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眼球是不允许系统逃跑,顾澄鸢要把他们的计划公之于众。
就算观众的思想与情绪被牢牢控制,改变不了,该传达到的东西还是要传达。
至于观众之后是什么反应,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唔,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该做正事了,让我想想做什么好呢?”
顾澄鸢伸着懒腰,他打着哈欠,所谓的正事是先去睡一觉,令人哭笑不得。
而他有所不知,在自己休息的这段时间,观众那边已经炸开了锅。
【所以......主播真的发现秘密了,他真的好厉害。】
【啊,毕业的主播,听到这话我都没反应过来,这年头哪个毕业的主播不是死掉了?哪有像他这样的。】
【不是,上面的人就这么淡定啊,真相,真相你们没有听到吗?太恐怖了。】
【知道又怎么办,没听说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主播都把直播掐断了,咱们还能干什么。】
【是啊,看都看不见了,我还挺想知道主播的计划了。】
【嘶,越说越好奇,我去其他地方瞅瞅。】
【唉,又到了去其他主播那周转的日子了,说真的,那边现在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们都躲在家里是吧?要不提个建议,让他们来顾澄鸢这?】
【这群家伙哪敢啊,现在还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反复思考自己有没有哪里得罪过顾澄鸢。】
【溜了溜了,感觉大家都挺平静的。】
与预想中的情况不同,顾澄鸢的直播间内,观众大多是消极的态度。
他们接受了这个事实,并未做出反抗,反而这种沮丧的心情,也会产生源源不断的能量,输送给系统。
他们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
凡人终究是凡人。
但此时此刻,蹲守在直播间的人又产生某个疑问——
如果自己的一切,包括想法都是被操控,被影响的,那意义究竟在何处呢?
顾澄鸢将真相公示的做法绝不是无用的,在已经黑屏的直播间里,越来越多的声音产生。、
那是思考后的声音,观众终于学会真正的思考。
【所以说,我已经有五个月没有出过门了,天天蹲在直播间内,啊啊,受不了了。】
【我想再多接触一下外界了,其实我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看直播。】
【是的啊,感觉像是老板让我上班一样,每天在打卡哈哈哈,不知不觉笑出来了。】
【嗯嗯,我竟然有一种念头,我希望顾澄鸢可以赢欸。】
【我也是我也是!这次我是真的希望他可以赢,真的。】
闹剧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系统也无法阻止观众的想法。
祂是虚伪的神明,隐居幕后但祂有着无穷的野心,怎么会料到,某个新人主播会把一切都推翻?
或许连顾澄鸢自己都没预料到。
无论如何,系统与公司都不能坐以待毙,而顾澄鸢也得进行下一步。
当睡了个回笼觉后,顾澄鸢从床上爬起,他慵懒地打着哈欠,不禁感慨。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记忆中我这么喜欢睡觉了。”
“谁不喜欢睡觉!我要是能睡觉,我肯定要睡一辈子。”
某个哀怨的声音传来:“那我怎么办?”
谢烛暝一直守在床边,他本以为正事是和自己贴贴,可曾想,顾澄鸢竟然翻了个身,又回到床上。
再次醒来已是夜黑。
不对想想也是,从认识之初,顾澄鸢就是个大懒虫。
这也是谢烛暝多次吐槽,称顾澄鸢改变的原因。
没有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感慨顾澄鸢这家伙怎么变勤奋了。
这不,现在又变懒了,连他这位准男友都忘记了。
顾澄鸢抬手:“首先,我要重申一遍,是预备男友不是准男友。”
“其次,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啊,你不喜欢睡觉吗?”
谢烛暝挑眉:“嗯?”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不明,像是听到某个信号,不安分的手开始游走。
却在瞬间被打断。
“停,我说的睡觉当然是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说起来......”
顾澄鸢上下一扫,问出“关键”的问题。
“你睡觉抢被子吗?如果抢的话得准备两个了。”
仿佛是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顾澄鸢靠在枕头上,像是没有骨头架子的娃娃,颇为慵懒的模样。
他勾勾手指,等到谢烛暝自愿靠近后,又故意贴着耳朵。
温热的风拂过耳旁,那是顾澄鸢口腔的温度,掺杂早上刚用过的薄荷味牙膏。
清新的,淡淡的,是日常的味道,却能勾起某人不可言说的欲望。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思了,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澄鸢说完便用手指头抵着谢烛暝的胸口,毫不犹豫地推开。
脸上笑意更深。
“你认真的?”
谢烛暝忍不住询问,又闭上嘴,意识到自己中了某人的圈套。
某个地方已经有不可言说的反应,对方绝对是故意的,离开前,手指还轻轻滑过。
暧昧,旖旎,有许多词可以形容顾澄鸢的行为,但他脸上没有半分情欲,反而是胜券在握的喜悦。
那是胜利者的喜悦,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也是谢烛暝最喜欢对方的部分。
“哈哈。”
对于现状,顾澄鸢完全不避让,反而用指头在上面点了点。
“说说看,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你看我都可以完全控制,无论是刚起来还是其他时候。”
谢烛暝沉着脸,他的确痴迷于小骗子得意洋洋的神情,但问题是,被戏耍的是他自己。
谁见了不说一句可恶?
他挑衅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亲爱的阳,啊,后面不需要我说出来了吧,好吧,看你的模样似乎很想听,是萎字哦。”
萎的音咬得特别重,像是故意的。
不对,就是故意的。
顾澄鸢拧着眉:“你找死吗?”
