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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时寻找赤脚医生手册的同时,现实世界的分析小组也在持续关注这里的状况。

但是随着一份报告递交到会议室的桌子上,分析小组的注意力直接就被吸引到了另一位解密者的身上。

钱老拿着报告上写着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在惊讶对方的胆量,还是在感叹对方的莽撞,他啧啧出声道。

“她还真敢啊……”

…………

“来,四外婆,喝茶~”

安室奈诗织笑嘻嘻地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凑到了坐在圆桌边上的四外婆身旁。

“哦哦!谢谢你呀,真是乖孩子。”

四外婆欣然笑纳,诗织便趁机靠着她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托腮,一副人畜无害,天真烂漫地样子对前者说道。

“嘿嘿,四外婆呀,您看起来好年轻呀,皮肤状态比我的都要好,究竟是怎么保养的呀?”

出现了!女性之间的究极找话题手段,赞美对方的样貌状态!

众所周知,无论是什么性格的女性,无论她在什么年龄段,一般情况下只要受到了来自同性发出的相貌夸赞,不管其明面上如何表示,她的内心一定会是有所喜悦的,并且有很大概率会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不出所料,四外婆在听到诗织的赞美后,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脸,好像很不习惯小辈的夸奖一般,羞赧地说道。

“哎呀诗织,瞧你这孩子,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你那么年轻,皮肤肯定会比我更好呀。”

“没有哦,四外婆你真的很年轻哦!”

诗织面不改色气不喘的样子似乎真的说动了四外婆,后者没有继续谦言,只是冲着诗织笑着。

“呐四外婆,你是怎么保养的呀?教教我好不好呀?”

诗织发动了曰本女生经典的声呐攻势,四外婆本来就已经被说得飘飘的内心马上打开了话匣子。

“我也没做什么保养啦,就是活得轻松点,活得通透点就好……”

“偶尔再多出去走走,最好去那种山林子里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还有吃的清淡些,多吃那种自然的东西,虽然我也比较喜欢吃肉了,但我也会吃的干净些,最好还是多吃蔬菜……”

四外婆滔滔不绝地跟诗织说了一大堆,看得出来她的确有一套自己的养生哲学。

诗织听得也很认真,一方面是为了能和四外婆更好的聊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好奇四外婆的保养之道。

二人就那么一人讲一人听地聊了许久,聊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四外婆才口干舌燥地停下来喝了口茶。

听得差不多的诗织抓住这个空隙,紧接着说道。

“难怪四外婆您这么漂亮,四外公当年一定就是这样被你迷倒的。”

四外婆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在吞下了嘴里的那口茶后,她对着诗织嗔怪道。

“你这孩子,净拿大人开玩笑。”

“嘿嘿,但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哦。如果我是四外公的话,我是一定会被四外婆你迷倒的。”

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听到一些言论,说有的饭就该某些人吃,有的钱就该某些人赚。

而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有的话就该某些解密者说。

要是顾时知道这里的情况,恐怕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听到诗织如此逆天的话后,四外婆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有些愠怒的样子也消退了。

“哪有呀,仔细说来应该是我追的他才对。”

“诶——?是这样的吗?”

诗织真的有些被惊讶到了,但是她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

“话说回来,四外婆你是哪里人来着?”

“我啊?我是从吉林来的,是东百银哦。”

四外婆说着,还特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口音。

吉林?和今天来的那几位老爷爷是同一个地方的吗?

诗织回想起了刚才有见到过的几位老人,但她也只是简单地对方打了招呼,并没有深入地去聊什么。

“这么远啊,那四外婆你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里追爱吧。”

“没这么夸张啦,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罢了。”

“哇!好浪漫好浪漫。四外婆你是怎么看上四外公的呀,能跟我讲讲吗?”

诗织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不礼貌了,可是话都已经聊到这儿了,不继续多问出点信息来就亏了。

四外婆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诗织充满期待的目光后还是跟她娓娓道来。

“我当年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太年轻了,觉得他一身正气的样子,很自私地以为他是个伪君子,觉得他道貌岸然……”

“但是后来啊,我慢慢发现他并不是被我想成的那么不堪,他真的是表里如一,是个正义凛然的好人……”

四外婆讲述的时候目光开始逐渐飘乎,仿佛慢慢沉浸在回忆中一般。

但诗织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四外婆的眼神不像是在回忆自己的丈夫,更像是在回忆一个虚幻的对象。她的目光中流露的不像是怀念,更像是憧憬与遗憾。

而且……

“她描述的真的是现实中会存在的人吗?”

…………

顾时把那本赤脚医生手册从暗格里轻轻拿了出来。

虽然已经经过了数十年的岁月与漫长的封存,但书本身依然牢固,还没有变得脆弱。

顾时掸了掸书皮上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用水笔留着一个飘逸的字迹,但并不潦草,顾时很轻易地就认出了那个名字。

“吕佑生……这就是爷爷的名字吗?”

顾时上手触碰那行依然保留着苍劲痕迹的名字,在感受笔触的同时,他又发现书页本身存在着一种凸起感。

这种感觉,一般只会代表着一种情况。

顾时摸过叠在一起的书页,很快就找到了明显夹着东西的那两页纸。

他把书翻到那一页,被藏在书中的东西是一张已经有点模糊的报纸报道,看起来是从完整报纸上裁剪下来的。

报纸的正中间是一张合照,照片里一共有着六个人,都是年纪不大的青年。

其中那位扶着自行车,背着一个小包的年轻人,从他的眉宇间,顾时看出了些许熟悉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个人应该就是年轻时的爷爷。

顾时的目光马上转移到报道的标题上。

“破四旧,除封建,永安村生产队知青社员揭穿大仙的骗局!”

“……永安村生产队社员吕佑生,李卫军,陈建国,傅进步,宋保国,小队长张建军在伟大的……吕佑生作为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凭借着正确的科学思想与主义的引导,识破当地着名‘大仙’谢正义利用封建迷信坑蒙拐骗的手段,毅然决然地号召社员揭穿了他欺骗人民群众,宣扬封建思想的骗局。然而谢正义大骗子鬼迷心窍,死不悔改,公然诋毁正确的主义思想,抵抗人民的审判。但这其实是他做贼心虚的最佳印证,最终在人民斗争的浪潮中,谢正义畏罪自杀……为了嘉奖以小队长张建军为主要领导的永安村生产队知青社员,特做出以下表彰……”

报道中的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顾时难以识别,但大致内容仍然可以看明白。

这就是被爷爷和几位老人共同保守着的,所谓当年的秘密吗……

顾时翻过这张报纸剪页,发现在它的后面写有一段潦草的文字。

虽然字迹有所变化,但是顾时还是能认出这和赤脚医生手册扉页上的签名同样出自于爷爷的手笔。

“我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撇开报纸,在书本同一页下面还夹着两张折叠起来的白纸。

从上面的痕迹来看,这两张纸所出现的时间间隔并不接近。

顾时翻开了第一张有些旧痕的白纸,发现这居然是一张死亡证明。

“吕为民,1998年,病逝,37岁,未婚……”

然后,他拿起第二张比较新的白纸,再把它展了开来。

这同样也是也是一张死亡证明。

“吕守业,2008年,病逝,42岁……未婚?!”

如果顾时没有猜错,那么这两张死亡证明应该是属于“我”的二外公与四外公的。

但问题就在于,为什么这两张死亡证明上,却注明了二人都是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