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念眼睛一花,就见自己那套原本放在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已经到了眼前。
“这......”成念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我准备出一本书,”颜晗语气慢悠悠的,“请你来当作者。”
“什,什么?”
“把你和项莞从认识开始,心中所想的一切,不管是做过还是没做过的,全都事无巨细的写下来,一直写到昨天你们在池塘边幽会。”颜晗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道,“记得文笔要生动有趣一些。”
成念在原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不就是让他来写认罪书吗?
成念不想写,他茫然看了看没有并没有关上的书房门,他又想找爹了。
“能,能不能,让我和父亲见一面?”成念试探着询问道。
他觉得自己之前脑抽和项莞搞在一起这件事是有损侯府颜面的,他的父亲就算是戴了绿帽子,但是为了侯府的名誉,一定想法子把事情给压下去。
只要他见到了成荆业,相信凭借他们之间的父子感情,一定能够说服他的侯爷爹原谅他这一次!
颜晗看着成念这满眼期待的样子,“我其实倒也不介意你俩见不见面的,问题是,你爹他好像不愿意见你啊。”
“怎么可能!”成念不相信。
颜晗耸了耸肩,“我刚来不就已经和你说了吗,你爹他不要你啦,不然,你以为从昨天开始,是谁把你关在这书房里的?”
作为侯府的世子,侯爷唯一的儿子,在浑身是伤,并且没有大夫没有食物和水情况下,孤零零的被锁在了书房中,一整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若是没有侯府的主人成荆业本人的首肯,府里的下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家世子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要知道,一整夜的时间过去,本就受了重伤,并且还在池塘里面泡了一遭的成念此时已经被伤口感染的开始发高烧了。
成念这时候身体的痛感加剧,大脑的意识却要比往日更加清醒一些,所以他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昨日他被小厮们从池塘里捞出来的时候短暂失去过意识,等他再醒过来时就已经被锁在了书房当中。
所以当真是疼爱他的父亲下令把他关在这里自生自灭?他的父亲这一次难道真的要放弃他了?
“不会的,”成念胡乱的摇着脑袋,转头就想往门边爬去,“爹,我爹在哪?我要找我爹......”
“咣——!”
又是一声脆响,炮灰男配再次应声倒地。
等到成念再次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后,他的脑门上已经又多出了一个大包。
像是从独角兽变成了双角兽。
而书房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屋内早没了颜晗的身影。
只有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她的声音。
“何时写完,何时便能离开,你所写下的东西必须全部真实,否则......”
颜晗并没有说什么明确威胁的话,但成念却仿佛就是从中读出了一种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看着地上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成念打了个冷颤。
他这辈子,是不是就要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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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男配正在奋笔疾书之时,京城郊外的一座山间小庙中——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放我出去!你们快放我出去!”被关在房内的项莞一边砸门,一边还在不住的哭喊。
“我要见侯爷!我要见成荆业!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项莞和成念这对有情人果然是心有灵犀,在这危难关头,所真心呼唤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成荆业不可能不管我的!我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是他最爱的人啊!”
幽静的小庙中,项莞这声嘶力竭的嚎叫声,终于还是引来了人。
一个年长一些的师太来到门边,叹息一声,“唉,项施主,既然入了庵堂,该是好好忏悔认错才是,你这般——”
“我没有错!”项莞猛的在门上一撞,“我可是安定侯夫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关着我!等我夫君来把我接走,我定要叫他把你们这破庙拆了!”
站在门外的师太被这般怒骂也丝毫不恼,“施主,执念太过最终只能伤人伤己......”
“伤个屁!”项莞发疯般的破口大骂,“换你来被关在这里一晚上再跟我说什么执念!”
此时项莞的精神状态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在昨日被送来的时候,她虽然也怨恨和恐慌,但想着现在外面关于自己的流言正盛,在这庙里面躲一阵子也没什么坏处。
只要之后再找机会逃掉就行,但昨天晚上,却突然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原来这世上的所有一切都是因她才能存在的,她才是世界的中心啊!
觉醒女主记忆的时候,项莞正在就着凉水啃硬馒头,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女主当场就抓狂了。
因为她眼下的境况和那本书中描写的实在是差距太远了!
这个世界的天道既然会让自己的男主觉醒了记忆,自然也不会忘掉女主这边。
只是这两人在觉醒之后的选择和行为却是不一样。
“我告诉你!安定侯府的那个世子夫人是妖怪!”项莞趴着门缝大叫,“你们尼姑不是信佛的吗,赶快去抓她啊!”
项莞从天道那里得知徐惊月内里的芯子已经换了人后,当场就想冲去侯府将她给解决掉。
这倒也不是说明项莞不如成荆业理智。
只是在觉醒主角记忆的时候,两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
成荆业作为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受害者,他还有选择的余地。
但项莞,在她看来正是因为“徐惊月”,她才会沦落到这种身败名裂的下场。
颜晗对她来说,既是仇人,又是天道叮嘱了要解决掉的人,项莞哪里还能冷静。
只是她昨晚才刚开始发疯,就被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