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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戴面具的总指挥使冷冷地看了良姜一眼:“胆敢劫持太后,罪同谋逆,一律格杀勿论。”

“所以说,哀家是生是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将平西王与鹤雅郡主置于死地,是吗?”

面具男子十分笃定地道:“微臣自然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太后万无一失。”

“好一个尽力!”太后冷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帝授命?”

面具男子略一犹豫,只能沉声道:“皇上有令,不惜一切代价,肃清奸贼,确保长安太平。”

“谁是奸贼?!”太后怒声道:“平西王所犯何罪?”

“纵火与劫持太后,这就是死罪。”

此人丝毫也不畏惧太后威仪,竟敢以下犯上,这般有恃无恐,很是反常。

而且,对方一直在有意改变声音,似乎是担心别人听出什么异常之处。

莫非,是自己相熟之人?

顾溪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出声试探道:“真正死罪的人应当是你吧,你勾结西凉,陷害良国公,致使数千将士埋骨西凉。大理寺金蝉脱壳,逃避国法惩处,今日又假传圣旨,忤逆太后,佟守良,你还不认罪伏法?”

此言一出,士兵们纷纷一脸震惊,好像炸了锅一般。

“佟将军?怎么可能?”

“就是,佟将军不是已经自毙于天牢之中吗?”

“皇上怎么可能重用一个通敌卖国的奸贼?绝不可能!”

……

太后更是惊讶地望向面具男子,难以置信。

面对顾溪知的指认,总指挥使不慌不忙:“你少在此危言耸听,蛊惑军心,本官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皇上密旨!御赐尚方宝剑,乃是奉命行事。”

顾溪知抬手一指:“你若是有胆量,便揭了脸上的面具示人,一个私通外国的朝廷要犯,皇上怎么可能委以重任,让你在此发号施令。你这圣旨与宝剑,怕不是抢来的吧?”

他的话令士兵们顿时也生起疑虑。

太后厉声呵斥:“你若真是佟守良,即便圣旨在手,你也没有资格在此发号施令。揭下你的面具,让哀家瞧瞧你的真面目。”

总指挥使毫不退让:“下官奉命行事,有尚方宝剑为证!平西王故意声东击西,挑拨离间而已,太后娘娘切莫上他的当。

今日若是放走平西王,在渭西,他爪牙众多,无疑就是放虎归山,再想绳之以法,只怕就难了。

所以还请太后娘娘体谅微臣的难处,士兵们听令,给本官拿下平西王,谁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我看谁敢?”良姜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你们谁若是敢轻举妄动,我绝不手软。”

两人一个要杀,一个要放。

一个手持皇帝圣旨与尚方宝剑,一个挟持当朝太后。

太后的性命现如今就在鹤雅郡主手里,士兵但凡有个轻举妄动,太后有什么闪失,这不是罪过吗?

护卫军面面相觑,一时间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总指挥使轻蔑冷笑:“我赌你良姜不敢!虚张声势而已,绝对不敢对太后不敬!而且你以为你挟持太后娘娘,就能逃得出此地?”

良姜摇头:“我压根就没想逃。你们不就是想要让我帮你们找到并开启龙脉吗?一命换一命,放了平西王,我跟着你们一同前往。”

“良姜!”顾溪知急忙出声劝阻。

良姜摇头,眸光出奇坚定,催促道:“别管我,快走!”

总指挥使寸步不让,手持尚方宝剑拦住顾溪知的退路。

太后怒斥:“你眼瞎了吗?没看到哀家脖子上的刀吗?谁若是敢阻拦,罪同谋反!”

无人敢上前,面具男子也略一犹豫。

顾溪知明白,自己若是执意要带走良姜,这面具男子真会毫不顾忌太后的安危,下令将二人一同射杀。

自己若能逃离此地,才有营救她们母女二人的机会。

他一咬牙,直接腾身而起,两个起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姜这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匕首。

面具男子气急败坏地沉声吩咐:“将鹤雅郡主拿下!”

士兵一拥而上,将良姜捆绑起来。

良姜并未反抗。

太后不悦轻哼:“竟敢挟持哀家,逼着哀家释放平西王,鹤雅郡主,你也真是活腻歪了。你以为,你是凤女,哀家就不能将你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是不是?”

良姜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恕罪,良姜绝无谋逆犯上之心,只不过事情危急,实属无奈之举。”

“无奈就能以下犯上?”太后冷声吩咐:“将鹤雅郡主押到哀家房间,哀家要亲自审问,看看她与平西王究竟有什么阴谋。”

护卫军领命,上前押解良姜。

面具男子试图阻拦:“太后娘娘,这良姜武功高强,诡计多谋,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还是由下官负责审讯吧?”

太后冷冷地看了那总指挥使一眼:“良夫人现如今就在我们的手里,你还怕她耍什么花样?哀家要亲自审讯!走!”

不顾面具男子的阻拦,带着良姜直接回了她的房间。

良夫人正跪在院子里,见到太后,立即匍匐在地,向着太后惶恐请罪,求她饶恕良姜的罪过。

太后看也不看她一眼,怒气冲冲地径直进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胸膛起伏,大口地喘气。

玉珠慌忙拿来药丸与热茶,给太后服用。

太后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平稳了呼吸,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良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声色俱厉地质问:“挟持哀家,将刀架在哀家的脖子上,鹤雅郡主,你最好能给哀家一个理由,否则,哀家现在就下令,砍了你的脑袋!”

良姜抬脸,十分认真地道:“臣女冒死劫持太后,一是为了救平西王脱险,第二是为了太后娘娘您啊。”

“嘁,为了哀家?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良姜斗胆,想问皇上为何要让太后娘娘您亲自前来渭西?”

“自然是让哀家监管龙脉。如此重要的事情,岂能放心让外人经手?”

“既然如此,皇上又为何要派遣一个指挥使暗中行事,还不将太后您的话放在眼里?”

“大胆!”太后怒斥:“你想挑拨哀家与皇帝的关系?”

“臣女万万不敢。可是适才驿站起火,有刺客闯入,士兵们却无人前来营救太后娘娘您,还是我母亲奋不顾身,将您救出屋外。

我挟持您,以性命要挟他们放走平西王,那位将领竟然敢对太后您的安危不管不顾,甚至以下犯上,太后娘娘难道不觉得,他们太过于怠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