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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阳跟着朱向东到了他家,一进院就听见一阵哀嚎声。

他拎着箱子走进去,看到炕上躺着的中年男人就是眉头一皱。

男人只穿了一条红色短裤,浑身上下的皮肤几乎没好地方。

大片大片粉红色没有皮的嫩肉,有的地方因为护理不当已经溃烂化脓出血,有的地方起着大大小小的燎泡。

男人哎呦着,也不敢乱动,往哪边翻身都疼得厉害。

他身下的床单上也是红红黄黄粘腻一片。

屋子里即使开着窗也弥漫着一股子腐肉的味道。

“这不像单纯的皮肤病,怎么像是掉开水锅里烫了一样?他被烫伤过吗?”

男人的媳妇在一旁抹着眼泪,摇摇头,“没有,一开始只是一点,他也没当回事,以为自己不小心烫的,随便涂了点红霉素软膏。后来也不见好,面积还越来越大,就去村里卫生所开了点药。好了几天又开始烂,还疼的要命,火烧火燎的疼。”

齐天阳坐下给男人号脉,手上腕上也是粉红没皮的嫩肉,上面还渗着黄水,都没下手的地方。

脉压的稍微重点男人就疼的直吸气。

号完脉,齐天阳拿出手绢擦擦手,又给男人号了一下中指,从指根依次往上摸,在中指的中间指节处停留了一会儿,眉头紧蹙。

他站起身朝着男人的媳妇歉意地点下头,“不好意思,这个病我看不了,他这是招了东西,问问你男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仙家。”

男人媳妇惊讶地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自家男人,男人哆嗦着嘴唇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男人媳妇抓住齐天阳的胳膊,“小齐大夫你帮帮忙,不然能不能请你爷爷过来给看看?”

齐天阳摇下头,“我爷爷来了肯定也看不了,对了……”

他看向旁边的朱向东,“我们刚才过来时遇到的那个姑娘,她是镇上宝寿店的小老板,也是个先生,你可以去问下她,她要是再看不了你们就另请高明吧,别再耽误了,这个病普通的中医看不了。”

他拎着箱子转身离开,男人媳妇赶紧推着儿子出门,“快去呀!”

朱向东赶紧出了骑着车子出了院子,蹬的飞快。

甜宝和刘媛媛骑的很慢,村子里的路不好走,前些天刚下过雨,现在晒干了坑坑洼洼的,一骑一颠,颠的厉害了大黄很难受。

朱向东在后面大声喊,“媛姐!等一下!”

两个人停下车子,朱向东骑到近前喘着粗气,“姐姐,小齐大夫说他看不了,让我问问你能不能给我爹看看病……”

齐天阳也骑着车子赶过来,他停下车看着甜宝,“我刚才给他爹号了脉,是招了什么仙家,看那个样子应该是仇仙。”

“那就去看看吧,你们先走我骑得慢!”

甜宝调转车头,跟在后面慢慢骑。

剩下的人也都默默跟着,病不是一天得的,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骑到院子里甜宝停下车,拍了拍大黄的脑袋,“我一会儿就出来。”

几个人走进屋子,甜宝看向炕上的男人,再扫了一眼旁边,一只两眼猩红的巨大号黄皮子弓着腰蓄势待发,嘴里发出的是一个苍老的老头声音。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必须要他偿命!”

最后的“命”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甜宝淡定的收回目光又看向炕上躺着男人,“我看不了他的病,自作孽不可活。”

她转身就要离开,男人的媳妇一把上前抱住她,“田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上你家买过烧纸,你要是能看就给看看吧!再这样下去孩子爹要不行了!”

甜宝拉开她,“我真看不了!”她看了一眼男人,“他自己应该知道招惹了什么。”

女人转身又去求刘媛媛,“媛媛,你帮着说说话吧!”

