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子能看什么，她应该是走错门了。”
汪霖在秦素年平静如水的目光中，口气越来越弱。
“真没看什么，不信你问她。”
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反而让秦素年疑惑起来。
她目光移向乔茵。
乔茵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无视汪霖的杀人眼神。
她笑了笑。
“我是来找汪医生看病的，可惜被他拒绝了。”乔茵叹气，语气相当惋惜。
“他说……”
汪霖在她说更多之前拼命咳嗽，“没有拒绝，我是说这种情况需要先看看再说。”
秦素年这才听明白，帮他解释，“阿霖只会看些小动物。”
她问乔茵，“你养的什么动物，改天带我去看看。”
汪霖要是看不了，她可以帮忙联系别的医生。
乔茵正想说自己要看的不是什么动物。
结果汪霖咳的更厉害，咳的惊天动地喘不过气的模样，配上他那副病态脸色，摇摇欲坠的，活脱脱一个病美男。
秦素年的注意力被成功引开，她一脸担忧的上前扶住汪霖，拍打他的后背。
“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汪霖缓缓摇了摇头，虚弱的靠在少女身上，暗暗嗅了下她身上味道，轻声说道，“我想多晒会儿太阳。”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可怜兮兮的恳求，秦素年听的心生怜悯不忍拒绝，只得搀扶着他走到旁边找个地方坐下来。
见他脸上比往常难看，秦素年皱眉数落他。
“让你药不好好吃。”
汪霖神色淡淡，一副看透人生的模样，“吃了也没用，何必浪费药钱。”
乔茵安静看着。
此时的汪霖完全没有了刚才手持利刃，看乔茵时那种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
他这故作虚弱的样子，让乔茵都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秦素年吃这套就行。
她没再问下去，忙着进屋给他倒水拿药。
汪霖靠坐托腮，眯眼危险的看乔茵，“管好你的嘴。”
乔茵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她勾起嘴角，“那我要管不好呢。”
汪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调，他翻转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迷你手术刀，“你可以试试。”
乔茵眯眼，威胁自己是吧。
她转头呼唤，“年年……”
汪霖神色大变，打断她。“你想做什么。”
乔茵放下手，改为抱胸看他的手，“你想做什么。”
汪霖顺着她的目光，一脸悻悻的收回刀子。
眼见秦素年就要出来，只能无奈妥协。
“不就给你爸安排医院嘛，我答应你行了吧。”
“你刚不是说随便哪家都能看。”乔茵不置可否的表情，一副上纲上线的神态。
就很气人。
汪霖被气到了，但他不能发作。
他压着声音，正想威胁她几句，“你……”
“你刚刚喊我了吗。”秦素年端了两杯水还有一包药出来，见现场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你们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乔茵对上汪霖隐含胁迫的目光。“在说汪医生的医术呢。”
秦素年点了点头。
“嗯，他医术还行，救活过不少原本会死的小动物。”
秦素年对汪霖的医术还是很信任的。
“那看来确实很厉害啊。”乔茵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目光调侃的看他。
“只会救小动物吗。”
汪霖脸色难看，只不过这次不是装的，是被乔茵气的。
“你放心，我不止能救小动物，你家那……大的，我也能救。”
乔茵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不放心的追问，“你什么时候救。”
汪霖看了眼一脸疑惑的秦素年，暗暗咬牙，“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乔茵放心了，她转身担忧的挽住秦素年，“年年，你说汪医生应该不会骗我吧。”
秦素年拍拍她的手，“不会，他不敢。”
汪霖：“……”
她又问乔茵。
“你家养的什么宠物。”
乔茵叹气，“是我弟，他养了一只鸟好不容易会说话了，这几天不吃不喝的，急得都不肯去上学了。”
秦素年脑海冒出一只八哥，这种鸟很大吗？
她没多问，也许乔茵弟弟养的比较大吧。
“你弟弟也来省城了吗。”
乔茵头疼，果然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本还想过几天说鸟飞走了就好。
现在可好，鸟能飞，人却飞不了。
都怪旁边那祸害，原本可以直接说的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乔茵硬着头皮圆下去，“是的，家里最近打算带来省城看能不能这边上学，到时把那只鸟一起带来治疗。”
“我也是听说汪医生很厉害，慕名而来。”
秦素年点点头，没再多问。
汪霖和乔茵齐齐松口气，一个是怕她说错话，另一个是跟朋友说谎心里愧疚。
汪霖好不容易见到秦素年，结果出现乔茵这个电灯泡。
“年年……”
“你给我吃药去。”拒绝汪霖跟过来的举动，秦素年兴致勃勃的带乔茵去后院看自己的宠物们。
乔茵跟在秦素年身后来到后院，不同前面的空旷。
这里被隔成几个空间。
每个区域都放满了各种爬架和箱子。
里面或爬或趴着不少各种花色的大小动物。
乔茵仔细分辨了下，发现大部分都是猫，有几只可爱的小兔子点缀其中，还有两三只瘦骨嶙峋的狗。
秦素年一走进来，那些猫就喵喵叫的围拢过来。
那几只狗也欢快的摇着尾巴，靠了过来。
她不慌不忙的从柜子里拿出吃的喂养它们。
这些吃的是她让家里佣人特制出来，专门用来喂这些小家伙的。
乔茵跟在秦素年后面，看她神色柔和的照顾这些动物。
秦素年喂完它们，把那只受伤的橘猫搬过来。
她轻轻抚摸橘猫毛发，安慰好它，熟练的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它身上伤势。
乔茵蹲下摸了摸一只过来蹭自己脚踝的花猫。
她转头看秦素年。
“你为什么会跑这来当义工。”
这么偏的地方，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的。
秦素年拿出布，先把它身上脏污的地方擦洗干净。
“这里的动物都是我送来的。”
乔茵惊讶，她拖了只凳子坐在旁边，看着秦素年小心翼翼的给那只猫上药。
有些好奇汪霖跟她的关系。
“你怎么认识汪医生的。”
“他啊。”回忆起当年的情景，秦素年眼神不觉柔和下来。
那年，她偶然间救下了一只生命垂危的猫咪，在暗巷里遇到了受伤发病的汪霖。
汪霖告诉她自己是一名兽医，可以治好那只猫。
于是两人达成协议，他救猫，秦素年救他。
这几年秦素年救的动物越来越多，汪霖把它们都放在了自己的店里。
秦素年放假有时会过来帮忙一起照顾它们，但也不是经常有空。
她跟乔茵解释，“阿霖身体不好，我要是不来帮忙，他一个人搞不定。”
乔茵张了下嘴巴，又紧紧闭上。
她看对方好的很，这明显是扮猪吃老虎的套路。
秦素年这种洒脱性子，不来这招确实很难接近。
她对汪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钦佩之情。
脸皮够厚。
乔茵静静看了会秦素年熟练的操作。
“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医生的天赋。”
秦素年给那只橘猫处理好伤口，动作轻柔的放下它。
闻言自豪的点头，“我以后打算考医学院。”
乔茵再次惊讶，“你想当医生？”
秦素年点头又摇头，“我打算专门研究动物医学。”
乔茵佩服。
也不知道秦家能不能由着她一个女孩子跑去当兽医。
她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确定了医院，那就得确定房子了。
看到秦素年，乔茵反而相信外面那位汪霖，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认识廖东延不说。
能让秦家放心对方靠近自家姑娘，还能哄住心思剔透的秦素年，这人就绝对不会简单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