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爷回头喊道:
“带黄文元!”
“威武~”
随着十二个衙役低沉的吼声,杀妻案犯黄文元提着脚镣走进大堂。
楚文皱眉一看,此人脸色黑中带青,跟被李娘子附身的高老爷极为相像。
他于是默念阴阳通神咒,放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就见一个浑身青紫、几个月大的婴儿盘坐在黄文元肩头,正对着黄文元的耳朵吸气。
只见那婴儿用嘴一吸,就有一股白烟从黄文元的耳朵里冒出,旋即被那婴儿吸进口鼻之中,黄文立时浑身哆嗦。
这些自然瞒不过门外的上官青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堂上一幕,等着看楚文如何审理这恶鬼附身之案。
楚文眼望鬼婴,口中说道:“你为何加害此人?”
那婴儿恍若未闻,只是悠哉悠哉的坐在黄文元肩头,吸上一口就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神情。
楚文见状,心念一动,那鬼婴立刻被收进了葫芦。
上官青云心下一惊,连他都没看清这鬼婴去了何处。
楚文收了鬼婴之后,向葫芦中的香君传音道:
“姐姐,你帮我看看这鬼婴怎么回事。”
香君闻言伸手一招,那正在葫芦中四处乱瞅的鬼婴立刻被香君捏在了手里。
鬼婴转头见到香君,立刻吓得哇哇大哭,拼了命的挣扎。
香君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就让这鬼婴安静了下来。
几十息后,香君对楚文说道:
“这娃娃着实可怜,她连续三次投胎到黄家,竟被黄家主母连杀三次,她三次怨气叠加,方才化为厉鬼,回来向黄家复仇。”
楚文闻言问道:“她投胎到谁身上?”
香君和鬼娃交流了一会,回道:“三次都投胎到黄文元的妾室田素梅身上。”
楚文又问道:“主母杀她之事,可有其他人知晓?”
香君问过鬼婴之后回道:“只有黄文元正妻和丫鬟夏莲知道,三次都是丫鬟夏莲奉正妻之命,用枕头捂死的她。”
楚文闻言心中有数,又问道:“黄文元为何杀妻?”
“是这鬼婴附身所为。”
“那丫鬟夏莲是死是活?”
“活着。”
“谢谢姐姐,现在太阳快下山了,等会我就放出姐姐,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这个鬼婴怎么办?”
“他也是可怜,我等会将他超度了吧。”
“那好,弟弟去忙吧,我和她玩一会。”
“嗯。”
楚文在桌案之后呆坐了一会,忽然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一脸怒气的冲黄文元说道:
“本官查明,你正妻秦瑾,三次指使丫鬟夏莲杀死妾室田素梅之女,秦瑾、夏莲丧尽天良,灭绝人伦,天理难容!你身为一家之主,竟然放任夫人行凶,该当何罪!”
说到这里,堂下跪着的黄文元大吃一惊,一脸惊疑的看向楚文,口中说道:
“大人怎会知道此事?!大人,此事我着实冤枉,田氏连生三女,我爱若掌上之宝,后三女皆夭,我痛入心扉,属实不知是那毒妇所为,请大人明查啊。”
这话说罢,满座皆惊。
就连上官青云也没明白楚文是怎么查明的真相。
楚文知道这黄文元并不知情,只是想吓她一吓,以免他以后虐待女婴。
见这黄文元不像奸邪之人,于是判道:
“秦瑾夏莲之罪,罪无可恕!秦瑾已死,乃令扒棺鞭尸。丫鬟夏莲,虽系听命行事,然其助纣为虐,亦是罪孽深重,断不可轻饶,本官有令,将那夏莲处以斩刑,以彰天道,警诫将来。”
“来人!”
“在!”
“立刻捉拿夏莲归案!”
“是!大人!”
“秦瑾乃被冤魂索命,黄文元杀妻无罪,当堂释放,退堂!”
随着楚文判罚完毕,又惊又喜的黄文元被除去脚镣,带出大堂。
门口百姓议论纷纷,无不称赞县令大人断案如神。
经过这两次庭审,上官青云对楚文刮目相看,好感升至巅峰。
他见楚文年华正茂,仪表堂堂,风姿卓绝,眉宇间英气勃发,翩翩然若芝兰玉树生于庭阶。
虽年岁尚浅,却已展现出超凡脱俗的才华,加之人品高洁,犹如朝霞中的露珠,既清澈又耀眼。
上官青云爱才之心顿起,便想亲自会他一会,心中想道:
此人年纪轻轻便修至筑基后期,想必灵根不差,若其没有道侣,跟九妹倒是一桩好姻缘。
楚文退堂之后闲来无事,正想去修真学院接秀儿回家。
突然感觉眼前一暗,随后周遭环境大变,转眼间自己便站在了一片沙漠之中。
楚文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心中大惊,急忙转头乱瞅,随即就看见身边沙丘之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只见那男子脸带笑意,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像极了李允儿女扮男装时望着自己的样子。
楚文心道不好,双股一紧,打了个冷颤。
“过来坐。”那男子笑道。
楚文知道这人能在水牛城掳走自己,修为必定深不可测,虽然诗情画意不在身边,可青莲还在风吟居中。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跑也不好跑,这地方放眼看去全是沙漠,连方位都不知道。
楚文想通了之后,悻悻的朝沙丘走去。
“我们有仇?”楚文边走边道。
上官青云见楚文强装镇定,不由得笑道:“没有。”
楚文闻言放下一半的心来。
他见那人始终色眯眯的望着自己,担心遇到了兔儿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是谁?我在哪?你要干嘛?”
上官青云见楚文俊眉星目,歪戴着的官帽显出一丝不羁,微翘的嘴唇带着些许俏皮,显然并未被世俗红尘侵染,心生喜欢,笑道:
“不用害怕,我并无恶意,过来坐吧。”
楚文一脸戒备的走近,离那人一丈距离坐下,就听那人说道:
“楚文,字云锦,号风吟,有人说你才情出众,人品高洁,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文见那人一脸姨妈笑,心里直发毛,小心的回道:“哪里哪里,虚名而已。”
“楚大人不必自谦,你之才情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年纪轻轻就如此出色,身有修为却愿兼济天下,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