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苏檀沉沉吐气,来自脸上的刺痛感,让她险些睁不开眼睛了。
一群与之同来江南的家臣们,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这要是换做任何人,敢如此对待他们苏家千金,早就扑上去,教对方做人了。
然而。
这位是混江龙,是在帝京只手遮天的混江龙。
曾经是他们族长遇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客气对待的存在,他们,哪里有胆子贸然行动?!
“龙王!”
“这是不是过分了?”苏檀捂住脸,一字一句满腔不服气。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哪里窜起的胆魄,与混江龙针锋现对起来。
“过分?”混江龙嗤之以鼻,雪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凝视着苏檀。
苏檀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不等混江龙动作,她迅速扯开步伐,保持与这个人的距离。
同时,也思考到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问题,传言,混江龙经历下毒风波之后,元气大伤。
实力早已不如当初。
能否再回巅峰,还是未知数。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忌惮这人?一个失去了獠牙的病老虎罢了,为何还要慌里慌张?
苏檀承认,过往的混江龙,震慑力统治力均是独一档的存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混江龙,早就落难了!
苏檀甚至怀疑,自己单枪匹马都能踩死眼前的这个所谓王者。
“混江龙,别给脸不要脸,我敬你是长辈,故此给你面子。”
“但你敢得寸进尺,我苏檀,也不是吃醋的。”苏檀咬动银牙,冷冰冰警告道。
混江龙当场乐了,在帝京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个二十几岁的黄毛丫头,这么跟自己讲话?
“倘若方某一定要得寸进尺?”方一卿咧嘴浅笑。
苏檀又退了一步,“那后果,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唰!
苏檀陡然挥手,这是给背后的家臣们下达指令,“还愣着做什么,拿下这个混账。”
“呵呵,我倒是要瞧瞧,名满帝京的混江龙,是不是,仍旧勇猛不减当年!”
一众家臣,“???”
疯了吗?
跟龙王动手?
这是嫌自己活腻味了,主动求死?
有一个算一个,均身体僵硬的愣在原地,没有遵从苏檀的指令,贸然动手。
“怕什么?他元气大伤,早就不行了。”
“你们不要被他的威名吓到!”苏檀分析,像是抓到了什么破绽,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纹丝不动。
这让苏檀心里毛毛躁躁的,这帮子废物东西,见到主子被掌掴,竟然没有一丝半点护主心切。
吃干饭的废物!
“动手!”苏檀声嘶力竭的咆哮。
数十位顶尖高手,排排站,实在提不起与混江龙一战的信心。
这是混江龙,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
苏檀说混江龙实力不如当初了,那就一定当真?假如判断失误,岂不是自取死路?
“大家各为其主。”
“动手也在情理之中。”方一卿点头,一步迈了出去。
视线仅仅在这群苏氏家臣的身上,逐一扫过,这帮人顿时如蝗虫后退,生怕距离太近,沦为被殃及的池鱼。
苏檀,“……”
“要不,你来试试?”方一卿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苏檀这边。
苏檀,“……”
“你,你不要逼我,我敬重你是长辈,给你台阶下!”苏檀有点慌了,带了一群下属,全成看戏的了。
咔哧!
方一卿伸手,轻飘飘一攥,立马擒住了苏檀的脖颈。
而后,缓慢的,意味深长的将这个苏家千金,提在了半空。
“是不是这些年,本王太和气了。”
“以至于你这等后生,逐渐对本王失去了敬畏之心?”
“更不明白,混江龙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方一卿的笑容在变冷,刹那间,苏檀如遭雷击,整个脸变得苍白苍白,一股杀气笼罩头顶。
“咳咳。”苏檀呼吸不畅。
“你,你要杀我?”
“我,我可是王族子嗣,你知道我的身份,有多显赫吗?”
“你杀我无异于与我苏家树敌,你,你考虑好了后果?”苏檀慌不择神,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不长记性的东西,你姑姑死在谁手里?你苏家,敢放一个屁出来?”方一卿被彻底逗乐了。
苏檀,“……”
刹那间,苏檀脑袋空白一片,一股如潮水涌来的恐惧,袭遍四肢百骸。
等脖颈的紧迫,窒息,越来越明显,苏檀彻底慌了,几乎撕开嗓子咆哮,“你们,你们还不动手做什么?”
“要亲眼目睹着我死吗?”
“快救我啊,啊,快救我,我不可以死,我才二十几岁,我怎么可以去死!”
咔哧。
混江龙瞬间扭断了苏檀的脖子,后者四肢一颤,立即软弱无力的垂落。
叫嚣,咆哮,挣扎,全部戛然而止。
这一幕,给了在场众人强大的心理冲击,都快留下阴影了。
真狠啊。
宰一个人,就跟宰一只小鸡仔简单。
这条龙,是恢复了巅峰战斗力吗?!
如果恢复了,光是混江龙一人,就会给各大王族豪门造成成倍的压力。
“我勉强留条全尸,滚蛋。”方一卿将苏檀的尸体扔下,一群家臣瑟瑟发抖。
最后反应过来,迅速收好苏檀的尸体,迅速坐上车,准备连夜逃出江南。
“咳咳。”许久,独自一人站在原处的方一卿,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夏侯青衣满腹担忧,第一时间跑过去,搀扶住方一卿,“叔叔?”
“人老了,不太经用了。”方一卿打趣,英雄总有迟暮的一天。
这是天道轮回,谁也避免不了。
夏侯青衣小心翼翼将方一卿请回车上稍作休息,并柔声问道,“要喝水吗?”
方一卿摇头,“无妨。”
夏侯青衣黯然叹气,曾经顶天立地的男人,相较于巅峰期,确实落魄了不少。
如果让方言哥哥看见方一卿,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叔叔应该好好养伤,而不是舟车劳顿远赴这江南,以至加重疲劳。”夏侯青衣替方一卿梳理呼吸。
方一卿道,“这不是想离亲儿子近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