还没有做出行为,身体便被推倒在床,谢烛暝垂下的发丝挠过脸庞,带着痒意。
顾澄鸢当机立断,项圈与锁链出现在手心里,他用力向下拉,反而让两人贴得更近。
“你最好摆正你的位置,懂了吗?”
两人四目相对,顾澄鸢慌张的神情稍纵即逝,但谢烛暝已经心满意足。
“亲爱的,我这是帮你治病,说不定你可以靠后面。”
“对不对?”
顾澄鸢能说什么,他只能送给他一个字:“滚。”
也有可能是几个字——
“有多远滚多远。”
可继续扯锁链没有扯动,显然,我们的保镖有以下犯上的念头,不安分的舌头舔过顾澄鸢的眼角。
随着胸腔发出“嘿嘿”的笑声。
顾澄鸢:“......”
“起开,我要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在我门口闹。”
为什么每次都在门口扎堆聚集?
顾澄鸢本想质问他们这个,但村民也冤枉啊,顾澄鸢先前兴师动众,去挨个搜查屋子,但人都是有惰性的。
尤其是顾澄鸢。
翻了一两间后顾澄鸢想要敷衍了事,于是其他人的房子只是走个过场,口头上命令村民主动上交。
原本,作为忠实的信徒,他们怎么能背叛自己的神明!
但是瞧见死去的其他村民,以及部分怪物的残骸,他们选择妥协。
巴不得快点把烫手山芋送出去。
也是放在家里的神像。
全部抗出来之后,他们才惊讶发现——
“什么,怎么你家里也有神像?”
“不对啊,无名神像不应该只有一个吗?”
“我这是真的你这是什么?这可是我妈给我的,你手里绝对是假货!”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要是泉下有知,估计得气到从土地里爬出来,怎么人人都有无名神像?
答案也比想象中简单,幽鸣村的存在形式类似于人人成神,是集体的形式。
正因如此,他们的信仰才不够纯粹。
导致乱象出现,都以为自己私藏着唯一的神像,还当作传家宝,递交给世世代代。
如此嘲讽,让人啼笑皆非。
“哈哈哈哈,你们,你们也是真的好笑。”顾澄鸢忍不住捧腹大笑,等他推开门后,都懒得指责村民。
这么有乐子的事情可不多见,顾澄鸢搬了个小凳坐在路边,手里还拿着糕点。
“所以我说了吧,你们被骗了都不知道,你们供奉的可不是真正的神明。”
他没有直接点明,村民当然不会多问,心中有愧忙不迭跪下磕头。
“感谢,真的太感谢您的到来了,是您拯救了这里!”
“我们会完全听命于您,您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某位骗子还在发力,顾澄鸢摆摆手:“可不要大不敬,我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我只是神明的代行者,你们乖乖听话就行。”
村民更加确信。
“当然,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是的是的,我再也不敢对您大不敬了。”
“请您来为我们指引方向吧!”
“可否请问您,如若可以,能不能为我们宣讲,我们想要听到真正神明的声音。”
哪有什么神明的指引,邪神本人就在自己旁边,但顾澄鸢恬不知耻,在众人的期盼中点头。
“没有问题,既然你们希望,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嗯,帮你们指引一下方向。”
知道真相的主播还有工会众人:“......”
呃,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上一秒还在提心吊胆,害怕主播们为了生存名额相互杀戮。
现在却能坐下来嗑瓜子了?
搞不懂搞不懂。
而更不明白的是,那群工会成员,尤其是年轻有朝气的几个,全部缠着第一批的主播。
“你快说说,顾澄鸢又干了什么?”
“是啊,你别发呆啊,我还想要知道大佬做了什么呢?”
“果然,大佬的水平是我一辈子学不来的,失敬失敬!”
一副迷弟的模样,和之前完全是天壤之别,看过前后反差的,几乎都要揉揉眼睛。
脑袋里蹦出某个问题:这还是幽鸣村吗?这还是副本吗?这还在直播吗?
观众也颇为兴奋,扬言着只要靠近顾澄鸢,他们就愿意打钱,主播们也只能壮着但,挪着小碎步靠近人堆。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澄鸢脚踩石像,手里还抱着几个,边踩边扔。
在他暴力的摧毁下,坚固的石像开始出现细小的裂口。
原本没有五官的石像出现嘴巴和眼睛,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和村民的容貌对上。
“你无耻!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给我等着!等着!”
石像的缺口在逐渐扩大,情急之下,除了呐喊外,没有办法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们能做的,只有无能狂怒,训斥顾澄鸢的行为。
“你玷污了神明,你根本不是神明的使者!”
“走开!给我滚开。”
虽然气势上达到效果了,可在顾澄鸢看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顾澄鸢一脚一个,将石头碎屑踩在下面,用全身重量碾过。
“恶人自有恶人收,而收你们的恶人,就是我啊,哈哈,你们应该开心才是。”
顾澄鸢对有自知之明,称自己为恶人,笑意愈发肆意。
比太阳还要耀眼。
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装出辛苦劳动的模样,长舒一口气。
“哈,累死我了,终于解决了。”
顾澄鸢转过身,正好撞入谢烛暝的眸子里,那片血海之中。
他脑海中闪过方才在床上打闹的场景,喃喃自语。
“而收我的恶人,呵......我似乎已经遇到了啊。”
“嘶,这算是内部消化?听起来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