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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我自己打。”他哑声道。

“我帮你打,打完我就出去。”逾琢已经来到了周宴疏面前,他避开地面上垂落的鱼尾,恍若未见般蹲在了他面前,“你不喜欢我待在这儿,我给你打完了就走,行不行?”

周宴疏嘴唇微阖,他呼吸细弱到几乎不可察觉,闻言无声低下了眼眸。

逾琢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掌心向后摸去,将那些湿漉漉的金发从周宴疏颈后分开。

和以往不同,先前干瘪到近乎畸形的腺体在慢慢恢复,或许是受到了发情期的冲击,那里变得红肿,显露出肉眼可见的疼痛和颤栗。

逾琢将手里的针剂拿出来,他迎面搂住周宴疏精瘦的上半身,让他放松神经将头靠在他肩上。

“有点疼,你忍一忍。”逾琢略微侧首,他指尖活动,将这无用的针管悄然放到了角落里面。

周宴疏上半身满是冷汗,他裸着长时间暴露在空气当中,皮肤早已冷凉,一层层灰白的线条叠加,攀爬,蜿蜒着浮现出鳞片的一角。

逾琢看过那些条纹,他掌心沿着周宴疏的脊背往下,摸到了汗水沾湿下的大片黏腻。

“……打了没?”周宴疏半掀开眼皮,他银眸里的情绪晦涩不清,手指僵了僵便扣上了逾琢后腰。

其实他最需要的不是抑制剂,而是信息素——曾经标记过他的Alpha的信息素。

而这些东西……现在的逾琢都没有。

周宴疏垂下眼睫,他抓紧逾琢身侧的衣衫,呼吸间隐约感受到了丝丝痛感。

“……逾琢!”

周宴疏蓦地弓起脊背,阵阵颤栗从脖颈后发散,他声音略哑,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求饶。

“没事没事,只是抑制剂,知道吗?”逾琢嘴唇轻启,他气息喷吐而上,将周宴疏身上的凉意慢慢拂去,“我在……”

周宴疏莫名眼眶湿润,他额头紧抵着逾琢的肩胛,鱼尾轻拍地面。

逾琢搂紧他的后腰,他金瞳明亮,一边低语,一边安抚似地抚摸周宴疏单薄的后背,从上到下,由轻到缓。

周宴疏喉间的嘶哑声逐渐小了下去。

逾琢身上的味道和百年前苟且偷生的近乎完全一样。

它们充斥四周,又悄然发散,仿若又将他重新置于某个久远的怀抱当中。

“亲爱的……”

逾琢听到声音一愣,他牙尖微露,有些怅然。

“你在喊谁?”

周宴疏却是没有再吭声,他身体乏力,泛红的脸颊靠在逾琢肩头,白睫全垂而下。

逾琢敛眸看了他几秒,起身要将他抱起来。周宴疏顿时有所感知,又抓紧了自己下半身的浴巾。

“我不出去。”

“我知道,给你放水里。”人鱼本就生活在深海之内,更别说周宴疏如今已是人鱼形态,他银尾宽大,上面鳞片密集,逾琢还不至于会没脑子地把他扔床上。

逾琢将浴缸里已然冷掉的水全都放掉,重新放了温水进去。层层的雾气升腾而上,总算为这间浴室里面重新增添了暖意。

周宴疏靠在浴缸旁,他眼角处堆着薄红,视线若有若无地在逾琢身上游离。

“好了。”逾琢不多时就将温水放好,他试了水温,重新走向了周宴疏。

周宴疏身上的浴巾一紧,逾琢见他神色不定,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人鱼,你没什么好遮的。再说了,你最底下都露出来了,我都能看见。”

周宴疏脸上表情微僵,他指腹用力发白,开口道:“我没遮。”

他说完便放松了手上的力气,浴巾的褶皱处逐渐向两端散开,周宴疏表情已经恢复到了最初。

逾琢将他面上那点不自然收入眼底,他抱起周宴疏,暂时没有拿去他下半身盖着的浴巾。

“我精神体是狸花猫,但我又不吃人鱼,更不会看到你的尾巴就扑上去咬。”逾琢安慰他,“我没那么变态。”

逾琢走到浴缸边缘,里面的雾气缓缓上升,逾琢边说边解开了周宴疏下半身的浴巾。

那条纯银的鱼尾逐渐暴露在他眼中,逾琢说话的语句蓦地一顿。

周宴疏是之前的人鱼之王,他的鱼尾,也是人鱼族千百年来罕见的纯银之色。

逾琢尚且记得周宴疏许久前靠在岸上休息的场景,层层银鳞覆盖而上,坚硬泛有冷泽。白日的阳光倾泻而下,在他鳞上印出彩色,也勾勒出一条镶金的光边。

他那时便喜欢弯着眼朝逾琢漫不经心地笑,尾巴也不老实,在海上拍出一股股纯白的浪花。

那是逾琢特意记在回忆录上的一幕。他担心自己在外漂流的时间过久,会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便特意详细描写了有关周宴疏的所有。

而如今……这条他在回忆录上形容了千百次“美得无与伦比”的鱼尾,已经变得几乎难以认出。

还是纯银的颜色,也依旧铺着鳞片,表面光滑,线条流畅。只是上面多了深至骨骼的伤疤。

那伤口从腰上最开始的地方往下,划过整条鱼尾的中央,也掀开了路上所有鳞片,一直到最底端才慢慢变浅,消失踪迹。

逾琢眼眸颤动,他看着周宴疏银尾中央那道疤痕,喉结动了动久久不能言语。

疤痕周围的鳞片都裂了,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再长出新的。逾琢不知道那道伤口到底有多深,但见周宴疏如今瘫痪的状态,便知道他那时被伤到了骨骼。

为什么……为什么?

他那时不是逃走了吗?逾琢死前,已经把所有退路给他铺好了……他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逾琢眼眶酸痛,他抱着周宴疏,忽然之间感到手臂僵冷,几乎快没有力气抱起怀里的人。

……他死的太早了。

以至于逾琢死后,周宴疏还是难以逃脱。

主系统没有放过他。

“扑通。”

浴室内一声明显声响,逾琢手上一轻,低眸便见周宴疏已经自己翻身落入了浴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