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敏感的生物其实不止有人,也有其他的动物,只要有了情感,思考的事情就多了。
本体为冰冷寒铁的刀剑,在拥有人形后,有了思维,被赋予了喜怒哀乐,思绪也繁重起来。
江沅本丸内的长谷部又一次感到了无力。
不能保护好自己的主人,让主人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原本像这种无能的家臣,应自戕以死谢罪。
然而,现在自己却生起了私心,不愿离开她,而且有了逃避的心思。
所以在众刃选举这次随行的刃时,他只在那里露了个面,便回来了。
不是因为将要对审神者进行欺骗的计划,那个计划在见着审神者能自己抵抗住控住后,便被做弃。
他们现在开始商谈起,如何让审神者合理的明白她现在身处全息实验中。
自己还真是把无用的刃,不能为主人斩除身边的危险,反而让主人自己一人和未知的危险战斗。
站在门外一直偷听的“窃贼”审神者,在听到门内一直没有动静。
在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敲门,去打破此刻的宁静。
抱歉…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做些什么。
或许会因为我突然的敲门声打破了你的思绪,中断了你现在的动作。
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你。
长谷部听到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他头也不抬,依旧跪坐在屋中央,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散发着寒光的刀,仿佛要将它看穿似的。
此时的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的光芒,才能勉强照亮这黑暗的空间。
而那抹光亮正好照在了他手中的刀上,却又被光滑的金属面折射到了他的脸上,使得他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显得更加令人胆战惊心。
他不想理屋外的刃,想着,如果自己不回声,外面那个刃就会自行离开。
然而屋外的人没有停下她敲门的动作,在停止半分钟后,她发觉里面的刃没有回应她,她选择继续敲门。
这次长谷部被屋外不识趣的刃惹的皱起了眉。
他对屋外的刃下了逐客令,“我现在有事,如果不是紧要和主公有关的事情,请稍候再来。”
语气冰冷似冬日里河中的寒冰。
清冷,化不开的凝重。
这次,屋外那个刃会离开吧。
现在我只想和黑暗相伴,寂静能暂时让我冷静下来。
oi~今天长谷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呀。
审神者摇头晃脑的想,是因为自己要去做最后一个任务,然后可以回家这件事情让他感觉烦恼了吗?
可是,我又不是不会再回本丸。
他还真是个忧心忡忡的家伙。
所以自己更加不能放任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着。
在第三次敲门后,江沅语调轻快的说,“长谷部!是我哦~我可以进来吗?”
在听见审神者声音的那一刹那,一直低头凝视着本体刀的长谷部,带着几分慌乱和惊喜,立刻将手中的刀放置到地板上的刀鞘旁。
然后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木门那里,抓住把手,猛的拉开,金色的阳光瞬间挤了进来,并带着这世上他最喜爱的期待和希望。
“当然可以,我的主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进来…
正准备敲第四次门的江沅,被眼前突然拉开的门给惊吓着了,她僵硬的把手凌空放在长谷部的身前。
“打扰了!长谷部,我找你有点事哦,现在方便和你沟通交谈一下吗?”
尴尬的江沅立刻找了个借口蒙混过关过去。
自己哪有什么事啊!!
等江沅在长谷部的指引下落座后,才发现…房间内还真是黑的可怕,虽然自己看得清。
但是,你一个刃青天白日的拉上窗帘,关上门,在里面偷着摸的在干些什么。
而且还摸黑拔刀玩!?
虽然打刀在黑暗中也能夜视,但是,你一直坐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看着自己的本体刀?
审神者我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随着长谷部把窗帘拉开,江沅才发现他的房间只有一床、一个衣橱、一张用于办公的桌子和凳子外,连一点装饰用的花、书、画都没有。
简单的像是没有人住,没有一丝生气。
哇~我给他发的那么多小判去了哪里?!
江沅开始有些气恼自己的刀剑居然连一点生活乐趣都没有,过的枯燥乏味。
是自己对他关心太少了,江沅对这件事情下了最终定义。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主人突然变得气呼呼的模样,长谷部还以为是自己为审神者开门开晚了,而惹的她不开心。
他连忙对审神者来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士下座,然后小心翼翼的说,“抱歉,是我没有及时为您开门,请您务必要惩罚于我!”
他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一有什么事情,开口第一句就是,“请责罚\/惩罚于我…”
自己好像是封建旧社会的地主老爷,他就好像是卖身给自己的家奴。
只要不满,自己就可以随时责罚于他或者他们。
还真是个扭曲的世界。
自己初来乍到时,不也被“刀解”那两个字给迷惑了心思吗?
