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是硬挺着,生生的挨过去。
这么多人,此时却安静的只能听到那啪啪的巴掌声,有胆子小的小姐害怕的往自己娘亲的身边缩了缩。
那些夫人无声的安抚着自己年纪小的孩子。
陆良毅在一旁看着,眼底光芒明明暗暗闪烁不定。
希望陛下不要因为乔娇娇而记恨上他。
他明年还要参加春闱,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给陛下留下不好的印象。
乔娇娇最开始还能感觉到脸上的疼,到后来完全是麻木了,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烫。
瑨帝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淡淡道:“可以了。”
太监一停手,乔娇娇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要不是她两条胳膊撑着,整个人就趴下了。
她精神恍惚,双眼迷离,看样子是被打迷糊了。
瑨帝道:“今日,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说话最好知道一下分寸。”
乔娇娇发蒙,不知道反应。
跪在她旁边的苏云霞赶忙的扯了她一下,让她叩头。
瑨帝没计较乔娇娇不回话,他也知道,乔娇娇这种情况下,是说不了话的。
瑨帝转身,客气的对着玄静大师说道:“大师,继续吧。”
玄静大师微微颔首,在前方,带领着众人跪拜。
乔锦兰看着周围众人纷纷跪下,她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玄静大师的背影上。
她记得玄静大师邀请她来除夕宫宴的时候,她还特意的问过玄静大师,确定祈福的时候她跟着一起吗?
当时,玄静大师的回答可是相当的肯定。
既然玄静大师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乔锦兰双膝刚刚的一弯,只听见轻微的咔嚓声。
这一声不大很轻,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听到。
瑨帝已经跪倒,他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供桌。
供桌怎么了?
瑨帝还没想明白,突然的,香炉里好好的香啪的一下断掉。
瑨帝陡然一惊,这可不是好兆头。
本来被打得脑袋嗡嗡的乔娇娇一眼看到那断香,张嘴叫了起来:“断、断……”
她脸实在是太疼了,根本就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但是,她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真的会断香啊。
众人的目光探究的看向乔锦兰。
发现乔锦兰还没有跪下,只是双膝微弯正要下跪祈福。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只听得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盘子破裂的声响。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前方。
这么一看,大家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供桌从中间断掉,上面摆着的香炉、供品全都掉落在地。
鲜果伴着香灰,那是一片狼藉。
陆老夫人兴奋的尖叫起来:“这是老天示警!”
“乔锦兰就是不祥之人,她不配跪拜祈福!”
瑨帝眉头紧皱,眸光泛冷。
乔娇娇忍不住大笑出声,只是,一笑就牵扯到脸上的伤痛,让她忍不住的直吸凉气。
抽气声跟笑声糅杂在一起,说不出来的诡异。
乔锦兰眉头一皱,直接的站直不跪了。
当着这么多人,不给她面子,搞什么?
真以为她稀罕祈福是吗?
乔锦兰抬头望天,眼底迸发出一抹寒意:“不就是福运嘛,这么吝啬干什么?”
“弄点儿下来,你们会死啊?”
她这一嗓子,吓得众人汗毛炸立。
乔锦兰这是疯了吧?
瑨帝惊愕的同时,快速的看向玄静大师,然后,瑨帝就蒙了。
玄静大师一脸欣慰是几个意思?
乔锦兰在骂神明,这样大不敬,玄静大师还觉得……欣慰?
玄静大师是破戒喝了假酒糊涂了吗?
“乔锦兰,你放肆!”安阳侯厉声呵斥,“你……”
“那是什么?”
“好亮!”
众人的惊呼一下子就打断了安阳侯的话,让他也情不自禁的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望天。
随即,他双眼瞪大,不可思议的盯着一道绚烂霞光从天而降。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莫名的,沐浴在那道霞光之中,他有一种全身轻飘飘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瞬,却已经足够他回味一辈子了。
“祥瑞,是祥瑞啊!”玄静大师惊喜的叫完,对着上天恭敬的叩首。
瑨帝呆住了,掌管着整个大瑨的头脑此时竟然理不顺其中的逻辑关系。
大瑨年年虔诚祈福,年年都没有神明回应。
无论他们多么的用心,他们大瑨依旧是被神明抛弃的贫瘠之地。
然后,刚刚,乔锦兰骂了两句,就……降下祥瑞了?
是不是他们以前祈福的方式错了?
神明……吃硬不吃软?
玄静大师跪拜完,起来之后,转身对着瑨帝行礼道:“陛下,今年大瑨福运昌盛,可以不用担忧了。”
往年分到的福运都没有刚刚那祥瑞降临来得多。
今天大瑨可以风调雨顺,百姓不用再承受天灾之苦了。
瑨帝压下心底的疑问,缓缓点头:“此乃大瑨之福。”
除夕宫宴,祈福完成之后,那都是各回各家的。
但是,因为发生了天降祥瑞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想弄个清楚,没有一个要离开的。
可惜,玄静大师无视眼巴巴的众人,若无其事的跟着瑨帝先走了。
其他人眼看从玄静大师那里得不到答案,只能是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家了。
当然,也有好奇的看了看乔锦兰。
这么多年大瑨一直都没有祥瑞降临,难不成是刚才乔锦兰说的那两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被狠狠的按了回去。
那可是神明,岂能随意冒犯?
比起那些疑惑来,大家觉得刚才跳出来的乔娇娇真的是可笑至极。
她说乔锦兰是不祥之人,但是,今年祈福的时候,偏偏的有祥瑞降临。
往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往年乔锦兰都没有参加。
今年乔锦兰来祈福了,就有了祥瑞……不管是不是因为乔锦兰到来才有了祥瑞,至少证明,乔锦兰不是不祥之人。
安阳侯府的这个世子夫人啊……真是有意思。
众人心里已经有了的打算,以后要离安阳侯一家远着点儿。
其他人怎么想的,瑨帝并不关心,他就是最关心一件事情:“玄静大师,祈福是不是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
玄静大师:“……陛下,您这个想法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