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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杨庆有不按套路出牌,他略作慌张的回道:

“哎吆歪,三大爷,瞧您说的这话,您要是急着用布票,您就直说,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想法把布票给您还喽!”

吃瓜群众们本来都做好记地点的准备了,没成想,杨庆有又给绕了回去,此话一出,瞬间雷倒了一大片。

大伙目光立马瞅向阎埠贵,看他如何应对。

老阎同志这个气啊!

但又不能发作,既然心馋人家手里的鱼,总得有点耐心不是。

“小杨,不是布票的事儿,我说的是鱼。”

杨庆有恍然大悟道:

“嗐!您早说啊!”

特么早说了你听吗?

老阎同志手扶眼镜,连喘好几口气才抚平内心的愤怒。

“三大爷,这鱼啊!”

杨庆有拉拉着长腔,故意折磨人。

“这鱼啊!还真不能白给您,您老一向按规矩办事儿,我要是把鱼给了您,这不破坏您在群众中的形象嘛!”

丫说完还不过瘾,又朝着吃瓜群众们喊道:

“大伙都别劝我,劝了我也不能听,我坚决不能给三大爷抹黑。”

吃瓜群众?????

谁特么劝你了?

老子屁都没放一个,怎么劝?

别看老阎同志抠,但老阎同志脸皮薄啊!

为了维持阎老师的名声,他以往开大门收好处时,都是用暗语,从不明着要。

但今儿,算是被杨庆有把脸踩脚下,碾了又碾,这还了得。

只见老阎同志被臊的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解释:

“不是,小杨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鱼,不是要鱼,是想.....”

可惜,他真实目的还没说出来,又被杨庆有插话打断:

“哎吆歪,都是我不对,是我误会您老,您看,我就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

语气诚恳,态度端正,标准的承认错误模样。

阎埠贵还好,毕竟杨庆有认错了嘛!他得了面子,自然不会说什么。

不过嘛!

他不生气,有人生气。

吃瓜群众们不满意了。

这个小杨怎么回事?你倒是让老阎把话说完啊!

老阎你也是,有话直说不行吗?非得跟生孩子似的,一个劲的酝酿。

只有冯叔是个人精,他坐在游廊下,远远的看着杨庆有耍人玩,把他逗得呲着大牙直乐。

“咳咳!小杨啊!这个....这个.....”

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阎埠贵,一时间竟然卡了壳,不知该怎么说。

杨庆有逗闷子不忘收拾鱼,这会儿他已经连刨了好几条鱼,血水洒的到处都是,他见阎埠贵犹豫,便积极打岔:

“三大爷,您怎么突然客气了?有事您直说,就凭您去年雪中送炭的份上,我二话不说,一准给您办喽!”

得儿。

这孙子成心不让人开口,话茬一杆子又给支布票上了。

今儿这瓜眼瞅着要夹生,一旁看热闹的王华等不了了,阎埠贵还没开口,他先说上了:

“三大爷没别的事儿,就想知道你这鱼是在哪儿钓的。”

此话一出,引起阵阵附和声。

“对对对,我瞧三大爷就是这意思。”

“多亏了小王,否则三大爷还真不好开口。”

“三大爷,您看小王说的对不对啊?”

“还是小王机灵,一下就说三大爷心坎上了。”

好嘛!

众人起哄之余,不仅把阎埠贵扒了个干净,还逼得杨庆有没法继续装糊涂捞好处。

阎埠贵也有点懵。

这帮人今儿这么积极干嘛?

哦.....

他们也想去钓鱼。

想到这,阎埠贵内心警铃声大作。

鱼儿就这么多,每多一人,自己就得少钓点儿,那可都是白哗哗的毛票,少一分都心疼。

老阎同志当即摇头表示:

“没有,没有的事儿,我以前钓鱼的地儿好着呐!不换地方,我是想说,布票不用急着还,要是实在弄不到,小杨还钱也行,对吧小杨?”

情急之下,阎埠贵迫切需要拉个盟友,来稳住当前形势。

杨庆有懵了,吃瓜群众也懵了,连冯叔脑门上都刻着大大的问号。

今儿阎埠贵这是怎么了?

完全不合乎逻辑啊!

明摆着有便宜可占,丫竟然忽视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其他人疑惑之时,杨庆有率先回神,管他合不合逻辑,便宜先占了再说。

“对对对,三大爷就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杨庆有冲了冲手,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边点边说话:

“三大爷,现在外面布票紧俏,一尺能卖到九毛,我给您算一块,六尺总计六块钱。”

“棉花票一斤八毛,这个咱就不涨了,七斤棉花拢共五块六,加一块十一块六毛钱,您点点。”

杨庆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钱点好,一股脑塞阎埠贵手里,众目睽睽之下,算是把欠账还了。

这.......

阎埠贵握着毛票的手直打哆嗦,他不是激动,是心疼。

杨庆有价格是没说错,黑市上布票、棉花票就是这么个价儿,关键是,你特么有钱买不到啊!

亏,亏大发了。

老阎同志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刚才嘴那么快干嘛?

悲愤之余,阎埠贵还在暗自庆幸,庆幸手里还有欠条,回头还杨庆有欠条时,还可以再问钓鱼的地儿。

“对对对,小杨算得没错。”

说罢,老阎同志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开始哗哗点钱。

节奏不对哇!

吃瓜群众这叫一个烦躁,你俩怎么就尿一个壶里了呢?

阎埠贵咬牙切的的点完钱,然后笑着说道:

“数量没错,那啥,小杨,待会你来找我一趟,把欠条取回去。”

说罢,他掉头脚步急切的往家赶。

没办法,十好几块钱呢!得抓紧回屋放好,否则老阎同志站那,老觉得周围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攥钱的那只手冷汗呼呼直冒,他慌啊!

老阎走了,吃瓜群众们可没走,尤其是王华,他直接凑到杨庆有身旁问道:

“小杨,跟哥说说,这鱼是在哪儿钓的啊?”

杨庆有笑了笑,一脸真诚的回道:

“嗐!多大点事儿,您听好了。”

说到这,杨庆有清了清嗓子,吊着嗓门说道:

“香山知道不?”

王华眼露喜色,匆忙点头应道:

“知道。”

“香山往北三十多里有个叫白虎涧的地儿,白虎涧旁边有条河,那儿人少,鱼个顶个的大,一钓一个准。”

听到这,吃瓜群众们哪还不知什么意思,敢情这孙子在这耍人玩呐!

亏你想的出来。

从南锣鼓巷到香山有四十里,香山去白虎涧有三十多里,加起来一共七十多里路,怎么没累死你丫的。

众人心里怒,还偏偏骂不得杨庆有,这孙子有事没事还给大伙点好处,关系可不敢弄僵。

王华只得无语道:

“切....你要是把自行车借我,我就去。”

“成,没问题,我这是新车,就比三大爷贵一毛,只要您乐意,现在我就给您推来。”

杨庆有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把王华气的那叫一个脸黑。

他可记着呐!上回骑了一趟阎埠贵的车,好悬没被他叨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