刘媛媛瞟了一眼黄皮子,咽了咽唾沫,扶住她,“我师父说看不了肯定就看不了,你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女人捂着脸呜呜哭着,朱向东也在一旁抹着眼泪。

甜宝出门时留下一句,“修行不易。”

师徒俩和齐天阳一起出了院子。

齐天阳问,“你刚才是看到什么了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阴阳眼已经没了,除非阴气极重的时候才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自己也不打算开。

甜宝点头,“他是招到黄皮子了,确实是仇仙,而且还是要命的。那个黄皮子只想要他的命,没有和解的意思。”

那只黄皮子知道她能看到它,要是想和解自然会明说。

动物仙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什么就会说什么。

像是之前在齐天阳元辰宫里遇到的那条黑蛇,人家不要偿命,只要求补偿和诵经文。

但是现在这个黄皮子不知道是在气头上还是宁愿损掉自己的修行也要报仇雪恨。

动物仙家都非常记仇,有的报复起来真的要命,不死不休,能为了报仇纠缠几世,但是报恩也同样会这么执着。

想得开的可能会折磨完你再要求立个堂口,当出马弟子为它积攒功德助它修行。

这种的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

但是前提是那个人要品性纯良,不然的话即使出马也对它们的修行不利。

动物仙长年累月在山中修行,不懂人情世故,如果出马弟子是个黑心的很容易把它们带入歧途。

要是真的害了人,千百年的修行很可能就会毁于一旦,甚至还会遭受天罚。

刚才那个黄皮子少说也要几百年的修行,能够口吐人言就要五百年,如果再能化人形就要更久。

而在口吐人言之前首先渡过的就是雷劫,在这一关上基本百分之九十九的黄皮子都会被劈死,即使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能安全度过的凤毛麟角。

所以甜宝才说修行不易。

这也是当初齐铁林千叮万嘱交代的,一定不要在病人有动物仙附体的时候施针,那些出马弟子轻易不会针灸或者拔火罐,万不得已要用的时候也必须要先和仙家商量,得到允许才能进行。

不然这两样都会有损仙家的道行,会遭来它们的疯狂报复。

甜宝和刘媛媛依旧骑得很慢,齐天阳也没急着回去。

刘媛媛蹬着车子,“朱向东他爸叫朱铁柱,就是个懒汉,整天游手好闲,家里挺穷,地里的活也就最忙的那几天能伸伸手,其余的时候都是他媳妇和孩子干,你要是喝酒打麻将这事找他能挺积极的,那些大仙找出马的也不能找他那样的。”

“黄皮子能找上他指不定干了啥缺德事。师父,你打算管吗?”

甜宝摇头,“不管。”

人家本来就是来报仇的,她把人家打跑了也不占理,还得罪黄家仙,那不是吃饱撑的?

她看了眼齐天阳,齐天阳注意到她的眼光赶紧摇头,“你看我干啥?我肯定不管,要管刚才就不会让他们来找你了。”

他又补充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再鲁莽行事了。”

甜宝笑笑,又看了看他,脸色红润,印堂发亮,要有喜事降临了。

不过她没说。

算命或者看相一般都是算凶不算吉,算凶能改变凶,同样的算吉有的时候也会改变吉。

“齐爷爷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齐天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她,“是爷爷要有事吗?”

他可是记得去年甜宝说过爷爷有道坎儿,他的命里还有什么披麻和丧门。

甜宝沉默一下,“是有道坎儿,我明天去看爷爷。”

路过诊所的时候齐天阳停下车,甜宝和刘媛媛转弯回到店里。

刘媛媛有点兴奋,三两步跑回到店里,“师父快来,我要算一下老朱家到底是啥事,一会儿你看看对不对!”

她拿住铜钱摇了六次摆出卦象。

“午是汤火烧烫……二爻临朱雀,朱雀也有火烧烫伤之兆……土鬼临勾陈,是土的鬼怪,也主黄鼠狼、黄仙作怪……还有田野……田地……”

“师父,这事应该是在田边发生的,汤火烫伤……我的天,那个朱铁柱不会是把黄鼠狼烫死了吧?怪不得他的伤看起来像是开水烫的伤。”

甜宝笑了,“你可以回去打听一下,正好可以验证你算得对不对。”

刘媛媛一拍桌子,眼睛发亮,“我回家就让我弟去找朱向东问问!”

