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人、赌坊老板以及他的手下们，好像听从了祝妙这个女王的命令一般，身体缓缓悬空。
“是的......我们有罪！”
在孟夏震惊的眼神中，这些人老老实实的将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所做过的一切罪孽说了一遍。
说实话，挺震撼的。
偷看邻居小姐姐洗澡什么的还算可以理解，毕竟每个年轻人都有这么一段躁动的时光嘛！
可从十六岁开始杀人放火就不太对了，怪不得蓝星的法律在这里不通用，就这种天生的恶人胚子，肯定不是个例。
上面的这些还只是赌场老板和他手下们的小恶。
城主府的这位不同，什么收受贿赂，以权谋私这些就不说了。
最离谱的，还是他提到了孩子：
“......我和赌场的合作，不是金钱，而是孩子！”
“我会收集十岁以下的孩子，定时送到赌场的地下室中，而后他们会......他们会......”
城主府的这位，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挣扎起来，好像有些事情受到限制，说不出来。
一旁赌场的人同样如此，并且逐渐从挣扎变成了满脸痛苦。
见也问不出什么了，王座之上的祝妙大手一挥，沉声道：“众生有罪；当罚！”
“死刑！”
轰隆隆——
天空中雷霆闪烁，随后一条完全由电光组成的巨龙在不大的空间中盘旋，眼中红光一闪确定了被判罚之人后，直冲而下！
在孟夏的感知中，这雷霆和老头用的不一样，里面没有狂暴的天地之威，反而带着......审判的感觉！
换句话来说，如果你的敌人是个罪大恶极之人，事半功倍。
如果是个修桥补路，普度众生的大善人......事倍功半！
嗯......武者这个行当里能有几个好人？
所以第二种情况多半不会发生。
阵阵哀嚎声中，空中的人影化作了一片片飞灰。
随后天地间涌动的气息开始渐渐消失，七根巨柱开始回缩，消失的现实世界再次出现在了孟夏眼前。
“师傅。”
祝妙的身躯缓缓落地，只不过声音中却没有突破境界和找到自己道路的喜悦。
“他刚刚提到了孩子，我们下去看看吧。”
孟夏自然知道他这个徒弟在为什么感到伤心，出言道。
“好。”
赌场不大，地下室也非常好找。
吱嘎——
镶嵌在地面上的铁门被孟夏用蛮力拉开，没有想象中的恶臭或发霉的气息，反而是一种清香味道扑鼻而来。
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楚的很——
这是丹药的气息。
抬脚走入地下室，里面的情形......哪怕孟夏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感到了离谱——
一个个身材娇小、气息微弱的孩童好像牲畜般被关在铁笼子里。
这笼子里的空间十分狭小，孩子们几乎是被叠着“塞”在里面。
连孟夏都有了心理波动，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尤其是祝妙，代表“刑罚”的气息在她身上涌动着。
孟夏敢确定，这位现在心中有了回去鞭尸的想法。
最吸引众人注意力的，还是矗立在地下室正中央的一个巨大丹炉。
这玩意他熟呀！
用药材炼丹自然用不着这么大的丹炉，可要是......用人呢？
“草他妈的一帮畜牲......”
后来进入地下室的苍凤臣看到这些东西后，立刻怒骂出声。
“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苍凤臣表情狰狞，愤愤开口道：“一般的武者，三十八岁之前突破不了观海，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因为人类体内有一股气，我们将其命名为“先天之气”，突破观海境界最重要的引子！”
“出生就会自带，但会随着时间流逝缓缓流失的，三十八岁就是那个完全流失的节点！”
“三十八岁以后的武者想要突破观海该怎么做呢？”
不用说，孟夏已经得出来了答案：“吃什么，补什么！”
“对！这东西叫【先天丹】！”
“而且不只是三十八岁以后的武者，甚至一些年轻武者为了提高突破的成功率，也......踏马的！”
这种办法太过有悖人伦，太过残忍无道，以至于苍凤臣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到了极致。
倒是孟夏，看着巨大的丹炉与铁笼中的孩子们，眼神中涌动着别样的情绪。
“提高突破成功率么......”
