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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时还顺带着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红领带,将黑西装边缘的褶皱扯平。

这身西装就是他的战袍,逾琢还是尤为注重自己的表面形象。

侍从见逾琢整理衣装时面色不善,更觉得他这个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A就是个衣冠禽兽。

“我先走了。”逾琢花了近一两分钟的时间,他离开时看向周宴疏,见后者低头坐在床铺边缘,又问道:“你怎么样?”

周宴疏:“……无事。”

碍于这侍卫在场,逾琢也不好表露太多,他转身离开房间,朝外面走了出去。

这外面的牛鬼蛇神可比里面要多的多。

逾琢深知周宴疏和现任王塔莫水火不容,今日塔莫给周宴疏安排二婚,周宴疏受辱,日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逾琢这个从外面混进来的小喽啰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尘埃一粒,塔莫此次借着婚礼召见逾琢,恐怕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又是一场阴谋局。

逾琢走在路上,不停地从自己系统库里面搜索有关的宫斗内容。

他在塔莫眼里尚且算是个能够利用的工具,在周宴疏彻底支棱起来之前,他要保证塔莫不会找理由把他弄死。

也要让自己符合塔莫的所有设想。

逾琢穿过正中央的小长廊,再度回到了之前他所在的神殿里面。

位置发生了些偏移,跪拜海神的地点在神殿最内里,而举办酒席的地方在神殿外的密林当中。

那里的地面早已接受过清洗,草木修剪成适当模样,环绕在侧,托举着正中央的一座水晶宫殿。

塔莫登位后一向极致享乐,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在这一日的婚礼上睡得舒适,便斥巨资在林中造了一座悬空的水晶堡垒。

逾琢进入到殿中之时,里面的客人还在谈笑风生。塔莫靠在最上方的王座上,半眯着眼睛看向逾琢。

逾琢很识相地给他弯腰行礼:“陛下,我有事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塔莫早已听闻了相关的消息,他嗤笑道:“年轻人到底不一样,很有精力。但千万不可伤了宴疏,他可是本王的堂兄弟。”

他话里有话,里面的嘲讽与调笑意味甚浓。

逾琢故作不知,他低头顺着塔莫的话道:“我与他既然成婚,自然会顺陛下的旨意好好待他。”

塔莫大笑:“你知道就好,这样我也放心了。只是宴疏到底身份特殊,一直占着个不清不楚的先王位置说出去也不好听,我决定今日封他为爵,也当作他成婚之礼,各位意下如何?”

底下的空气有片刻的静默,前来参加婚礼的大臣皆暗暗交换了颜色,随后便清一色地恭维塔莫。

“当真是海神庇护我族,陛下圣明……”

“那我族便又添了一位公爵,真是可喜可贺……”

“今日双喜临门,逾先生可还满意?我们……”

逾琢站在下方,他听着周围的人的恭维话语,已然感到无话可说。

塔莫荒唐昏庸,这些人也都跟着他胡来,简直群魔乱舞。

周宴疏是先王,即使新王登基,他的地位也不会太低。

可太上皇辈分不对,又压了塔莫一头,塔莫不痛快,干脆给周宴疏封了爵位。爵再怎么说也在王位之下,且无实权,塔莫这番操作下来膈应到了不少人。

逾琢并未说话,也无人询问他的看法。每当塔莫调侃他几句,逾琢都是笑一笑不了了之。

塔莫此番来此的目的或许就是如此,他命人给周宴疏传了命令,随后才带着护卫缓慢离去。

逾琢还需要应付接下来的宾客,这些人不停给他敬酒,逾琢推脱不过,最后也勉强喝了几杯。

好在这些酒的度数不高,且没有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逾琢喝下去后用系统能量也能过滤干净。

最后到了夜里近十一二点才完全结束。塔莫走后许多大臣也随之快速离去,只有某些世家的公子尚且留在这里互相寒暄。

逾琢没时间和他们慢慢耗,他找了几个侍卫,叮嘱他们等一切结束后送这些世家公子哥回去。

半夜的空气有些寒凉,逾琢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只感觉自己胸腔位置发闷滚烫,那些酒的作用还未散去,对他产生了稍许影响。

逾琢调动系统里的能量灌入四肢和胸腹,不消片刻就将那些热意全都消除了下去。

婚房外还留着两个侍卫守着。逾琢远远地看到了他们,他走到门口,隐约感知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僵持与冷意。

“先生,伯爵已经在里面准备了,祝您今夜愉快。”他们说着,朝逾琢抚胸行礼。

逾琢对此早已习惯,他走进里面,推开房门便见到了坐在床铺边缘的周宴疏。

逾琢离开时他便是坐在靠近小夜灯的床铺边角,如今几个小时过去逾琢回来,他依旧是在原地动也未动。

见到逾琢,周宴疏银眸抬起,那缱绻的纯白睫毛顺势向上,露出底下阴寒渗透冷意的瞳仁。

他手掌死死攥住旁边小桌的桌角,下半张脸庞仿佛冻成了冰雕。

逾琢蹙起眉头,他扫视了一圈站在婚房里的几个侍从,意味不明道:“你们在干什么?”

“先生,伯爵的腺体受损严重,恐怕不能接受您的标记。我们想教他一些其余方面的技巧。”

“这有什么教的?和我结婚是他又不是你们,我自己会教他,不用你们多事。”逾琢说着大步走上前,他站到周宴疏身侧,遮住了坐在床沿边缘那人的大半身形。

周宴疏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大半阴影,不由得瞳仁颤动,捏紧了指腹。

“可是……”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他要洞房了。”逾琢朝他们摆手,他一夜应酬下来头脑发疼,更没心思和他们互相拉扯。

那几个侍从互相交换了眼色,他们沉默片刻,还是听逾琢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逾琢松了口气,他刚刚转身,便听门口又传来了一道声响:“先生,陛下的旨意,是让您标记伯爵。”

逾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