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下的毒？”
路通声音低沉，情绪也是低落到了极点。
“嗨！这都小绝活，哪能告诉你呀！”
两大家族，近五千条人命，终于是勉强让孟夏恢复了理智，饶有兴趣的开玩笑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什么？找到蒋家的山洞？精准拦截到杨家的大船？”
“还是什么时候下的毒？这个属于秘密，真不能告诉你！”
“我说的是观海！”
孟夏低头看向了平静的海面，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外，就只剩下盘旋在游轮残骸上捕食的海鸟了。
“观这东西......干什么？”
孟夏一头雾水，他完全听不懂路通到底在说什么。
“你这个境界，刚刚的那种状态，就叫观海！”
“观海？什么意思？”
“虚词，观看大海，意指你已经能看到一点点世界运行的规律，并加以掌控了。”
“嘶......武天尊也是......观海？”
路通摇了摇头，“他老人家可不是观海，你现在能一拳轰碎扶桑岛吗？”
回想着地理书上所介绍的，扶桑岛的面积，孟夏陷入了沉默。
这个真做不到，把他这小身板里的寿命抽空也做不到。
“看到运行规律并加以掌控......你是水？不！大海！”
对自己的权柄被孟夏猜到，路通是一点意外都没表现出来。
毕竟他这一手的外在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
“那我的是什么？”
孟夏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锁链、雾气......这和自然规律也不搭边呀！
“这东西和你的天赋相关，先是【鬼剑士】，又是【狂战士】......我想不出来这些天赋能够着哪些权柄。”
路通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头绪。
“那要是【狱血魔神】呢？从这个名字里你能想到什么吗？”
闻言，路通一脸诧异的看向了孟夏：“又？”
孟夏点头：“第三次了，我也没想到。”
“没头绪，这东西哪能从名字上找线索。”
孟夏则是化成了好奇宝宝，继续追问了下去：
“那维持这个状态为什么要用寿命？气血一点动静都没有。”
路通：“境界达到了，实力跟不上而已，很正常。”
“这么厉害的能力，怎么可能是用气血这种低级能量驱动的！”
“头些天我问你的问题，你都点头答应了，耍我玩儿？”
“没骗你，我确实是一品，也确实在寻找突破一品的道路。”
“唯一有些偏差的是，我已经找到了道路，就是有个门槛迟迟跨不过去！”
这些话换做旁人来听是云里雾里，孟夏却是能轻松理解。
“你的意思是，你找不到将气血变成更高级能量的方式，对吗？”
路通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在这一步卡了五年了。
而五年间的进步是......零。
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么说.......每一个观海境的武者都有属于自己的能量，不可复制，对嘛？”
路通深深看了孟夏一眼：“要不都说你是天下呢，总能一下子抓到事情的重点！”
这下轮到孟夏不理解了：“那你为什么不去空界？”
“我虽然不了解那里，但在空界无论如何比窝在蓝星上要好吧！”
“这个问题最简单！”
路通嘴角抽了抽：“人族在空界掌控的区域乃至周边几个种族的疆域，都没有大海。”
“我到了哪里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品武者，并且一样进步不了。”
“噗......哈哈哈哈......”
孟夏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么抽象。
“那你研究了这么多年，对权柄这个东西一定颇有了解吧？”
“来来来，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现在掌握的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孟夏闭上了眼，探究着体内那股神奇的力量。
......
