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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各处许多剩下的杂事都交给了巡防营收拾,宋炙替凌宇去巡视监工。

巧的是,这里面还真有熟人。

带头的人想起吴俸交代过的话,琢磨着开始了试探。

这人拿着图纸走了过去,从背后叫他,“大人,您看下这里?”

宋炙转身,先看了眼来人,再去看的图纸,“有什么疑问?”

一个人习惯的细节和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这人先前在宋炙手下共事过,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简单的交流过后,这人对宋炙做出一副敬仰的模样,却为他挖了坑。“原来如此,不愧是宋大人高见。”

宋炙左右看了看,问道,“在说我吗?”

“鄙人凌卫,而且也不必尊称我为大人,我只是个替少将军办事的。”

宋炙将话题化解的轻易,那人尴尬地赔笑一声,“抱歉凌大人,属下只是觉得您太过熟悉,有些像之前的一位大人…”

“鄙人样貌普通,与旁人相像也是常有的事。”

他抬头从上到下看了宋炙,只觉得这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他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若真说外表,宋炙的确算不上精妙绝伦,但也绝非普通。当初能得到公主青睐的,又岂是池鱼。

“那大人从北疆来京中,可还习惯?”

宋炙轻笑一声,带着说不上来的嘲讽意味,“凌家就算不是名门望族,但也分支众多,我啊,没去过北疆,是土生土长的京中人。”

那人灰溜溜地逃回去干活。

宋炙压下眼底的阴沉,心中有了主意。

等他们垒的防灾墙差不多快结束,宋炙走过去检验成果。

那带头的人搓着手,等宋炙说合格,就可以早些放职了。

“你们常说的宋大人…”

“我们?”那人下意识问了一句。

“对,鄙人跟着少将军到了巡防营后,确实有不少人都说眼熟。”宋炙解释道。

“所以就有些好奇,如今这位宋大人在何处高就?”

那人有些踟蹰道,“属下也不知那位大人近况如何…”

宋炙了然,随后转身一脚将垒好的墙踹倒。

“大人!您…”

宋炙的动作将众人都惊在原地。

“这样不堪一击,到底能防住什么?”嘲讽的话语响起。

看着这一地散落的废墟,宋炙轻描淡写说出令众人垂头丧气的话,“重做。”

这一小队加班加点,等宋炙满意将他们放走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在寒冬中饿着肚子,人们心中生出怨念,可无人敢反抗。

带头的人本就怀疑他的身份,若是真的,他们打不过宋炙。

就算不是真的,他一脚就能将垒好的墙踹倒,起义也只有被镇压的份。

但这并不能让人甘心。

于是晚上吴俸的家门又被敲响。他们合起伙来商量。

那宋炙再厉害,背景也敌不过凌宇。他们连凌宇都能收拾,何况是一个曾经的钦犯。

“可若他不是…”

吴俸眼神中发了狠,“他不是也得是,他必须是。”

萧铭远的此番禁足,甚至不满一个月就被放了出来。

原因无他,皇帝需要人手来替他分担政务。

递上来的折子堆成山,先前都有太子和萧铭轩初筛,虽然这样确实会导致一些事情拦在门外,从而混淆视听,但是也真的会筛掉许多没用的废话。

这天皇帝看了半个时辰,就再没了耐心。折子一推就去了后宫。

皇帝到了新贵人宫里时,许久不见的容妃正与她凑在一起绣花。

两人之间气氛很好,说笑自然。

只因皇帝没让通传,北堂月突然见了皇帝,脸上一瞬间慌乱,连忙将自己绣的花样扣了过去。

萧铭轩谋反的事牵扯到了千丘国,自此以后,皇帝明面上虽没说,但是已经停了容妃这么长时间得到的宠爱。

北堂月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明哲保身的,她身份敏感,不去求情,也不去自证表明忠心,就老实本分呆在自己宫里。

大半月没召见,皇帝甚至听不见关于她的近况消息。不争宠,不添堵,在皇帝视角里,才当真是善解人意。

北堂月好不容易借着这个由头躲了半个月清闲,尽管心中带着些不情愿,但她自己将情绪调整的很快,怔怔地起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北堂月遮掩的动作被皇帝看在眼里,于是他问道,“你们在绣什么?”

“就是里衣上的花样。”

听罢皇帝便要去看,北堂月装模作样欲拒还迎地阻挠了一番,还是被皇帝拿在了手上。

上面走线歪歪扭扭,就是身为男人,也能看出北堂月着实不谙绣花此道。

但北堂月是何许人也,她会为了利益伏低做小,三言两语就将皇帝哄的心花怒放。

许诺以后绣技成熟些,再给皇帝绣寝衣。

这复宠的过程太过简单,北堂月和白新一前一后跟着皇帝走进了寝宫里面。

而纵欲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免了早朝。却不是提前一天通知的群臣。

群臣顶着晨间的霜寒,等了一个时辰,才等来太监总管的传话,皇帝身子不适,今日免了早朝。

薛昭升了官,站位提到了前面,距离韩丞相就只有一步之遥。

萧铭远才被放出来,在东宫一直闭门思的过不知道什么结果,反正今天站在群臣之前,他挺直腰板意气风发的。

两人对视上后,火药味十足。

还是萧铭远主动搭话,“薛侯算盘打的好,孤还得承你的情。”

的确是薛昭在圣上面前美言,但在萧铭远看来,不仅多此一举,还觉得被狠狠恶心了一回。

而薛昭表现略显清淡,“那倒不必,反正殿下本就迟早会被放出来的。当然微臣是衷心希望越迟越好,可偏偏公主不让微臣如愿。”

“你还是那么听安平的话。”

这人啊,出门在外,借口都是自己找的。于是薛昭不以为然道,“没办法,微臣总是想尽心尽力完成心爱之人的心愿。难道太子殿下不是?”

萧铭远听他虔诚的发言,牙根都酸,“恐怕孤的身份不太适合沉溺于个人的情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