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处境,明显不是硬碰硬能解决的。
沈安宁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回身看向眼前这个,多看一眼就能长鸡眼的怪胎。
甜腻开口,“冯表哥,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别说那两家话。
你看燕洵好歹是你的妹夫,还请表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顾。”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但凡能让燕洵少受些苦楚,她还能说得再好听些。
冯二也不傻,自然知道沈安宁是拿话哄他,没有半分真心。
但是和她玩玩还是愿意的。
他有些无赖地硬贴上来,拿那粗短的手指在沈安宁的胳膊上轻轻滑动。
“既然表妹都这么说了,做哥哥的自然要给你几分薄面。
但是我和你们清风霁月的小侯爷不同,我是个粗人,做什么都讲究个等价交换。
表妹若是不给点甜头,我只怕自己有心无力啊!”
沈安宁一脸无奈,你别说他长的丑,竟然还是个有脑子的。
她继续强装着讨好的样子,温婉迎合。
“只要表哥,你能放了燕洵,我自是要好生答谢的。”
旁边的几个人也是笑得猥琐至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那冯二一脸的阴险狡诈,弓起身子凑近了些,“说都会说,关键是看怎么做,表妹先拿出些诚意,让我看看你有几分真心。”
一双咸猪手,在沈安宁如凝脂一样的手上,随意的磨蹭了两下。
沈安宁无奈地想着,这手是不能要了。
燕洵眼神冷沉,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神情越发阴沉了几分。
他是男人,他自然知道冯二的龌龊心思。
他宁愿就这样死在狱中,也不愿看沈安宁为了救自己而受尽委屈。
即便是全身伤痕累累,他整个人仍旧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
“沈安宁,快滚,老子不需要你的施舍,也莫要为我做无用功。
我早就已经把休书送到你爹手里,你我再无关系。
还不快带着你的小白脸,滚!”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怒吼着喊了出来。
沈安宁无奈看向燕洵,那眸子中尽是隐忍。
他竟然在她消失的这段日子,为她想好了退路。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走出天牢。
刚才说等她的话,不过都是哄骗她,快些离开的说辞。
从一开始,他就做了必死的打算。
可他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在现代社会也不过是刚刚走出校园的孩子。
竟要背负家破人亡的悲剧。
沈安宁终是演不下去,哭红了眼眶,转身对上燕洵的眸子。
“燕洵你以为你是谁啊,
凭什么你说合离就合离?
你我两家本是祖父定下的婚约,你休想就这样舍弃我!”
燕洵面色紧绷,眼神中没有半分怜惜,他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沉星,整张脸满是阴郁。
“沈安宁,别这么不要脸,太上赶着女人,就没意思了。”
她惯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么今天竟变得如此蠢笨,他的心里属实有些生气。
如今,燕家已经被抄家,要是冯二死活抓着沈安宁是燕家罪妇,仅凭着这一条,就够沈安宁死上十回的了。
他直白地看向齐玉,眼中满是渴求。
齐玉玉芷兰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沈姑娘,既然小侯爷意已决,你又何必强求?”
沈安宁也是个固执的,不怕死的开口,“我既已嫁于你,便不会临阵退缩,你生我生,你死我陪你便是。”
冯二黑溜溜的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兴趣。
“少他妈在这给老子演戏,沈安宁我实话告诉你。
燕洵是出不了这死牢了!
圣上一早就下了口谕,今儿个的提审本就是要他命的!
你若是识趣点,跟了我。
我可以让给你个面子,让他死得舒服点。
你若是执迷不悟,不仅他要死。
就连你,也得按燕家罪妇论处,到时候被卖做官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思在这和你的小情郎,谈情说爱!”
说罢,就要上手去抓沈安宁。
却被齐玉一把挡在身后。
冯二自始至终都没把这个软糯的小白脸看在眼里。
他这个动作,倒是引起了他几分兴趣。
冯二砸吧着嘴,贴近看了看,一字一句地戏谑道:“我竟还忘了,这还有个小白脸呢。
你也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呀?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甚是张狂地在齐玉的脸上狂拍了几下。
“知趣的就给老子闪开,打扰了小爷我逍遥快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齐玉执意不走,他直接拔出剑,抵在齐玉的脖子上。
“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自己的脖子竟也被一个冰冰凉凉地东西生生抵住了喉咙!
“谁?”
只见周围已经被狱卒团团包围,其中一个人,已经很自然得将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冯二气恼得不行,张牙舞爪的想要发作,却因为脖子上的剑而不敢动作。
“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竟敢如此放肆!”
带头的狱卒正是接应齐玉的那位,如今也正是他用剑抵在冯二的喉咙上。
“冯大爷,各为其主,还请多多见谅。”
冯二看他对自己有几分尊重,那嘴里更是得理不饶人,“天子脚下莫非王土,我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前来提审。
你们所说的主子又是谁,莫不是你们也要反了?”
那狱卒讪讪开口道,“冯大爷,莫要说笑!
我们爷的姑姑正是当今齐贵妃。
如今皇上要提审小侯爷,我们自是不敢多言。
只是来之前齐贵妃就特意叮嘱,要保护好小少爷,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冯二在皇宫当值多年,自是知道在老皇帝眼中,除了已死的先皇后。
如今最入得了眼的就,是身边的这位红人——齐妃娘娘。
好端端地没必要和她结仇。
冯二笑颜如花地放下手中的剑,也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宝剑轻轻推开。
抿嘴笑道,“都说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不认识自家人。
还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是齐贵妃家的小公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