同学、老师、还有刘西白。
顾辰心里遗憾。
如果我能再强一些，干掉沙老三的速度再快一些就好了。
归根到底我还是不够强大。
他默默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