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元白：“正面。”
“反面。”
沈醉将掌心摊开，是反面向上，也就是说沈醉先问问题。
“哈，看来我的运气也不算太差。”沈醉轻笑一声，让左元白看清了铜板的面之后就收了回去，“那么我要开始了。”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练《无尘诀》？”
“因为预言。”
“什么预言？”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沈小友，该轮到我问你了。”左元白苍老的脸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沈醉笑了，他本来还想趁机占个便宜，果然还是不好占啊。
“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左元白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态，十分严肃的看着他，“沈小友为什么不能修炼？”
“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是身体原因。”
“什么身体原因？”
沈醉道：“您的话问完了，到我了——是什么预言，让您非要我修炼这个功法不可。”
“是一个有关救世的预言。”左元白长叹一口气，“老头子我没有那个能力，算不出那个救世主到底是谁，但算出了救世主与沈宗主有很大的关系，救世主究竟能不能成为救世主也与沈宗主有密切关系。”
顿了顿，他又说：“沈宗主或许不知道我这《无尘诀》的另一个用处，那就是清正本源，可以去除邪祟，如果沈宗主修炼了之后那就可以把心底的心魔给去除了。”
“怪不得外面那么多人争着抢着也要入光明殿，光明殿的弟子也几乎不生心魔，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沈醉若有所思。
“接下来到老夫了。还是那个问题，沈宗主因为什么身体原因才导致不能修炼？”
“不能说。”
如果是不能说的话，那多半是很严重的问题了，难道是命脉或者灵脉有所损伤？或者是伤到根基了，所以无法再修炼了。
确实是有这个原因，但沈醉并没有伤到不能修炼的程度，他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左元白会说这些事情与自己有关？他也不过是一个小炮灰罢了，还是说这个预言有这么厉害，能算到他是为了任务而来？
不过预言通常都不会把话说的太白，只是模棱两可，让人去猜，沈醉不确定左元白有没有猜到。
“既然这样，那就换个问题。”左元白说，“不能修炼的原因，是不是跟灵脉有关？”
沈醉顿了顿，没第一时间回答。但就这极短时间的沉默让左元白在他不说话的情况下就已经断定沈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接受的。
沉默了大约一秒时间，沈醉这才道：“不能说。”
早就料到沈醉回答的左元白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生气，像是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拒绝的。
这刚好掉入了沈醉的圈套。
“第三个问题，我想知道关于那个预言的事。”
“想知道多少。”
沈醉看着他：“全部。”
左元白捻胡子的手都顿住了，听着沈醉说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沈小友，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沈醉微微一笑，“那左老先生能满足我这头狮子的胃口吗？”
或许是刚才得知沈醉的灵脉出现了问题，左元白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心疼，对沈醉的耐心自然也更多了一些。沈醉也是抓住大部分老人家都有这样的心态所以才敢蹬鼻子上脸的。
“预言嘛……说的就是玄界和人间界未来将会有大灾难，很有可能两界都会一同覆灭，两界之间的隔膜被消除了重新回到千年前的样子。而为了应对那场浩劫，天地间会出现一个救世主，但那个救世主是福也是祸。”
“或许他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机会，或许他是导致整片大陆毁于一旦的最大灾难。这需要有人引导，而这个引导的人，恰恰就是你，沈小友。”
沈醉眸光微沉，这基本上与他来此的任务大差不差，看来光明殿的预言术还真有两把刷子。
“左老先生，已经第三个问题了，您还要继续吗？”沈醉笑道。
继续是当然要继续的，好不容易抓到这个狡猾的晚辈，如果放过这次机会没准儿下次就抓不到了。
“那么您的问题。”
左元白长舒一口气，“我的第四个问题，沈小友，你对陆小公子了解多少，又打算拿他怎么办。”
“看来，陆明昭就是您所说的命运之子，是么？”沈醉凤眼微微眯了眯，那一张还未张开的稚嫩脸庞上的表情无比成熟，“所以你才会问我他的情况。”
左元白不置可否，沈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垂眸想了一下。
“陆明昭他……自从陆家被灭门之后就一直那样，他似乎是被打击到了，连复仇的心都没了。还是个哭包，动不动就爱哭。”
“不太信任人，防备心很重，而且他的身体……”顿了顿，沈醉继续说道，“他的命脉和灵脉都被毁去了，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修炼了，目前我正在想办法给他重塑命脉。”
命脉和灵脉双双都被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左元白皱着眉，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预言中说的救世主是正邪参半了，但他也有些不太理解，玄界之中居然还有这样都心狠手辣之辈吗？
沈醉一直都在注意左元白的表情，看着他从震惊再到迷茫，隐隐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左老先生，恕我直言，你不觉得光明殿的体制十分畸形么？分明是管理天下的五大宗之一，教导弟子的时候却是避世而教，这样的孩子等长大后万一受到与他一直以来的世界观相悖的事实冲击，又会变成怎样呢？”
“那当然是……”左元白刚要开口回答，猛的想起沈醉说的那些话似乎有些不对。
再抬头，发现沈醉一直在看着自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左元白这下确认了，沈醉说的就是自己。自己刚才不就是么？被陆明昭的遭遇给震惊到了，不可置信外面居然有这么残暴的人。
自己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呢？可是光明殿的避世本来就是有自己的原因的，目的就是为了镇守住当年的秘密。
虽说五大宗里都有当年的秘密，但光明殿因为实行保守政策所以保留下来的历史是最多的，这是光明殿的使命，什么时候浩劫过去，他们把秘密公之于众，什么时候这个不入世的禁制才会解开。
眼见左元白还在犹豫，沈醉又说：“左老先生，我知道您内心十分纠结，我也知道您这么做或许是有您的苦衷。但您也是在外面历练过的不是吗？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左首席他并没有您这样的经历。”
“他比您更纯粹，如果让他走您的路，他非但不能成才，还会崩溃。”
沈醉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左元白的回答。
很多时候倒不是他想多嘴，一般情况下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除非不能崩人设，或者有危险的这个人对主角影响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