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和简直心塞。
“华霄竟然……糊涂!”
华葳蕤上前拉过她的手:“你怎么回事?以前不总是说,女子也可以建功立业,可惜我俩生在大家深闺,否则定然不比当年的长公主差吗?”
“云夫人听闻也是出身长公主府,必然受长公主熏陶,她又有这样不拘一格的夫君,将来说不定真成一代女将。”
“走,我们去看看,要是能交个朋友就最好了。”
徐允和可不想去,那天云大锤才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拒绝了自己。
不过,多了解一下情敌对她是有益的。
“好啊,走吧。”
一位年长些的侍女拦在两人身前:
“小姐见到表小姐太高兴,忘了少爷嘱咐您风寒未愈,看望了王妃之后就回府休息了。”
徐允和顿时沉下脸:“我已经好了,现在跟葳蕤出去散散心,让开。”
侍女低着头,态度却很强硬:
“这是少爷的命令,请小姐不要让奴婢为难。”
华葳蕤稀奇的看着这主仆二人,随即一惊。
徐允和身边的全被换过了,一个熟面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她拉着脸色难看的徐允和,“那算了,我们改日再说,反正我现在很困,允和陪我进去躺会儿。”
徐允和负气转身,进了华葳蕤的闺房。
华葳蕤对徐允和的人说:“姐姐在我这里,你们都放心,下去吃些点心茶水吧。”
回屋问徐允和:“怎么回事?你跟四表哥吵架了?”
徐允和已经冷静下来,拉着华葳蕤的手:
“说来不怕妹妹取笑,前几日我已经遇到过云大人和云夫人,因不相识闹了点误会,四哥便恼了我。”
华葳蕤心想果然如此:“是什么误会?严不严重?”
徐允和淡淡一笑:“以云大人的心胸当是不妨事的,但我四哥……你知道的,他现在生怕惹人瞩目,将我身边的人全换了。”
华葳蕤顿时叹气:“大娘都说了,二哥之事不怪你四哥,他也受了重伤。”
她摇晃着徐允和的手:“表哥对此耿耿于怀,只因对二哥情深义重,我反而感佩他的情谊,只是他也不必过于自伤惭愧。”
徐今至含泪道:“怎能不惭愧呢,他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感情超越至亲兄弟,我很能理解他的。”
“葳蕤,我这些日子还是听他的少出门,云夫人那里,若你有机会帮我赔个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好,没问题!”
成陵关的生活逐渐恢复,物资逐渐丰盈。
云枝带着刘二妞吕巧儿两人,选好了得胜桥旁边的店铺作为两人事业的起点。
随后带两人逛街,熟悉熟悉城市布局。
这里更靠近西北,建筑和生活习惯沾染了异域风情。
衣饰上体现最为明显。
美人在侧,云枝本性暴露,专往各种首饰铺子、成衣铺子、化妆品铺子里钻。
以她如今如雷贯耳的名声,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凡她进入,上至掌柜下至小二,无不殷勤备至、热情似火。
有人问了一句:“这两位娇客是……”
“嗨,我妹子!”
但那些人的眼神总是充满深意。
呵,男人。
她将采买的东西一分为二,一份给刘二妞吕巧儿,一份给佛手丁小。
见她对女人的东西头头是道,吕巧儿问道:
“主公喜欢异域风情的衣服吗?”
“嗨,来都来了,体验一下不吃亏。”
佛手回到家,云枝正在屋子里试今天新买的衣裳首饰。
见到她,叹气:“唉,如今我用不上,送给你了。”
佛手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做男人做腻了?”
“也不是。”
云枝惋惜的看着那么多亮晶晶五彩斑斓的战利品,指了指胸前:
“别的都还好,就是这里憋的难受。”
佛手想起,那里憋久了容易乳腺增生乳腺癌,云枝经历了这么多事,实际上还在发育呢。
憋久了万一出点什么问题,说不定都治不好。
“这里又没人认识你,你换成自己的模样,上街还不让用被人从头招呼到尾。”
云枝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城里肯定有京城探子。
不过她也受到了启发:“我可以化成男人,也可以化成女人啊。”
说干就干,她第二日就就换上头天新买的衣服,脸上蒙了一块丝巾。
城中少数民族的女子有这样的习俗,久而久之,汉人也跟着赶潮流,可以保暖。
云枝为了配合今天一身装束,特地将自己化得高眉深目,活像个异族小姑娘。
武振几人一下子见到她,傻眼了:
“云云……锤哥?”
云枝故意逗他们,翻了个娇嗔的白眼:
“哎呀哪里来的野汉子,谁是你哥?走开!”
说罢裙摆一飘,轻盈离去。
奈何穿的全是昨日买的衣服,换了张脸也骗不过武振几人。
只是从前他们都跟在云大锤身边,眼下不好意思围着个小姑娘,远远缀在后面。
刘二妞和吕巧儿也是两个实干家,昨日定好了位置,今天就开始张罗着布置和装修。
得胜桥顾名思义,横跨在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上。
两岸沿河修建了许多房屋。
两人的铺子就正对得胜桥,庭前宽阔可以停马车,客流量十分不错。
云枝在对岸茶肆二楼,远远看了一眼,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地方,便放心离去。
今日不去雪翎卫,她从北门出城,打马行出几十里。
背面是扎多山,海拔不算很高,但山顶有积雪。
云枝停在山顶上,太阳的金光染红了她的瞳孔。
抬头,昨夜虽一场大雪,但今日的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像大团大团的棉花。
云朵离山顶很近,仿佛一抬手就能碰到。
草原和树林沿着北麓向无尽的远处延伸,白茫茫一片。
果然如他所说,这是个美丽的地方。
可是,他在哪里呢?
海东青在头顶盘旋,云枝看向远方:
“我能给他送信吗?”
“哎哟我的老天爷,您总算想起来了,可以啊,非常可以!”
云枝回头:“可以为什么以前不提醒我?”
武振大感冤枉:“您自己不想送,咱逼着送的算个什么事儿啊?”
云枝好想捶人,拿出易容用的炭笔,随手撕下裙子一块衬布,写完扔给武振。
武振悄摸偷看,上书四个字:【我生气了。】
他嘿嘿一笑,卷了放进一个小竹筒,唤来海东青。
回城,武振问:“您要不要看看这些日子殿下送给我们的信?”
云枝无所谓的说:“又不是给我的,看个……”
粗话到了嘴边,想起自己已经是个美女,好险咽了回去:
“我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