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华眼眶一红,泪水哗啦啦滴溅,埋头间,身子骨还在瑟瑟发抖。
如果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的一幕,确实可以让外人共情。
孤儿寡母,没了男人撑腰。
多么可怜?
许超华稳定心神,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厉声道,“方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婉华是你的小妈,即使你不承认,那也是不争的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方宇则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这么欺负人,不怕王朝上下,带着有色眼镜看你吗?”许超华义正言辞。
方言没有吭声,漫不经心点燃一根香烟。
许超华又道,“做人要讲究清誉和口碑的,不管不顾不近人情,这与野兽畜生存在什么区别?”
“婉华跟了一卿多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一卿出事,你二话不说,就要踢婉华出局。”
“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不得不说,这许超华厚颜无耻,倒打一耙的本事,普通人确实稍逊一筹。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竟然还有脸,指责他方言吃相难看?
“我现在以舅舅的身份,奉劝你点到为止,否则,否则……”许超华越说越上头。
“否则什么?”方言好奇。
“否则,否则我会联合集团所有人,罢免你。”
“你为了权利毫无人性,六亲不认,这是典型的德不配位,那个位置你没资格坐上去!”
许超华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许婉华则继续耷拉着脑袋,哭哭啼啼,双手抱住方宇,一副孤立无援,茫然无助的姿态。
“我就不信,在场的诸位,都如你这般没人性,不讲良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王朝集团,几时变得这么乌烟瘴气?”许超华继续豪言壮语。
中途,刻意的关注着齐天放,元天罡等数位元老的表情变化。
“哥哥,算了吧。”
“我不争了,一点都不想争了。”许婉华摇摇头,终于吭声了,“其实,做这一切,都是给小宇留条后路。”
“我许婉华可以对天发誓,今日行径全是为了我可怜的孩子,小宇年幼,也不懂事。”
“我这当娘亲的不去争,以后小宇怎么生活,怎么生存?”
许婉华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语气落寞,声音沙哑,“你方言竟然心狠手辣到,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同样,你们这群跟了一卿多年的兄弟,可以无情无义到,合起伙来欺负我和小宇,我都认了。”
“不争啦,真的不争了。”
许婉华无力的挥挥手,表示自己愿意放弃。
“婉华,你太善良太心软了,如果一卿见到这一幕,他会伤心难过的。”
“他哪里想到,自己的大儿子,会这般冷血无情,哎。”
许超华扼首叹息,又偷偷摸摸打量了齐天放,元天罡几人两眼。
还是毫无动静。
甚至连主动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念头,都没有。
“演完了?”方言总算开口了。
许超华,“……”
许超华微微一愣,原本还准备继续滔滔不绝,转瞬间全部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讲不出来。
“既然决定了铤而走险,那就愿赌服输。”
“现在喊什么冤?”方言从始至终镇定自若。
无论许超华多么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无论许婉华多么神色憔悴,黯然失魂。
方言依旧平静。
平静到可怕。
“什么冤不冤的,婉华想给小宇争点产业,有错吗?”许超华再次跳了出来嘚瑟。
“方一卿是死了?争什么?着急什么?”方言目光一寒,杀气于刹那间凛冽而至。
许超华堪堪张大的嘴巴,猛得僵住。
“你跟了方一卿多少年?”方言的注意力回到许婉华身上。
许婉华顿了顿,“十余年。”
“他待你很差?”
“怎么可能?”许婉华回忆过往,满是幸福和陶醉的神态,“他很好,也心疼照顾我。”
“跟了他,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没有方一卿,我哪有资格坐在这里?”
“感情竟然这么深?”方言嗤之以鼻,“深到不惜恶从胆边生,玩起了下毒的伎俩?”
“什么?”此话一出,齐天放,元天罡几人当场色变,倍感匪夷所思。
虽说,这次龙王突发意外更像是一场局。
但,一场局必会有起始的导火索,听方言的意思,许婉华从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当真?”齐天放直接站了起来,元天罡,陆天虹同样怒火中烧,眸子里都是寒意。
“方言,你,你为了踢我出局,竟然这样污蔑我。”
“我与一卿是夫妻,是他的枕边人,我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我是那种心肠歹毒的人吗?”
许婉华强行让自己镇定,并拒不承认,表示方言在污蔑她,是欲加之词,目的就是送她出局,成功掌控王朝。
“呜呜呜。”许婉华故作情绪失控,一行行泪水滚滚落下。
哐当!
正在这时,一直看似乖巧,坐在许婉华怀里的方宇,忽然挣脱许婉华的束缚。
小家伙横眉冷竖,朝着方言嘶吼道,“狗东西,你滚,这是我的地盘,你只是一个没有了妈的野种。”
“是流浪在外的丧家之犬,凭什么来我家,还敢欺负我娘亲?”
“我要你这个狗东西滚,现在就滚!”
方宇冲向方言,张嘴就要朝着方言的手臂,狠狠的咬上一口。
方言看都不看这小东西一眼,抬起一脚,直接踹飞三五米,这一幕,让在场众人脸色雪白。
先是龙王这位小儿子的言论,属实逆天,大家感到生理不适。
其次,方言的应对手段,是不是有点残暴?
咳咳。
小家伙身体起飞数秒,重重撞到后面的墙壁,随之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一滩血迹从口腔喷涌而出。
“嘶嘶。”小小年纪的方宇,彻底被吓傻了,蜷缩在角落半天不敢动。
“提醒了无数次,见到我要喊大哥。”
方言摊开五指,掸了掸西装裤上的些微灰尘,语气又冷了几分,“站起来。”
“然后告诉我,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此话一出,虽然方言在质问方宇,许婉华,许超华兄妹却不约而同的神情一颤,倍感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