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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擦拭完之后才再度看向盛时羡,他扫视了眼盛时羡下半身的情况,也没为难他,干脆拿出钥匙给盛时羡解开了固定在桌角的铁链。

盛时羡目光从裴度手里的钥匙上一闪而过,“咔嚓”一声声响后,盛时羡手上固定牢靠的铁链一松。

盛时羡收回目光,铁链刚刚解开,他便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见盛时羡腿上有伤站不稳,裴度给他递了拐杖。

盛时羡没有接,他越过拐杖朝裴度伸出手臂,“你扶我。”

裴度直接无视他:“自己去。”

盛时羡没有说话,他维持着伸出手臂的动作没动,眼眸不明意味地看向裴度。

以前盛时羡也会这样阴沉地盯着裴度,活像裴度欠了他十几个亿。

裴度见到了盛时羡嘴里隐约露出的两颗尖牙,尖端露在唇缝间,透着威胁和冷意。

“你扶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裴度没和他多计较,他握住盛时羡伸过来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我只陪你到门口,进去自己解决。”

盛时羡手掌抓住裴度的衣服,有意把自己手上并不存在的气味全往他身上擦。

盛时羡脚步缓慢,身上的大部分支点都集中在裴度伸过来的手腕上。裴度没受伤的左手过于白皙,手背皮肤清晰暴露出青筋和脉络。

盛时羡牙尖又无端发痒,他转移目光看向裴度的后颈,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

裴度转头看了他一眼:“你难道要我看着你?”

“不。”盛时羡回答得很快。

裴度重新转过头,他还没走几步路,又听见盛时羡的声音。

“不可以吗?”

裴度:“……”

裴度拽住手上的铁链,盛时羡现在已经能自己解开领带了,裴度严重怀疑他会进洗手间趁机拿东西解开手铐。

他思索后开口道:“随便你。”

盛时羡没再说话,他跟在裴度后面进了洗手间。

裴度站在墙边:“你别裤子也不会脱。”

盛时羡指尖一顿,他偏头看了眼裴度,自己拉开了裤子拉链。

裴度挑了下眉,病毒感染后的人类最终都会沦为与野兽无异的异种,盛时羡的异化虽然还在继续,但起码到现在他还是具有人类常识。

盛时羡进去后也不再理睬裴度。

他站着放水,裴度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卫生间里只听到水滴落与流动的声响。

盛时羡头脑昏沉记不清事情,但裴度的存在感实在是过于强烈。

盛时羡暗暗瞥了裴度一眼,发觉裴度看他的目光很平淡,像是在干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难道他经常看别人这样?

盛时羡顿感不妙,他在黑市时曾被贩子推销给许多有特殊癖好的男人,这些人对男性的生殖器官有着变态的追求和欲望。

盛时羡当时凭借自身凶狠的性格吓退了他们,没想到裴度也有这样隐藏的癖好。

一切结束后盛时羡重新拉上拉链,他按下坐便器的冲水按钮,去洗手台精细地滴了几滴洗手液在手上不停揉搓。

裴度在旁边看着他,发觉盛时羡还挺讲究。洗多长时间的手,怎么去洗,洗完用纸巾怎么去擦,盛时羡都要按步骤来。

等盛时羡用纸巾擦干手掌,裴度才再度伸出手:“盛时羡,你……”

裴度还未说完,就见盛时羡直接避开他的手腕,自己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从卫生间里面往外走。

裴度:“?”

“你不用我扶了?”

盛时羡拿起靠在外面的拐杖,自己撑着往前:“不用。”

裴度继续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我扶?”

“我想。”盛时羡慢慢开口。

裴度无语:“现在又不想?”

盛时羡嗯了声。

男主就是这么深不可测又难以理解。

裴度失去了和盛时羡对话的欲望,盛时羡回到沙发上后,裴度重新将他手腕脚腕的镣铐固定牢靠。

盛时羡趁裴度弯腰时指尖动了动,他看向裴度装钥匙的口袋,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朝他伸了过去。

细微的铁链碰撞声在空间内响起,裴度偏过头:“干什么?”

盛时羡手腕中途变了方向,他折了折自己的衣袖,又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不动。

裴度眯了下眼眸,他问道:“盛时羡,你在黑市的时候,有遇到其余的人吗?”

盛时羡抬眸看向裴度,“……人?”

“想买你的人。”裴度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你想要跟他走的人。”

“没有。”盛时羡回答得很干脆,前后思索甚至不到三秒。

他说完眼珠暗暗转了一圈,又转头朝裴度轻声道:“你。”

裴度:“你想跟我走?”

“嗯。”盛时羡像是要向裴度展现自己友好的态度,故意扯开笑容……露出了一口尖锐异常的森森白牙。

裴度:“……”

“是吗?”裴度很是怀疑,“这么说,你对我第一印象还挺不错?”

盛时羡点头。

“也不介意我之前打了你?”裴度意有所指地看向盛时羡还未消肿的脸颊。

“不。”盛时羡能屈能伸。

裴度:“……”

扯吧。

裴度记得盛时羡最小肚鸡肠,别人踩他一脚,他表面上没关系没关系,暗地里非要再找机会踩回去,好像不这样他就吃了天大的亏。

裴度现在再看盛时羡,他坐在沙发上,眉眼低垂,不声不响看着乖顺,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裴度冷笑了一声:“但是我介意你咬我。”

他走上前,将盛时羡手腕脚腕上的镣铐锁链拉紧,这样更加缩小了他活动的范围,也断绝了他越过手铐去解开自己嘴上领带的可能。

盛时羡肌肉僵硬,他即使处于不利环境自身力量也不弱,裴度使了巧劲才把他手腕脚腕重新固定牢靠。

盛时羡低着头不做反应,他最初与裴度僵持了几秒,后面就像个机械木偶一样随裴度摆弄,只是眼眸游离许久后又定在了裴度凸起的喉结上。

这个人,把他带回家,给他治伤,也没有想把他再贱卖出去的打算。

……为什么?

盛时羡眼中阴寒遍布下流露出了少许疑惑。

裴度没有在意盛时羡的目光,他斟酌着拿起旁边的领带,盛时羡见状立刻抿紧了嘴唇。

裴度还在思索,那条新的领带在他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像某道绕脖的绳索。

盛时羡指尖慢慢蜷缩,他在他们沉默的几十秒内,突然冒了个泡:“对不起。”

裴度有些诧异,他笑了笑:“对不起什么?”

盛时羡没再说话,眼神从裴度受伤的手掌上一闪而过。

他以前便不轻易向人低头,现在失忆了骨子里的傲气也没变多少。

能为自己咬了人而道歉已经算是盛时羡极大的让步。

“没关系。”裴度说得漫不经心,他把这个领带扔进盆里,没有再绑到盛时羡嘴上,“但下不为例。”

盛时羡敛下眼眸不说话,他尖甲抠弄着底下的沙发,眼光再次从裴度脖颈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