她又笑眯眯地伸手戳了戳甜宝,“问完我再告诉你哈!”

晚上到了关门时间,刘媛媛蹬上自行车就往家尥。

第二天早上来了,就一把拉住甜宝开始蛐蛐,甜宝直接拉上姥姥一起听。

“师父,你知道吗?朱铁柱真是缺了大德了!不怪人家黄皮子宁可毁掉修为也要他的命!”

昨天她回去就让弟弟去找朱向东。

朱向东也是刚知道他爹干了什么。

他家的农田离着家里比较远,大热天的要是带饭到了中午吃的时候就馊了。

他娘就在田边垒了一个土灶,中午就用土灶做点饭在田边吃了。

春种的那些日子朱铁柱一直跟着下田。

田边有个小林子,朱铁柱去里面撒尿的时候看到一棵大树下面的树洞里有一窝刚出生的黄皮子。

能有七八只,有的还没睁眼睛呢。

黄皮子妈妈不在,他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先是拿小棍戳了戳,后来去灶边拎起一壶刚烧开的水直接把水浇进树洞里,七八只黄鼠狼幼崽被烫的吱吱叫。

滚开的水,那么小的幼崽还能有好了?

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全都死了。

他还把其中一只扒皮给烤了,结果就吃了两口,说是不好吃,还有点臭。

最后他把那只烤好的也丢回树洞里,连同那些被烫死的也都留在那没管。

他说当时只觉得好玩,压根儿也不相信什么黄大仙的事。

还说他们村里有个打黄鼠狼和狐狸的,卖毛皮赚钱,现在也没听说啥事,他这才几只?

说什么黄大仙报复都是扯淡。

没过几天他的手上就不知道怎么长了一个大水泡,能有一毛钱硬币那么大,他当时也没当回事,以为是喝多酒不小心被烟头烫的,还用针挑破了,把脓水挤出来,连药膏都没涂。

结果好几天了也没好,还越来越痒,面积也越来越大。

最后就发展到现在这样。

他前些日子也怀疑过是不是黄大仙报复之类的。

但是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那个猎杀黄皮子的还没遭到报应呢,过得挺好的,他这也不可能。

现在不信也不行了,还让他媳妇去那个树洞摆祭品烧纸,又去邻村找了一个出马仙解决这个事。

结果他媳妇刚一进门就像是被什么绊倒了一样卡地上半天没起来。

那个出马仙直接给拒了,说这事管不了。

“师父,你说那个猎杀黄皮子的为啥没遭到报应,他就遭报应了呢?”

甜宝看看她,“看过西游记吗?”

刘媛媛愣了下,“看过,咋了?”

“你没发现被孙悟空打死的都是没后台的,那些有后台的即使闯了祸最后也都被接走了。”

刘媛媛:“……好像是哦!所以朱铁柱是惹到有后台的了?那些黄鼠狼的幼崽可能就是那个黄大仙的后代?”

甜宝点头,“对,你们村那个猎杀黄皮子的估计也快了,有可能是他们有前世的福报在身还没有消耗完,也有可能是没到时辰。就像我们村之前有个专门套狍子的,之前差点死了,后来找人强行续命,后来又被每晚拉到地狱受刑。”

现在咋样了她还没怎么关注呢。

等着得去打听一下。

滕淑兰在一旁摇摇头,“这人也太恶毒了!手太欠,黄皮子小崽儿招他惹他了?还给活活烫死了!”

甜宝搂住她拍了拍,“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呢!”

下午,甜宝拎了一兜东西出门。

兜子里放的是她从京市带回来的特产礼品。

到了齐家诊所,她推门进屋。

下午诊所的患者要少一些,只有齐天阳自己接诊,齐铁林要亲自熬药。

看见甜宝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甜宝过来了?带你姥姥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还去了秦岛转了一圈。”甜宝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齐爷爷,给你们带的烤鸭还有稻香村的糕点。”

说话间她看了下他的脸色,眼头下青暗,主三十日内防横祸暴亡,山根黑朦如烟,恐有血光之灾。

看来这场灾祸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