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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还要带这个东西吗?”安欢颜伸手想把它扯下来。

“你想挨打!”江星阔打掉她的手。

“唉。暴殄天物啊!”安欢颜仰天长啸出门去。

连续敷了好几天的脸,脸上的疣子也一个接一个的掉落,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白嫩,完美无瑕的脸。

使得安欢颜惊叹地看了又看,捧着那张脸亲了好几下,被江星阔嫌弃的推开了。“你蹭我一脸口水!”

可是今天是乞巧节夜宴,任凭安欢颜怎么劝说她摘面纱,给那些看笑话的人一个精神打击,她都不肯摘。

“蝼蚁罢了!我的美貌,只能给你看。”江星阔痞痞地冲着安欢颜挑挑眉,又吹了个口哨。

然而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软枕和安欢颜嫌弃的噘嘴。

江星阔低调的隐藏在宫女之中,只期望今天无事发生,顺利的撑过这些规矩繁琐的仪式。

今日的皇后虽然妆容完美,却不失厚重,虽然珠翠华丽,却无意间散发一股忧郁落寞之气。

此时殿中早已集齐了不少官宦家眷,窃窃私语地讨论着皇后的风光不再与言昭仪的盛宠独占鳌头。

偏殿里的则是男子的世家子弟。

今天的安欢颜华服盛装,但是她如坐针毡。

等到皇帝带着言昭仪姗姗来迟,皇后才略带不悦的开始了焚香礼拜仪式。

原本来得晚也就算了,当着皇后的面带了言昭仪过来,这是显言昭仪的恩宠打皇后的脸。

不过皇后并没有说什么,她只能装作宽宏大量的样子,走到外面。

殿外摆了一只香案,空了一大块出来,皇后让各个姑娘摆上自己做好的绣品,然后带头跪拜。

安欢颜掏出来丑陋的荷包,趁乱扔在一堆绣品中间。

虽然事先被告诫过祭拜之时要向月亮祈求自己变得心灵手巧,但是还是被安欢颜默默唤成了:“回到原来的时空,不用遇见烂人,如果回不去,那便世界和平吧。”

祭拜结束以后,皇后吩咐了又吩咐,让安欢颜这次从赴宴的世家子弟里找个看得过眼的,比如说湖广总督的次子万木春……

听得安欢颜头都大了,只能连连点头。

皇后摸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走到上席。

偏殿的男子纷纷入场,入了另一边的席位。

安欢颜看着皇后瘦削的背影,她不明白怎么皇后和太子都这么着急让她嫁出去。

江星阔皱着眉头,在她耳边细声说:“像是有苦衷的,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也很有苦衷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安欢颜哭丧着脸。

“公主不知,这万公子,有些来头的。”松烟突然神神秘秘的插嘴。

“喔?快说快说。”二人一脸八卦。

“这万公子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海家大公子为妻,后面相传二人不合,两家便和离了。这事儿闹得挺大的,万公子为了给妹妹出气,曾经找人打过海家大公子呢。两家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海家?可是那个海家?海宴清的大哥?”安欢颜问道。

“正是海丞相的海家。”

“……”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道熟悉的尖锐声音响起来。

“哟?这是谁的女工啊?如此别出心裁?”言昭仪拿起安欢颜的荷包就举了起来。

安欢颜气得咬碎了银牙,那么多的绣品你不看,偏偏拿我这一只。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接过荷包传了又传,开始嗤笑。

“这针脚,也忒补了些。”

“可不是,这荷包用着,会漏银子吧?哈哈哈哈……”

“还有,这绣的是什么呀?”

“哟,这是牛吗?”

“胡说!哪有人绣牛的?这明明是马!”

“都是官家小姐,怎么女工这等拿不出手?丢了家里的脸面!”

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安欢颜头越埋越深。

江星阔把她头掰起来:“你怕什么?你可是公主诶!自信点,你又不需要靠这个活。”

可是安欢颜纠结半天,羞得面红耳赤,还是没有说话,急得江星阔牙痒痒。

“好了!不得议论!”皇后的声音充满威严,“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你善歌舞,我善琴技。只不过女工做得差了些,何至于你们话里话外的揶揄!”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众人齐声回答道,一瞬间没了讨论声。

安欢颜眼中含泪,这果然是亲娘啊!

“哟。”言昭仪拿过荷包,不怀好意的笑道:“娘娘这么护着,怕不是公主的吧?”

“本宫怎知是谁的?言昭仪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了。是公主的也就罢了,就算是别家姑娘的,本宫也护着了,怎么,还要你多嘴来议论不成吗?”

火药味浓了起来,众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说话

“娘娘这话就严重了。好端端佳节夜宴,倒是教训起人来了。娘娘如此威仪,臣妾都不敢说话了。”言昭仪假模假样的抹起泪来。

皇帝本来忙着会面,世家子弟们见好不容易见到皇帝,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见到另一边场面一度冷了下来,赶忙走过来调和。

“你少说两句。”皇帝还没有问清缘由,便直接这般说了皇后,气得皇后不愿再看她俩。

言昭仪顺势靠到皇帝怀里,啜泣道:“陛下,如此良辰美景,臣妾只不过和众位姐姐妹妹说说笑笑罢了,皇后娘娘就当了真,竟然当众训斥起我来……”

“爱妃莫伤心,她就那个样!总是一脸严肃的,开不得玩笑。”皇帝拍拍她的手,宠溺地说道。

众人目瞪口呆。果然,言昭仪宠冠后宫绝无虚假。

安欢颜也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站起来讲话却被江星阔强行摁下来了。“你笨嘴拙舌的,只会帮倒忙,先别轻举妄动。”

安欢颜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还是陛下最宠爱臣妾。”言昭仪眼睛咕噜一转,“陛下,不如这样吧,就将这个荷包作为彩头,看看世家子弟里面谁愿意出价,价高者得,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桩姻缘呢!”

“如此,甚好甚好!还是爱妃点子多!”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很快荷包被太监穿到了男宾客那边。

安欢颜羞得面红耳赤,“早知道就让松烟替我做一个了。这样子的荷包,谁会买啊!”

“怕什么,说不定有冤大头呢!”江星阔趁人不注意,偷偷磕了一大把开心果。

荷包在男宾客中间传了两轮,都没有人要,又给传了回来。

“给本王瞧瞧。”太子突然在上面发话。

荷包很快递了上去。

这手工……这绣样……

太子拿着荷包,看着瞥了一眼一脸羞愧的安欢颜以及……她身后的江星阔。

江星阔正在偷偷摸摸的掀起一角的面纱往嘴里塞核桃仁,冷不丁看到太子的目光,她吓得嗓子一噎,瞬间呼吸不上来。

她拼命咳了咳,才把核桃仁给咽下去了。

太子收回目光,“本王出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