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种吗？”
少年再次打断她。
他赤红色的双眸再次与顾梦对上。
一瞬间，顾梦栽入了一个血淋淋的梦里。
梦里面，少年本是一身白衣，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满是朝气，对人和善，利用自己的魔法救助了不少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预言，将他彻底打入地狱。
“大祭司有令，红眸少年，将会祸乱天下，全力捉拿，违者格杀勿论。”
大祭司是专门测国家命运的巫师，她预言红眸少年将来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于是下令全国捉拿那个红眸少年。
红眸少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此劫数，他还极力的想要对别人解释，自己不会杀人。
可是当有一天，他的家人在逃亡路上被屠杀，当他被自己所救之人出卖时，他终于承受不住了。
他被昔日一起练魔法的好友，围堵在一处空地，他满身白衣被血染红，看着那个仿佛神袛的白衣祭司走到面前，终于无力支撑倒了下去……
“为什么？”
白衣祭司纤尘不染，她粉淡的唇轻勾，那般冷漠无情，“你有颠覆天下的能力，便该死。”
白衣祭司的声音好熟悉。
顾梦远远的看着，她想走过去看那白衣祭司长什么样，可她根本无法动弹。
白衣祭司闭上眼，双手捏诀，就地画了一个圆形禁制。
少年被禁制圈禁，死死压制，再也无力抵抗。
“千年禁制，百年一个轮回，你会轮回十世，每一世都活不过十九岁，十世后，你便会灰飞烟灭，除非……”
白衣祭司轻飘飘的说着，后半句顾梦没听清。
“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那天，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
少年闭上眼之前的那个眼神，恐怖如斯，充满了对白衣祭司的怨恨，和整个世界的怨恨。
……
“我这样一个人，你还敢救吗？”
顾梦猛然从梦境里走出来，她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年，他身上的红衣，原来是被血染红的吗？
“疼吗？”
顾梦试图隔着禁制却触碰一下他，她的声音夹杂了些心疼。
少年唇角的笑微微凝滞。
千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
而这个人，竟然是她……
疼吗？
在被背叛时，是疼的。
在面对那个冷血无情的白衣祭司时，是恨的。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忽然不知道该有怎样的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顾梦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少年，他的名字一定很好听吧。
“……不记得了。”
太久远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家人惨死的画面，只记得那时的仇恨……
少年低垂着头，仿佛陷入了回忆里，满是悲伤和怨恨。
顾梦默默地陪伴了他一会，忽然听到轻微的声响。
她惊愕地看着，原本漆黑的禁制，在此时慢慢变成一道金光，金光缠绕上少年的脚踝和手腕，一寸寸收紧，汲取他身上的魔气。
少年的脸色极白，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好像在慢慢透明起来。
“我该怎么救你？”顾梦不断拍打着禁制，可怎么也进不去。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