啪——
突然，孟夏感觉自己的手腕被重重按住，苍凤臣满眼血丝，十分郑重的冲他低声警告道：“不准思考，更不准干！”
“这种邪道，人人得而诛之！”
闻言，孟夏不仅没有小心思被戳破的慌乱，反而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老头，你敢说......你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是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吗？”
“别在这儿装圣母，况且我才二十岁，只是想想而已！”
虽然被呛了一句，但苍凤臣反倒放下了心。
二十岁拥有这般实力......确实用不着这种手段！
不过话虽这么说，孟夏还是趁二人情绪沉浸在愤怒中时，悄悄将精神力全力铺开，观察着地下室中的一切——
让他炼制可能是有点过分，但要有现成的他也不介意吃两颗。
不就是吃人嘛，亲口吃和操纵冤魂去吃没有区别，所以孟夏不在意这种丹药是用什么东西炼制成的。
很可惜，没有。
“下来点人！把这些孩子带出去！”
孟夏一声令下，顿时有无数士兵涌入地下室，小心翼翼的撬开笼门，抱出孩子向医院跑去。
众人都在忙碌时，孟夏却发现有两人正满脸羞愧的站在赌场中，脸色通红不敢抬头见人。
“忘了还有这俩货呢......”
这两位，就是在赌场中欠了钱，引导出后续一切事情的根源。
说实话，要是没有他俩，孟夏也不一定能发现这些孩子。
可这不是功劳，自然也就没什么功过相抵！
“你们俩......以后的军饷没了，归队吧！”
正恐惧于会受到什么惩罚的二人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谢谢大哥！”
“嗯，滚吧。”
好歹也是两个能展开军阵之术的士兵，孟夏自然不会轻易赶走他们。
军阵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拽两个人过来就能展开的，这些士兵在军队中受过专门的训练。
当然，如果有下一次......孟夏也不会放他们走。
他们会为孟夏的武道之路燃烧自己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贡献出最后的力量！
“师傅。”
祝妙的语气明显变得十分沉重，似乎是被“吃人”这个话题整的有点Emo。
“哟，我的好徒弟，咋了？”
“我该怎么办？”
祝妙说话时，目光却没有放在孟夏身上，反而是透过赌场墙壁，投向了远处。
孟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如果他记忆没错乱的话，这个方向应该是本地的城主府。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
祝妙还是有些犹豫：“这种事情按说应该是呈报军队，上面自会下派纠察队伍来惩治他们......但我有预感，他们不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当然不会，城主府可是正儿八经的地头蛇，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手中财富肯定不少。
再加上和穷奇会的交易，手中应该也有一些孩童炼制而成的“先天丹”......
这东西对武者的诱惑力是致命的！
“想做，就去做呗，管他什么纠察不纠察的！”
“但......这不合规矩！我说的不是法律，而是军队长久以来秉持的规矩！”
“徒儿呀......”
孟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说过的话你又忘了？”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
“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祝妙立刻接下了下句，闪烁的眼神重新坚定了下来。
“为了正义！”
看着眼前大义凛然的英气面容，孟夏也是连忙附和：“为了正义！”
闻言，祝妙重重点头，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之快，竟然连孟夏都看不清！
看来他先前的预测是对的，不开技能，面对这个徒弟真是没有一战之力！
“话说......我这么忽悠你家大小姐，你就不生气？”
孟夏话锋一转，突然向苍凤臣质问道。
他就不信自己的胡言乱语这老头听不出来。
“忽悠？怎么能叫忽悠呢？”
“既然大小姐已经突破了观海，并觉醒了领域，这就是真理！”
说着，苍凤臣的气势突然变得无比霸道：“谁不认，青龙军会打到他认！”
“......六。”
“还有一件事，你不是说可以为我无条件出手一次嘛，我放弃这个机会，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孟夏话锋再一转，无比郑重的说道。
“哦，可以，问吧。”
“你家大小姐......天赋是什么？”
闻言，苍凤臣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笑道：“想知道领域和天赋有没有关系就问呗！还拐弯抹角......”
“所以......祝妙的天赋是什么？”
孟夏一脸热切，说是瞧不起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既然能加强实力，为什么不要呢？
“这个嘛......不告诉你！”
“不是我不说，而是在空界，天赋一个人最大的隐私，比你小兄弟多长还要隐私！”
“你......”
孟夏也不失望，问题总有一个答案，只要他想，得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个答案我可以回答你！”
“......咱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
孟夏一脸无语。
“嘿嘿......我的天赋，叫【风雷刺】！”
“我问的是领域和天赋有没有关系，你说你的天赋......”
孟夏刚想吐槽两句，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抬头，赌场的墙壁和天花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空黑云涌动，狂风肆虐，雷暴涌动！
“这是我的【风雷领域】，你说和天赋有没有关系？”
苍凤臣高悬于九天之上，身藏在风雷之中，看着孟夏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