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者不善,方言自然没兴趣搭理。
“我拒绝采访。”方言言简意赅,目的明确。
穆潇潇不罢休,跨前一步理所应当道,“凭什么拒绝?我是新闻台的记者。”
“记者怎么了?”方言语气很淡。
“我代表的是大众,大众拥有知情权,既然采访到了你,请你好好的配合。”穆潇潇越发咄咄逼人。
“你这么抗拒,该不会是害怕,在大众面前丢丑吧?”
“毕竟,你这次的敌人,是杨轩杨少主,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你估计,这两天都没睡好,日日夜夜魂不守舍。”
穆潇潇露出自以为知性端庄的笑容,目光灼灼盯着方言。
“也是。”穆潇潇兀自点头,自言自语道,“你这样的阿猫阿狗,遇到杨轩杨少主,哪有不怕的道理?”
“你没吃错药?”方言骤然询问。
穆潇潇眉头一拧,鼓足勇气,仗着自己记者的身份,并指了指摄像头,“对我说话客气点,这边全录着呢,现场直播哦。”
“然后?”方言故作狐疑。
“你上来就屁股不正,连最基本的公正采访都做不到,更将我贬斥的一文不值。”
“现在还不允许我发火?现场直播怎么了?”
“你的职业素养,就是不断挑衅受访者?”
啪!
方言一道清脆的巴掌,直直的落在穆潇潇的脸上。
穆潇潇,“……”
众记者,“……”
“你那么喜欢捧杨轩的臭脚,你就去采访他,在我面前上蹿下跳什么?”
穆潇潇被方言一巴掌抽懵了。
全城直播的阶段,方言是一点顾忌和面子都不给,竟然敢打她?
真的不怕她记仇,回去拿起笔杆子,给方言一顿抹黑吗?
她毕竟是新闻媒体人,届时,让方言身败名裂,声名狼藉,成为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也不过是,她想不想的问题。
“你,你不接受采访也就算了,你还打人?”穆潇潇忖思之余,眼神颇为恶毒的盯着方言。
“我拒绝了采访啊。”
“你自己跟臭狗屎一样粘着不滚,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方言冷笑。
啪!
又是一巴掌过去,穆潇潇的脸蛋都肿了起来,这下子,穆潇潇终于知道害怕了,拉开与方言的距离。
“你,你……”穆潇潇气急败坏。
“滚!”方言双手负后,悠哉悠哉离开。
穆潇潇,“……”
“狗东西,难怪千雪说你恶心透顶,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恶心。”穆潇潇恶狠狠瞪视了两眼,方言离去的方向。
“千雪,你放心,谁敢欺负你,我肯定会为你出头的,这家伙我接触了,确实不是个东西。”
“我会动用自己在媒体圈,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彻底的抹黑了他。”
中途,穆潇潇打了一通电话给杨千雪,并言辞凿凿的保证,加大力度弄臭方言。
她是杭城电视台中心的高级记者,也是杨千雪的好朋友好闺蜜,大学在一个学校读书。
这次,原本借助身份便利,通过采访的幌子,给杨千雪,乃至杨家出头。
不曾料到,还没阴阳怪气两句,方言竟然直接甩手打人,两巴掌下去,她的脸,险些破了相。
第二天。
一份精心炮制,主笔人正是穆潇潇的报道,在本土迅速发酵,并形成一定程度的讨论。
内容带着非常强烈的攻击性,基本将方言贬斥的一无是处。
而且,更多未加证实的所谓消息,经过第三视角曝光,各种引用,据闻,听说。
其实,这通报道真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全程宣泄个人情绪,从头到尾均在攻击方言。
最终话锋一转,还阴恻恻的埋汰方言,如此没有教养,不懂尊重,是不是没有父母?
是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孤儿?!
这篇洋洋洒洒千字文,可谓是,将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发挥到淋漓尽致。
“穆姐,你文笔太赞了,从头到尾抑扬顿挫,用词犀利,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果真得罪穆姐,注定没有好下场,哈哈。”
“这方言,估计被咱们穆姐骂懵了。”
上午时分,穆潇潇端着冰咖啡,享受一众同事的赞美和溜须拍马。
她的脸上,布满洋洋得意的表情。
……
帝京。
一张高端檀木锻造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四份协议,而且是原件,并非复印文本。
这是方言和杨轩,各自签署的两份生死状,以及两份免责协议。
如今,堂而皇之的摆在了方一卿的桌上。
谁也不知道,方一卿是如何拿到手的原件,但,他方一卿盯上的东西,不存在拿不到。
与此同时,一份通篇抹黑,主观臆测,乃至攻击性极为强烈的报道,也摆在桌上。
方一卿默不作声的夹着雪茄,然后将协议,收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老爷,少爷最近是不是打鸡血了?打完这个,揍那个,现在连生死状都签上了。”
“要不要劝劝,少爷太激进了。”
阿福满脸担忧,此事非同小可,搞不好,会死人的。
然而,方一卿并不关心这些,他拾起近前的报道,目光落在主笔人,穆潇潇三个字上面。
一目十行。
随之,他扬起眉梢,关注到其中一句话,缓缓读了出来,“我怀疑,这毫无教养的东西,是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孤儿。”
“孤儿?!”
阿福心里咯噔一声,他已经嗅到了股杀气。
“这么敢写?头上是有几颗脑袋,够我砍!”方一卿嗤之以鼻,食指敲打桌面。
按照正常情况,这种在他眼里,如跳蚤般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都懒得搭理。
这次,不一样!
这辈子,方一卿最反感,最排斥两个字,孤儿!
“他们是不知道,方言是谁的儿子吗?”方一卿明知故问。
阿福静等下文。
“发一份传真,到杭城电视台,告诉他们台长,方言究竟是谁的儿子!”
他食指悄然落定,点向穆潇潇的名字,“让赵九宗去教教她,如何做一个公正,合格的媒体人。”
“没有德道,就教会她,什么叫道德。”
“教会了,再送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