过了好一会，路通才伸手拍了拍脸憋的跟猪肝一样的孟夏，好奇问道：“没事吧？”
孟夏睁开眼，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没了？”
“什么没了？”
“就你说的权柄，我没在体内找到任何类似的东西！”
“哈？”
路通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难不成......观海境还有体验卡？
用完就消失的那种？？
不过路通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就这种体验卡才是最合理的。
他路通，六岁被武千柔收养，十八岁觉醒天赋，二十九岁入一品。
绝世天才！
可现在的已经六十多岁了，依旧在远远的看着观海境的门槛，望而不得。
孟夏才二十岁！
有张体验卡已经很了不得了，还想怎么样？
听完路通的理论，孟夏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很认同前者的说法：
“你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修炼上来的，我们不一样！”
说着，孟夏指了指下方海面上和海鸟抢食的冤魂。
“我是靠他们，我现在体内流淌着的气血只有九卡名字叫孟夏，剩下的每一卡都有他原本的主人！”
“我到这一步，走的不是路，而是踩着一具具堆积起来的尸体上来的。”
“所以修炼多少时间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路通：“......好，明白，但这个问题我给你解答不了。”
“或许你可以去空界问一下武天尊，他肯定能给你答案！”
“还有就是......解气了吗？”
“帝都已经准备好庆功宴了，就在等你回去！”
经过路通这么个小插曲之后，孟夏心中的气也消了——
这次只是泄愤，不牵扯复仇什么的。
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要复仇，蓝星的人口得少上一大截。
别说什么窝囊不窝囊，孟夏只是性格凉薄一点，不是反社会性格的疯子！
见这件事情终于能到此为止了，路通几乎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是被放回了肚子里。
“走吧，回帝都，庆功宴还是要吃的嘛！”
孟夏不为所动，嘴角泛起一丝坏笑，调侃道：“可我刚刚杀了很多人，您这个总署长就这么把我放了？”
“贪赃枉法，官狼吏虎呀！啧啧啧......”
“你大爷的！走不走！”
路通对孟夏的调侃毫不在意，因为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形势就是如此。
孟夏——被武安国亲口称赞过的天才，不到两年从准武者脱胎换骨成为了四品武者，六品炼药师，炼药师协会、黑市乃至大部分没有背景的灰色产业，皆以他马首是瞻。
是，这些世家虽然大部分都是蠹虫，是肿瘤，但也有一部分实干之才。
问题是他们死了！孟夏还活着！
官方层面上，没人会说一句孟夏的不是。
私下的......和他路通有什么关系！
......
熟悉的涮肉小馆，熟悉的包厢，熟悉的人。
孟夏一反常态的率先端着酒杯起身，“这段时间，虽然你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辛苦了！”
说完，破天荒的抿了一口酒。
行云流水的动作十分正式，孟夏在......告别！
百足虫死而不僵，被灭门的这几个世家肯定还有残余，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想要取孟夏项上人头。
这些世家又同气连枝，多少会给这些残余们行些方便。
唐家也会，唐经略那家伙不用多说，现在心里肯定憋着坏呢。
孟夏也最期待唐经略出手，毕竟他手中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办。
总之，孟夏是肯定不能再和这些人接触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场的包括尹安福在内其他人，可都有一家老小！
再加上孟夏这一身肃然的杀气还没有完全消散，所带来的寒意连正在燃烧的炭火都压不住。
所以饭局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结束了。
所有人和孟夏依依不舍的告了个别后，包厢内就只剩下了孟夏和路通两人。
“你干嘛？还盯着我？”
路通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捂着嘴指着窗户外轻声道：
“他们这报复来的可真够快的，用不用我帮你壮壮声势？”
孟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我正等他们呢！”
“......你可别给我搞什么师出有名，再出去打杀一通，到时候我可把我外公请下来！”
“你放心吧！快走，别耽误我干正事！”
孟夏再三催促，路通这才起身离开。
召唤出长刀，孟夏什么技能都懒得开，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外面那些杀手们自己坠入‘魔窟’。
让他没想到的是，杀手们竟然没破窗而入，反而绕到前门，非常礼貌的敲了敲门。
“还挺讲礼貌，进来！”
几个穿着黑衣，面色和蔼的杀手两手空空的走了进来。
看了看孟夏手里的大刀，又看了看他不算和善的笑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说实话，杀手们真冲过来要杀他，所造成的冲击力都没有这一幕大。
“你们要干嘛？”
领头杀手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修罗大人，我们......黑市的！”
“这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这么恨我，冲进我们悬赏厅点名道姓的要杀您，我这......”
啪——
领头杀手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恶狠狠地说道：“也不知道前台那小子是哪个倒霉催的招进来的，还真就将您这一单接下来了。”
“这不是让我这小水硬冲您龙王庙嘛！”
“怕您误会，这次专程来道个歉！嘿嘿......”
看着杀手脸上无所适从的笑容，孟夏乐了：“行了行了，不追究你们，但你得陪我演一场戏！”
五分钟......
孟夏举着录像模式的手机：“说！谁雇佣你们来杀我的？！”
杀手一脸委屈：“是唐家，就是那个钢铁大亨的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