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安甩甩头,他掌握的线索太少了,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所以然来。
房门忽然被人拉开,一身黑衣的小伍出现在门口,许还生顿了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休息好了,我下去做晚饭。”
小伍颔首,侧身让许还生出来,同时默不作声的将一张纸条塞进许还生手里,许还生扫了一眼纸条。
“晚饭后,来九娘卧室找我。”
两人对视,都没有说话。
门被轻轻关上,小伍捧着钢丝球走来。
孟常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想说的话顿在喉咙处。
小伍率先开口:“我方才和羊老板碰见一人,那人身手敏捷,只留下此物,羊老板让我把它交于你。”
孟常安明显的心不在焉,他只是捏起那团黑不溜秋的钢丝球,不解道:“钢丝球?”
有啥用?
“这是一件唯一认主的神物。”小伍解释,“序列001号的凶青弦。”
“?”孟常安挑起一边眉,“不是认主吗?我碰了它,它怎么不攻击我?不会是个假货吧?”
钢丝球:“?”
假?我好歹是神物,我也有尊严的好吧!
“盒子里还有封信,指名道姓要给你。”小伍指了指盒子。
孟常安拈着信,拆开来看,神情漠然。小伍身子微微前倾,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它见证了两个时代的变革,它不愿被任何人利用,它只等一个人来找到他,成为他的刀。”
“它的苏醒需要一个契机。”
“或许是血的洗礼,或许是活物的献祭。”
孟常安含糊不清的读出几句话,小伍想看仔细点,孟常安却控制细线将其撕毁。
“写的什么?”小伍心里像被小猫挠一样。
孟常安想笑,但终究没能笑出来,只是站起身来,抿了下嘴,惰懒道:“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小伍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无奈应声说:“好。”
十三局内。
“我知道的都说了啊,我被上司辞职了,后来在家里晕倒,一醒来就在这里了!”韩烁一脸茫然。
南孚歪嘴邪笑,抄起窦晓晓的保温杯:“看来你还是不说实话……”
“我都说了啊!”韩烁都要哭出来了,被同事欺压,被辞职,一睁眼居然还被绑进局里了,这叫什么事。
“行了行了,南孚,给我放下凳子,凳子是无辜的。”窦晓晓一只手捂住脸,“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确实是个普通人,要不就是上次那个拿木片杀人的怪物附上他的身。”
远乡投来质疑的眼神:“上次那个东西你没抓到?”
“我哪有时间嘛,我还要追捕那个什么徐泽川!”窦晓晓气急败坏,“你什么眼神?看不起我是不是?!”
远乡点头,表示肯定。
“……”窦晓晓翻了个白眼。
抱着笔记本电脑的璐璐推门进来,看见提着板凳的南孚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转头对窦晓晓说道:“我刚刚通过周围监控找到了这四个人。”
她打开电脑调出监控画面,指着画面上的孟常安,神情严肃道:“他们行踪诡秘,非常清楚我们的人躲藏在哪里,他们进入老城区就不见了,老城区的监控常年未修,全都损坏。”
窦晓晓摩挲着下巴,看着廖拾青背上的少年竟觉得有点眼熟,思索道:“老城区现在住着的都是老居民,周围都是些办丧仪的店铺,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往老城区跑?”
南孚眼皮颤了一下,张口就说:“他们是想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
“……”
窦晓晓扶额:“不管他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咱都得去看看,远乡走……”
“我要去!我要去!”南孚打断窦晓晓后面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远乡耸肩:“我确实挺忙,不如就南孚跟着你吧。”
“?”窦晓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谁要跟一个神经病在一块啊?!
夜色笼罩下的老城区清冷的街道上,放眼望去,一排路灯在道旁散发幽光,飞虫在灯光边起舞。
冷风吹拂着路边栽植的香樟树,树叶拍起手,似乎是在回忆白天的热闹。
灯火通明的棺材铺内,几人在谈笑,举杯畅饮。
孟常安拍拍廖拾青的肩,和许还生说:“石榴,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廖拾青,我们都喜欢叫他十七。”
童九龄插嘴:“还可以叫他廖姨!”
廖拾青笑了笑,抿了一口饮料:“我看见那本书了,没有字的书,她是在保护你吧?”
许还生瞳孔骤然收缩。
他知道自己身上藏了无字卷!
许还生转念一想,或许他是在试探:“你说什么呢,什么没有字的书?”
廖拾青轻笑,摇摇头:“你体内的门在阻挡我看见你的未来,她一定在那门后,对吧?”
“她带你回溯那些人的一段记忆,是为了让你见证还是为了让你回想起来?”
“你想起她是谁了吗?”
谁?他在说谁?许还生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欺诈师?何院长?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不说了。”廖拾青起身,深邃的眼神中透露着危险的幽光,“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羊老板看向许还生的目光不一样了,他愕然道:“你身上藏了序列003号神物?!”
许还生第一反应是,他知道了小册子,我要不要当场灭口?
孟常安当即就看出来许还生在想什么,他大笑着拍拍许还生,说:“这有啥的,谁身上不藏着点秘密,底牌?你看羊老爷子不也没说自己是什么人嘛。”
羊老板瞪眼:“你早知道了?”
孟常安乐呵呵:“对呀,早看出来了。”
“我也看出来了呢。”童九龄指着右眼,眨巴眨巴。
小伍:“???”合着这波就他被蒙在鼓里了。
羊老板呆了,那自己还在他们面前瞒个什么劲啊?
许还生起身收拾碗筷,孟常安破天荒的也帮着收拾。
看着面前一大撂碗盘,孟常安突发奇想,莫非那钢丝球可以拿来洗碗?
他从虚空中拿出那团钢丝球,一把推开刚要撸起袖子要去洗碗的许还生,嘴里喊着:“我来我来!”
被推到一边的许还生还纳闷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孟常安,今晚咋突然这么积极了。
紧接着,“咔”的一声,许还生怔怔的看着孟常安手中四分五裂的瓦片。
孟常安也懵了,他胆颤心惊的回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羊老板此刻正瞪着两眼珠子站在他后面。
“你……你……”羊老板胡子都立起来了,指着孟常安一句话都说不出。
“啊,这碗好像不太听话。”孟常安急忙胡扯,试图挽回最后的颜面。
许还生一愣一愣的听着孟常安狡辩,这碗不太听话?你听听,这像话吗?啊!?
……少年抱着那团钢丝球,蹲在棺材铺门口喝着寒风,时不时吸溜一下鼻涕。
这玩意儿既不能洗碗又不能搓背,我要这有什么用啊?!
疲倦的月亮躲进云层休憩,夜深人静。
两个人影蹲巷子里,一个人伸出头看外面。
“你到底在看啥?”窦晓晓不解的看着南孚。
“嘘……”对方将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一脸认真,“你听……”
窦晓晓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都有点头皮发麻了:“听什么?”
下一秒,南孚突然唱跳起来:“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窦晓晓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