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新兴崛起的城市巨头统治体制,另一面是古老牢固的分封世袭秩序。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在都市的舞台上激荡对峙,电视荧幕前的观众亦能感受到刘邦内心的纠葛,不由得感叹万分。
“撇去一切历史悲观主义论调,说什么没有刘邦会有另个刘邦站出来,我想说,高祖敢踏足中央集权,已是非凡魄力的展现。”
“没错,高祖最后选择了兼容并蓄的混合制,但本质上,他沿用了帝制基因,中央集权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哎,人们都知道秦始皇帝创设中央帝国制度,却少有人想起刘邦那传递火种的一笔。”
“便是这个人,即使步入生命晚期,他也把中华历史的进程向前跃动了一大步。”
……
此时,刘邦走到一匹华丽的铜马车前,抚过车轮的累累痕迹,徐徐开口:
“始皇帝,也许我的道路与你并不相同。”
接着,他仿佛自语道:
“年少时我在他乡游历,见的尽是战火和百姓疾苦,我能做什么,一个小小的漂泊者又能改变什么?”
“后来秦国统一六国,我在家乡担任了官员,可百姓仍旧困苦不堪。”
“我多次送人去做苦役,去长城、骊山、咸阳,就像我亲手将生命送进死亡的深渊。”
谈到这,他神色低落,双鬓似乎已添了许些霜白。
“但还好有统一,普罗大众有了生的希望,期望安居乐业,子女绕膝,百年之后能安眠于祖先脚下。”
“只可惜始皇离世太早,那些贵族再次复苏,百姓如牛马一般,被迫干着苟且偷生之事。”
“也许,你是对的,世间应该团结统一,人民共属同一个国家,自不必互相征战杀伐。”
望着宫中的十二铜人兵器,象征着六国的终结,刘邦的眼神愈发坚定。
历经了三年战火,疲倦充斥他的心扉,生与死的洗礼让他显得更冷峻无情。
也许有一天,他也将成为那坐在马车上的独孤王,高高在上,却孤独无人触及。
“秦始皇,我敬你的英勇卓绝。”
“但刘邦我,还有我要走的路,你的铜马车就让它伴随你在帝陵之中吧。”
“我要走得更远!”
说罢,刘邦的目光如炬。转向苏晨,他拱手一礼:
“苏先生,刘季领教了。”
此刻,在历史古城咸阳,风起云涌。
刘邦坚定了帝王的信念。
他承袭了始皇帝的决心。
而在编纂法典的萧何,暗自保存着大秦的根基。
这般明君贤臣,定能披荆斩棘!
见状,苏晨也同样以礼回赠,目光中尽是诚挚:
“晚辈苏晨,在此祝愿刘兄,问鼎世间巅峰!”
刘邦听到,顿时畅快大笑,多日的忧虑烟消云散:
“哈哈哈,苏先生,你的这番话胜过整个咸阳的价值!”
他对不远处守卫的樊哙喊道:
“樊哙,集合全军将领!”
“出城!”
“退回霸上!!!”
说罢,刘邦一跃上马,径直奔向城外。
没再回头望一眼那曾沉醉其中的奢华皇宫。
许久,刘邦豁达的声音再度飘来:
“苏先生,总感觉我们还会再见。”
“会在何时,何地?”
对此,苏晨淡笑着回答:
“鸿门之宴。”
凉风拂面,天空的乌云翻滚,酝酿一场更大的风霜。
镜头聚焦,
宫殿前,冷风微起。
樊哙得知刘邦撤离、回撤霸上的指令,眼中闪现惊喜之色,立刻回应:
“末将遵命!”
说完,也深深看向苏晨,旋即跨马上路,奔赴城中召集兵马。
屏幕前的观众也为刘邦前后态度的变化惊讶。
上一刻还在享乐世界中流连忘返,此刻却又决绝退兵。
他所展示的,仿佛只是一种假象。
直播屏幕里,
托尼和邓秀看着骑马远行的刘邦,向历史学家张然提问:
“张教授,刘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张然沉吟一会儿,说道:
“在我看来,刘邦看似大器晚成,其实擅长隐忍,伪装高手,他蓄势待发,时机成熟后一鸣惊人。自打揭竿而起的那天起,他就果决行动,毫不含糊。
有人说他混混、地痞,但他的早熟与对自身人生的规划十分清晰,于是率性而为,广结英雄豪杰,只待时机。”
说到这里,张然顿了顿,庄重地说:
“秦始皇帝犹如天际真龙,扶摇九万里,刘邦却像潜伏深渊的潜龙,总有翱翔天际的一天。
他们的身份不同,志趣各异,但都有着相同的宏大理想,胸怀壮志。”
海外直播间的观众,对这个华夏第一位平民天子有了新的认识。
镜头落下,
正欲离开的苏晨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住自己:
“先生,请留步。”
苏晨侧头一看,发现来者是个身着盔甲却儒雅气息浓郁的中年男子,向自己恭敬地施礼。
看见苏晨转身,男子恭敬地说道:
“晚辈张良,参见先生。”
运筹帷幄的张良!
苏晨微微动容,礼貌应对之余脑海中浮现与黄石老人偶遇的画面:
“久闻张兄决胜千里,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张良赶紧退步,恭声道:
“不敢当先生过奖,先生片语令沛公毅然退兵,才是真正智慧藏匿于朴素之间。”
接着,他说出自肺腑:
“在下代沛公谢过先生指点。”
闻言,苏晨挑起眉毛,隐隐感到张良对自己的敬畏超乎常规,宛如看待长者。
他微阖眼帘,说道:
“张先生似有事需告知。”
话音落地,四周鸦雀无声。
片刻后,张良抬眸道:
“在下虽微不足道,想请先生弈局棋局。”
目光中满是对抗的决心,异常认真:
“下何局?”
苏晨眸光一闪,兴致勃勃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