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宫殿内,几位修士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为首端坐在上的,乃是一位化神期修为的修士,正是太一紫微派的大长老司阴仙人。
司阴仙人和司阳仙人是师兄弟,两人取名号的时候十分自信,一个自名司阴,一个号称司阳,口气很是不小。
比起已经半步仙体的司阳仙人,司阴仙人才刚踏入化神期没多久,一时半会儿的,根本看不到成仙的希望。
而司阳仙人之所以还没成仙,是因为其雷劫威势太大,凭他本人的实力,难以扛过,所以才决定强压修为。而拖到现在还没渡劫,正是打算多准备一段时间,用上些法宝、手段,好顺利规避过去。
这样的手段在修仙界屡见不鲜,别的不说,十个散仙中,至少有七、八个都是如此“修”成仙身的。
“太阴宗对我宗宣战,”
司阴仙人表情阴郁,说道:“诸位,如何看的啊?”
一旁的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笑呵呵地说道:“老夫修行数百载,还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自量力的蠢人,还那么多聚到一块儿去了!真是奇哉!怪哉!”
又一位长老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闻言轻声道:“司阴,就为这事儿,就把我们都叫来?”
还有一位长老正坐在座位上,来回翻看自己手上新染的丹蔻,懒洋洋地问:“我记得,前些时日不是有谁去他们那什么宗门大典凑过热闹么?”
涂山长老则黑着脸说道:“千芝长老,百仲齐再怎么说,也是宗内七十九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你怎可如此冷嘲热讽?”
“哟,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千芝长老收起手来,轻蔑一笑:“我记性差,记不得那么多人,也有错?七十九代弟子那么多,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我记,那要他们自己师父做什么?呵呵,佼佼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佼佼者,也不知道是谁把屎盆子往平林峰上扣!”
“你——”
司阴仙人拍案制止两人道:“好了!大敌当前,都少说两句!”
千芝长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敌?大长老,你可别说笑!一个才立起来的宗门,就大敌了?”
“太阴宗是不足为惧,可它背后站着的乃是太阴神!”
说到这里,司阴仙人表情愈发阴狠——他当初与师兄共称司阴、司阳时,便有野望。太阴之位空悬已久,谁知就不声不响的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太阴娘娘”!这怎能不让他恼恨?可恼恨归恼恨,却也没什么办法,神职自有定数,非太阴神陨落,他绝无可能上位,更别提现在他连成仙都还遥遥无期了!
千芝长老轻哼道:“太阴神又如何?仙神不可轻易下场,这是规矩。咱们这边怕,那边就不怕了?何况这是他们莫名其妙打过来,只怕是更不会出手了!不过是一场闹剧,万通仙人、司阳仙人,再加上大长老你,还怕他们不成?”
一直闭目养神的那位长老淡淡道:“万通仙人日前收走了宗门内的所有禄位,恐怕是打算脱离紫微派了。”
千芝长老闻言,竟抚掌称快道:“该!你们把屎盆子往人家弟子身上扣,早该想到这一日了!”
涂山长老冷眼道:“怎么?千芝,你也打算叛出宗门?”
千芝长老抚着胸口,故作一副害怕的姿态,娇声道:“哟,小女子可不敢!我不过区区一个真人,哪敢行背叛宗门之事?死狐狸可不要血口喷人呐!”
“你骂谁呢!?”
“谁应我我便骂谁!”
司阴仙人再也忍不下去,怒喝道:“你们两个都歇歇!不能安分就都卸下这长老的位子!要打就滚出去打!”
“哼!”
两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到底碍于司阴仙人的威势,没再起争执。
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也是旧例了。
千芝长老本名隗从容,出身修仙世家隗家,隗家最早挂靠蓬莱宗,后来因与蓬莱宗中的一些修士有龃龉,便转而去了五芝洲自立门户,只不过并未开宗立派,仍以家族传承的方式与各宗门势力往来。当然,隗家敢如此,也是凭借自家一手炼丹、制药的本事。
隗从容少时与家中决裂,偶然游历至中洲,因缘际会之下,才进的太一紫微派。她敢行事嚣张,有时连司阴仙人的面子都不给,正是因为她几乎接手了太一紫微派全部的丹药供给。
而涂山长老呢,听名字便知,乃是青丘国涂山氏之后,不知因为什么离开了青丘国,入了太一紫微派中。因修为颇高,又极知人情,与除千芝长老外的其他各长老关系皆算不错,才能以毫无背景和势力的身份,稳居在长老的位子上。
巧合的是,涂山长老也擅长炼丹,虽不如隗从容厉害,却也有几分门道,再加上司阴仙人有意捧她,两人这才打起了擂台。
虽然明面上,司阴仙人看似每每都因宗门对隗从容的依赖而向着千芝长老,但实际上,涂山长老的势头反而越来越大,最近几十年所招弟子更是空前之多,几乎算得上其他所有师门传承总和,更是开始逐步蚕食千芝长老的权势,接手宗门内的低级丹药供给!
隗从容似乎也因为这,对涂山长老越来越看不顺眼,每每遇到,两人都要好一番争执,就连打起来的情况,都屡见不鲜。
不过这回,毕竟是在宗门大殿中,周围有诸多长老看着不说,大长老司阴仙人也发了话,两人再互相看不顺眼,也没好意思继续发作。
见两人终于安静了,司阴仙人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每人座下出一百名弟子,我司阴峰出三百名,明日午时,将他们来人灭了后,再直取太阴宗老巢!可有异议?”
“有!要出,就公公平平的一块儿出一样的弟子,”千芝长老说道:“我可听说,太阴宗有上古之神所铸的法宝兜玄宝镜,不知若是取到了镜子,是入总库,还是归我们各自师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