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龙局的选择,完全因为未知。
在不理解古老者为何如此渴望命运的眷顾之前,他无法承受那未知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他的背后是神树!
眼前还有一方人类存在以来最大的文明。
这些都是他拒绝的底气。
古老者们莫名的善意,在他看来至今仍由怪异。
所谓原初苏醒,所谓人类是最好的盟友这种原因。
便是那个最天真的亚当恐怕都不会相信。
之所以让亚当在当时做出接受决定的,还是因为人类没有其他选择这个事实。
但在拥有神树之后,人类至少不是那么急切了。
他们可以仔细考量古老者一番。
龙局直觉。
也许掷骰子这件事,对人类本身会存在很大的影响。
面对龙局的拒绝。
那一直以来无悲无喜,情绪隐没与身躯之中,显得不可捉摸的古老者们,突然出现了一股怒意。
无端、暴戾!
简直恨不得将龙局当场撕碎一般。
这情感来的是如此突然,如此剧烈。
充分说明了他们此刻的激动。
龙局神情越加冷漠,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两位,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了。”
那个身躯缩小的古老者也生长出了嘴,两个古老者彼此交替的不断对龙局道:
“龙局,你就不好奇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理智的差别吗?”
“我们还可以告诉你关于时间的秘密,门和线的秘密。”
“关于原初,关于宇宙。”
“我们发现的问题,当然,还有你们感兴趣的星图,也可以一起告知”
星图.....
鹰国那些家伙果然和他们接触了,而且提出了交换。。
但为什么古老者会将星图告知我呢?
是为了提醒我鹰国的目的?
不对。
他用的词是你们,在说这个词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把我和鹰国他们区分开。
说明,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人类本身就是一体的。
不可能啊。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神树下搜集信息,应该不会不知道唯物局等正面势力和异教徒、鹰国他们谈判时的事情。
以古老者的智慧,不应该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矛盾。
等等!
龙局看着那张嘴,突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些古老者是用与人类截然不同的方式交流的,更像是某种脑电波的交流。
会不会,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根本就没有派系这个概念。
仔细想想的话,如果当一个人的念头、思想等都无法隐瞒,而可以清楚被其他人感知的时候。
谎言就不存在了。
一切的阴谋,以及个体利益,也将被透明的思想所暴露。
所以,对于古老者来说,他们这个群体根本生产不了谎言和秘密,以及派系。
龙局觉得,自己对他们的认知又丰富了一些。
他提起波尔,有收容好了还在倾泻污染的沉眠封印物,便要离开。
那些古老者依旧不肯放弃,此刻在停顿许久后,突然有些低沉的道:
“龙局,你难道不想知道深潜者为何一定要和人类进行混血,并且不惜耗费巨大的代价,将你们的超凡者进行转身吗?”
他们真的是甩出了一个大杀器!
龙局的脚步不由一顿。
心头无比挣扎。
对于深潜者对于人类血脉的渴望,超凡势力至今都没有得到结论。
唯一的猜测,就是可能跟要素有关,跟人类可以触碰宇宙本质有关。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
深潜者背靠噩梦之城,背靠那位不可言说的诡秘。
祂到底有怎样的意志,谁也不得而知。
眼下看来,古老者竟然知道这个秘密?
龙局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大一小两个古老者,以及他们身边以及被吹散的泡沫般物质。
面对那两个为了他,以及整个人类而生长出的类人器官,那两只眼睛。
龙局不知为何,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到了。
看到一团深邃的阴影正天上,从神树,从他们,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古老者,深潜者,这些曾相伴过远处的族群,他们似乎都在渴望从人类身上得到什么!
也许,就连神树也是一样!
或者说,神树已经得到了。
这一刻。
龙局不由自主的低声呢喃。
呢喃那句福音。
呢喃那句来自神明的亲语。
“凡饮我血,即为我之,凡食我肉,即为我女!”
那是,某种仪式吗?
恍惚间,龙局像是看到有一道锁链从自己的身上生出,从他身后的所有人身上伸出,涌向那颗神树。
龙局的额头突然生出两只犄角,就像是蜗牛的肉触一般不断延伸,然后回旋。
他,遭到了污染,产生了畸变。
龙局心头一惊。
连忙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念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些诱人的条件,其实已经暴露出了足够的信息。
虽然不能全知,不能完全揭开他心中的疑惑。
但是足够了。
足够了。
神明并非依靠,古老者更不是,深潜者也一样。
人类是孤独的。
人类也必然只能依靠自己。
龙局心中一直就有的念头,变得越加坚定。
人类,必须在此铸就能够与神明对话的剑。
而他,必须不顾一切的完成。
这一刻,某种蜕变,从龙局身上发生了,而他自己,以及整个人类都尚未意识到。
但有人,或者说有生命注意到了。
看着龙局离开的两个古老者,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其远去。
“他.....很.....聪明....关键.....”
“......关键.....”
“.....关键.....”
在经过了不知道怎样的交流后,他们同时看了一眼地上的泡沫,然后捡起了那颗骰子。
缓缓地,两人中那个尚算完好的个体,走入了神树之内。
他身躯一震。
在这最后的关头,将自己的身躯所接受的一切感触,都用他们种族间特有的联系方式,传递给了外界的同伴。
在他一点点变异,伸出枝丫的身躯上,污染是如此剧烈。
但是他们又是如此的激动。
那扭曲的身子,缓缓变的纤细规则、对称。
那狰狞的模样,一点点被强行塑造,变成了其他的模样。
当古老者被污染完全侵蚀,变成了木头时。
出现在原地的。
竟是一个......人类的木质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