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惊鸿无奈的摇摇头。
古人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夏侯青衣现在身陷情网不可自拔,完全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与方言过度接触,绝非明智之举。
看来,她要做这个恶人了。
虽然存在风险,指不定哪天就被夏侯青衣埋怨,责怪什么的。
但毕竟是为自己这位千金大小姐考虑,想必,以后会明白她玉惊鸿的良苦用心。
夏侯青衣与方言走走停停。
沿途,两人选了一家大排档,长大之后就不怎么吃街边摊的夏侯青衣,明显跃跃欲试。
“家里不让我吃这些东西。”
“太难了,他们不懂这些街边美味的独特之处。”
夏侯青衣不愿意和方言面面而坐,非要贴过来,凑着方言。
两人共享一条板凳。
“真香啊。”夏侯青衣视线挪向烤串的老板那侧,炭火摇摆,香味弥漫,肉汁滋滋作响。
白色的雾,在灯光里扶摇直上。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
“还记得那年,你带我挖邻居家的红薯,挖完当场就烤,我一边搓手一边催促你快点。”夏侯青衣回忆。
方言神色缅怀,“记这么清楚?”
“肯定记得,一辈子忘不了。”
“因为陆阿姨发现咱俩干坏事,你直接跑了。”
“将弱小无助,满嘴漆黑的我,扔在了案发现场,那叫一个人赃俱获!”夏侯青衣磨牙。
方言哈哈大笑,笑的眼泪水都快下来,这小丫头片子真记仇啊。
“哼,我那么小,你忍心让我背锅。”
方言道,“我又没吃。”
“那是你没来得及吃!”
夏侯青衣嘴巴高高撅起,一边啃着烤串,一边倒豆子似的,翻出当年种种。
“后来你突然走了,那个小小的院子,就再也不敢去了。”
夏侯青衣睫毛轻颤,睹物思人,她不敢去。
她幼年时,迷恋的不是葡萄的甜美,而是那个,有求必应毫无怨言,为自己爬葡萄架的他。
“很抱歉,当年没来得及,与你好好的做一场告别。”方言伸手,揉了揉夏侯青衣的小脑袋。
夏侯青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没关系的。”
还是有点心酸,难过。
他不告而别,他丢下自己,他的离开像是抽干了自己的灵魂。
她变得不爱笑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他的名字,结局却是无人回应。
一年又一年。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
她心目里那个无所不能,青涩消瘦,愿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少年,再也没有出现。
她做过很多梦,在梦里,他踏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披荆斩棘而来。
“以后不要这样。”
夏侯青衣回过神来,顿了顿,“哪怕以后,我们再次分开,也要认认真真做一场告别,好吗?”
“好。”方言点头。
夏侯青衣蓦然间,略显神伤,他没有反问自己,为什么他们彼此之间会再一次分开。
而是,回了一个‘好’字。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一点都不喜欢!
也许。
无论方言,还是她夏侯青衣,均心知肚明,他们的未来只有阻力,没有衷心的祝福。
“哥哥。”夏侯青衣喊了一声。
方言还没来得及开腔,夏侯青衣骤然回头,粉扑扑沾着孜然的双唇,在他的脸颊,一闪而逝。
“嘻嘻。”习惯性俏皮可爱的笑容。
临近晚间十点。
夏侯青衣知道该离开了,纵然有千般不舍万般留恋,她仰头,踮起脚尖,这一次,她的唇,留在了他的唇上。
“甜吗?”夏侯青衣古灵精怪道。
“好好记住!”
商务车打开,玉惊鸿提醒夏侯青衣该动身了。
绝尘而去。
“路上注意安全。”
方言告别,随之,重新回到座位,望着远去的逐渐消失的车尾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约莫四十分钟过去。
一位噙着玩味笑容的女子去而复返,她长相精神,气场很强,与夏侯青衣一般无二的年纪。
以方言现如今的境界,自然能一眼判断出,这是位内力深厚的高手。
放之这一届争霸赛,亦是排名靠前的存在,比洪振甲等流更强。
帝京果真卧虎藏龙,远非表面那么简单。
方言还是第一次,见到拥有巅峰大宗师境界的女性高手,关键年轻!
若是假以时日成长起来,成就不敢想象。
“我可以坐下?”玉惊鸿询问方言。
方言点头,“随意。”
玉惊鸿开门见山,自我介绍道,“我名玉惊鸿。”
“是小姐的贴身家臣,日常由我负责她的周身安全。”玉惊鸿双手顶住下巴。
似笑非笑审视着方言。
方言感慨万千,这样出类拔萃,天赋异禀明显未来可期的年轻高手。
到头来,也仅仅是,去了某个豪门王族,沦为家臣。
所以,那些屹立于帝京不倒,拥有强横统治力的豪门,王族。
究竟有多深的底蕴,以及,无法预知的恐怖战力?
也由此可见,他那老头,当年面对这样的王族豪门,照样杀的人头滚滚,在帝京只手遮天。
“方一卿啊方一卿,你爬那么高,然后一不舒坦就准备甩手不干,嚷嚷着让我继位。”
“你真是给你亲儿子,选了条好路!”方言兀自感慨。
言归正传,方言抬头看向玉惊鸿,语气淡淡,“你找我什么事?”
玉惊鸿干净利落道,“虽说实话伤人自尊,但,事实永远是事实。”
“你与小姐差距太大,以我的意见,你最好的选择是避而远之。”
“这是为你考虑,你也犯不着生气,你确实配不上小姐。”
方言摸摸鼻子,“所以?”
“离开小姐,永远离开。”
“当然,作为你乖乖听话的奖励,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这样你总不亏了吧?”玉惊鸿微笑道。
“这是你的个人决定?”方言询问。
“没错。”玉惊鸿没有否认,她眸光熠熠充满自信,“小姐并不清楚,我来找你,并让你消失。”
“她优柔寡断狠不下心,唯有我做这个恶人了。”
“你姓什么?”
玉惊鸿不解,她先前已经自报家门了,“我姓玉。”
“你都知道你姓玉,你一个下人,是怎么敢背着青衣,在青衣的事上指手画脚的?”
“夏侯氏的家臣,都如你这般没大没小,摆不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