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穿完衣服,立马爬过来贴着姐姐坐,手里还捧着大红包。
“爸爸,你昨天怎么不叫醒我?”
厉煜城也想到什么,低笑了声,有些故意地说:“不方便。”
“为什么呀?”
那头传来稀碎的响声,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急着打岔:“早餐想吃面包还是面条?”
小孩子的注意力果然很快就被带走,好好嚷着说:“面条!”
趁这空档,厉煜城冲姐姐挤挤眼,倪好立马就笑了,两人默契地接完暗号。
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厉煜城将手机镜头转过去,对着那位焦心的老人:“跟外曾祖母打招呼。”
手机那头语气明显低了许多,样子变得拘谨起来,怯生生的喊了声:“早上好,外曾祖母。”
老人语气也不像刚刚那般字正腔圆,表情明显柔软下来,变得平易见人许多:“早上好。”
“真乖,瞧这皮肤跟蛋白似的。”林姨在边上笑道,霍老太没讲话,瞧了孙子一眼,强撑着只扯了扯嘴角。
好好从镜头看见林姨,小性子立马按捺不住:“曲奇在吗?我想看曲奇!”
“曲奇在家里呢。”林姨赶紧回答。
这两小孩模样生的好,性格也乖,她心里也盼着报告是假的,这样老太太也会开心一点。
听说小猫不在,孩子脸上立马露出失落,撅了撅嘴说:“好吧,那我下次再去看它。”
“你想看它吗?”霍老太突然接话,厉煜城几乎能猜到对方下一句是什么。
“想呀,我好久没见它了。”
“那你...”霍老太顿了下:“来外曾祖母家玩。”
“好。”妹妹几乎是单口应下。
得到回答,霍老太满意地将手机递回去:“找时间带回来。”说完就走了。
镜头调回来,手表已经易主,倪嘉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厉煜城解释道:“一早就来了。”
这还什么都没问呢,倪嘉收起探究的目光,简单阐明自己的意思:“我不太想去。”
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过去,亲子鉴定的乌龙没办法在电话里说,厉煜城只能暂缓倪嘉的情绪:“那就暂时不去,没事。”
以前公馆来请,倪嘉从来都没选择,梳妆打扮,拘谨地去,拘谨地回,这次厉煜城会这样回答,她还挺意外的。
短促的应了声,她就把手表还给了妹妹:“面条马上就好,别聊太久,轮流去洗漱。”
“好!”妹妹嘴上应着,人是一点没打算离开小床。
李星河敲门,提醒开会时间到了。
“倪好,培训班跟得上吗?”
姐姐点了下头:“可以。”
“晚上我来接你。”
“好。”
“哼!”好好撅嘴头一扭,小表情可生动了:“爸爸只接姐姐。”
厉煜城很想透过屏幕,去捏捏那张小脸:“你也一起来。”
“哼。”好好一边耍脾气,一边又忍不住偷瞄镜头。
倪好拍拍她说自己先去洗漱,她又立马答应,根本舍不得挂厉煜城的视讯。
厉煜城将样本锁进抽屉,举着手机往会议室去:“爸爸现在有个重要的会议,我们晚上见。”
“我还在生气呢,你不多哄我两句吗?”
厉煜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停下来站在走廊上笑了好一会儿,路过的高层见到,都想纷纷回头,但谁也不敢盯着看。
“自然是要哄的。”厉煜城清了下嗓:“你现在下楼,楼下有你的礼物。”
“真的?”好好立马从床上蹦下来,跑的地板哐哐响:“什么礼物?你不要骗我噢。”
“不骗你。”没一会儿厉煜城就看见倪嘉的身影,对方一把将好好抱起,责怪声都是温柔的:“你的拖鞋呢?”
“楼上呢!”好好根本不在意,四处看:“爸爸的礼物在哪?”
“明明自己也不注意,倒是记得提醒别人。”厉煜城低沉的笑音透过手表传过来,令倪嘉一下又想起昨晚。
看来厉煜城记得自己耍酒疯的样子,害怕镜头带到她异样的表情,她索性就把视讯挂了。
通讯断了,厉煜城几乎能想象那头的场景,肯定是慌乱又热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字。
他又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入会议室。
中午陶文耀找他吃饭,两人选了家私密性比较好的餐厅。
“这份合同要是落到税务局手里,至少蹲三年。”陶文耀咽下去又补充道:“当然,你也会跟着倒霉。”
这话自然不差,子公司所属厉氏,别的不说股票肯定动荡,厉煜城对结果并不意外。
见对方如此平静,陶文耀放下筷子调笑道:“虎毒不食子,你打算怎么做?”
“你小学毕业了么?”厉煜城智障般地扫他一眼。
“听说今儿个早上,整个顶层走廊都充斥着,你女儿奶声奶气的呼喊。”
“怎么样,当爸爸很爽吧?”
厉煜城勾了下唇:“好奇的话,你也可以试试。”
“滚,”陶文耀重新拿起筷子,愤愤地从厉煜城手下抢到一片北极贝:“一直单身一直爽,你是纯属找虐。”
“说正事。”厉煜城收敛起说笑的神色,正色道:“及时补税还会有影响么?”
陶文耀笑了:“这样的合同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份?”
“撇去倪德海不管,你弟手上其他项目呢?”陶文耀提醒道:“尝过甜头的人只会越来越贪心。”
厉煜城的神情变得严峻,眉骨间带了点冷意,如果厉承安这事不解决彻底,那麻烦只会越滚越大。
陶文耀对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也是很无奈,当哥的果然只能收拾烂摊子,谁让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赶紧查,查完一块补,顺便提醒你一下,快过年了。”
厉煜城擦净手,将湿毛巾扔在桌上,冷淡的目光中还透着一股狠厉。
“太慢了,还是让他自己吐比较快。”
陶文耀不小心吃到片满是芥末的三文鱼,顿时呛的眼泪齐流,咳声不止,厉煜城将茶推过去。
“蠢人果然只适合单身。”
陶文耀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说:“别这么骂自己,虽然都第二次了,我还是心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