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河岸边的整片天空,绚丽如火烧云。
木京墨和楼羡酒精瓶开路。
很快去到了木京墨和顾砚安分开的地方。
木京墨瞳孔微缩。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全身被血蛊包裹,竖瞳冰冷,气质如野兽般的人顾砚安。
她从马上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顾砚安,蛊族的那个老东西呢?”
顾砚安冷冷看着她,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王妃小心?!”
忽然耳边传来楼羡的声音,木京墨感受到身后的风声,眸子一寒,手中的酒精瓶点燃直接朝着身后丢去。
嘭的一声。
伴随着一声惨叫,同样全身被蛊虫包裹的清澜被酒精瓶炸的七窍流血。
他瞳孔森然冷冽,口中念出晦涩语调,蛊虫顿时冲向木京墨。
“贱人,我要你成为我的傀儡,亲手杀了顾砚安那贱种!”
木京墨冷呵一声:“那就试试,我身上还有顾砚安的契约蛊,我倒是要看看你俩谁强一点。”
虽然她不是很懂蛊虫,但如果清澜和顾砚安同时给她下了契约蛊,总不能一个控制她上半身,一个控制她下半身吧?
必然是两蛊相斗,一死一胜。
而她并不觉得顾砚安的蛊会输。
“楼羡,你把顾砚安带走,这孙子我来解决。”
木京墨从马鞍上拿出一把匕首,速度如电,直接朝着清澜冲去。
清澜冷嗤:“不自量力。”
他的蛊都有剧毒,木京墨沾染上一点,就只有死的份儿。
“玄蛇!”
木京墨大喝一声,正在和蛊虫战斗的玄蛇立马飞快游弋到木京墨肩膀。
一旦蛊虫靠近木京墨,就会被它用尾巴抽飞。
【蛇蛇的血可以解万蛊之毒,你不用怕他。】
木京墨勾唇:“好样的。”
清澜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你能控制玄蛇?”
玄蛇乃至阴之物,除了人蛊,其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愕间,木京墨的刀已经近在眼前,蛊师擅远攻而不善近战,清澜连忙躲开。
“我身上都是蛊虫,你若敢伤我,蛊血必然溅到你身上。”
“蛊虫毒素惊人,腐蚀性强,就算玄蛇能救你,你手也废了!”
木京墨的手一顿,清澜抓住机会,控制蛊虫飞到她身后,尖锐的尾针眼看就要刺入她头皮。
“嚓嚓!”
清澜的蛊虫被血色的蛊虫整个吞下。
清澜脸色难看看向顾砚安,正对上他冷锐无焦距的目光。
他啐了一声,对木京墨阴阳怪气道:“都失去理智了还保护你,他对你倒是一片深情。”
木京墨的匕首直接刺穿他手掌:“怎么,你羡慕嫉妒啊?”
清澜痛的脸色扭曲,但看着木京墨瞬间被蛊血侵蚀的手掌,又疯狂大笑起来。
“这样才好,我改主意了,我不要顾砚安死,我要你死。”
“我要顾砚安因为今晚没救下你,悔恨痛苦一辈子。”
匕首再次刺中清澜,蛊血喷溅在木京墨阴沉的脸庞,留下黑色印记。
“做梦吧你!”
她素手如电,每一刀都落在清澜的致命处,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都被蛊虫的鲜血浸染。
楼羡看到这一幕焦灼不已,对失去理智的顾砚安吼道。
“王爷我求你先清醒过来,不然你王妃就要嘎了!”
顾砚安看着木京墨受伤,心里莫名涌起怒火。
他晃了晃脑袋,控制着身上一半的蛊虫去帮木京墨。
楼羡这时才发现顾砚安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许多黑色蛊虫吸附在他身上,有些地方都能看见森森白骨。
原来他之所以用血蛊覆盖全身,是为了防御清澜蛊虫的攻击。
如今他把一半血蛊都驱使去木京墨那边。
黑色的蛊虫顿时如同找到了甜美血肉的开口,贪婪的啃噬起来。
顾砚安立马痛苦的嘶吼,无暇顾及其他,越来越多的血蛊从血液中分离,用以保全自身。
楼羡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庞,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顾砚安再这么流血下去,别说救木京墨了,他估计还要死在前头。
他眼中闪过挣扎,从怀中拿出一枚药丸,用内力弹入顾砚安嘴里。
药丸入口就化,顾砚安眸中的兽性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身子却立马倒在地上,全身痛的痉挛不止,嘴里吐出好几口鲜血。
楼羡冲过去将他扶起来,“王爷,别怪我,当时的情况,我只能用这个药。”
这药是先皇留下的,能强行压制顾砚安的失控,但药性凶猛,每吃一颗,顾砚安就会折寿半年。
他明明都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顾砚安擦了擦嘴角的血,不顾身体被蛊虫啃噬的剧痛,沾血的手指向清澜。
身上剩余的红色血蛊立马冲向清澜。
他语气虚弱,却坚定非常:“我不怪你,你做的很好。”
让他浑浑噩噩看着木京墨受伤,却什么都不做,他宁可用所有寿命去换清醒。
血色蛊虫飞到清澜身上,将他胸口的蛊虫全部吞噬。
心脏的位置露出来,木京墨瞬间神色一锐。
不等清澜重新控制蛊虫保护心脏,便一刀挥出,长约九寸的匕首整个刺入他胸膛,只剩下手柄露在外头。
木京墨握住手柄狠辣一转,冷厉道:“我就不信你心脏搅碎了还能活。”
清澜痛苦的张大嘴巴,双目瞪圆,不甘心的看着已经被血色蛊虫保护起来的木京墨。
他嘴巴吐出大口的污血,余光扫过顾砚,眼中满是不甘,嘴角翕动后,软下了身子。
见他死翘翘,木京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感受着全身仿佛被硫酸泼了一样的痛楚,她双腿脱力的昏倒在了地上。
玄蛇焦急的嘶嘶嘶。
身体游弋到匕首边,正想给自己来一刀,就见眼前投下一片阴影,顾砚安拖着浴血的身体,将木京墨搂在怀里。
咬破自己的嘴唇,俯下身,将可以解万蛊之毒的鲜血,渡进了木京墨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