想着…如果他们会对自己进行不轨之事时,就杀了他们。
没有能力的弱者,突然可以掌控起强者的性命,还真是容易丧失理智。
虽然自己并没有这个想法。
“应该是我打扰了你才对。”江沅跪坐在长谷部身前,将手搭在他的两边肩膀上,笑着说,“长谷部,你能原谅我吗~?”
长谷部猛的抬头,着急的甚至磕磕绊绊起来,“主公…主公…您怎么…我…哪有资格。”
“嗯?你为什么会没有资格呢?”江沅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眼前,直视着他眼睛,认真的问着他,“长谷部,你现在是人呐!”
“不!我是一刃刀,一把名为长谷部的刀。”他避开了审神者的视线,把脸撇到一旁,不敢直视她。
“哦~原来刀也会脸红啊?”
因为贴的过近,长谷部被吹拂在脸上的气息给搅动的情绪波动起来。
见着他不好意思起来,江沅这才满意的正襟危色的把手拿开,还是这副表情更可爱,刚才一副认罪的模样可真惹人生气。
江沅坐直了身体,认真的说,“你看,你有会生气、会开心、会因为我身处险境而感到着急,为什么不是人呢?”
“你有了七情六欲,便不再单单是个物了。”
“我就是个守护您的物啊…”
见着长谷部又要开始着急的辩解起来。
江沅把手按在他手上,示意他继续听她把话说完。
“这次的任务你会陪同我一起去吗?”
她不知道对方在纠结着什么,但是想着,如果因为自己将要离开他,而让他觉得不安,那或许自己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可以减轻他躁郁的心情。
“可以吗?我…可以陪您一起去吗?”长谷部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嗯?当然可以呀!如果你不愿也是可以的!你有自己的选择权!”见着长谷部还在愣神,江沅又加上了一句,“长谷部,你可以自己选择,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我?可以自己选择?
压切长谷部垂下眼眸,思考着这句话。
主人将选择权放在自己手中,虽然自己的决定肯定是会和主人一同前去,但是,主人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身为刀剑…只有随意被主人赠予,不能自我选择将来要使用自己的人。
长谷部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一把回握住审神者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您愿意我一同陪您前去…就算我…没有好好保护到您吗!”
声音一开始是低沉的,说到“保护”那句时,语气却急迫起来。
“长谷部,你这么不相信你审神者我的实力吗?”江沅想握拳,向长谷部展露展露她的肱二头肌,结果手却被对方抓的很紧,抽不出来。
在预算他准备说出【不,并不是的主公…】这句话之前,江沅抢先一步说,“不论我现在实力是否强大,我都不需要你或者其他刀剑男士们一直保护我。”
“因为,我想和你们一同战斗啊!”
“战斗过程中出现危险,而你们又来不及保护到我那是正常的,因为,那并不是你们的错。”
“那是因为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打败那些敌人,长谷部,不要总是责怪自己,是我自己选择去面对敌人的!”
“可是…我每一次都没有好好保护到您!”长谷部的眼中满是懊恼和失落。
身为刀剑,却总不能及时守护到自己的主人,实在失责。
江沅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想把她的信念和力量回注到对方身上。
“我也总是没有好好保护到你们啊,你和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刃和人!”
被审神者这一番诡辩给撑的回不了话的长谷部沉默下来,思考该怎么回复审神者。
江沅知道自己这一番逻辑经不起认真思考,在长谷部推翻这番言论之前,她连忙拉起他的手,站起来,笑的眉眼弯弯的说,“长谷部,下午,我们就朝江户城出发吧!”
“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长谷部看向江沅,随着她牵引的力量,也站了起来,他十分坚定的回复着,“好,我的主公。”
就这样…被众刃争的头破血流(没那么夸张…)的名额之一,轻轻松松的被审神者,送给一个不争也不抢的刃?
雨停了,并且出了一轮彩虹,高高的架在云层之下。
带着雨水珠的叶片,在微风的摇曳下,轻轻摇晃,那些圆滚滚的、透明的水珠,就像一阵骤雨似的落在松软的泥土上,砸在水洼中,激起一阵涟漪。
推开门…空气都变得十分清新。
见着已经停雨了,江沅把侧缘的木门拉开,然后合拢到两侧。
她看见地面落了一地的金色小花,那是栾树被大雨浇落在地的花。
“长谷部!下金雨咯~”江沅侧脸看着身边的长谷部,欣喜的告诉他,她的最新发现。
是的,金色的小花散落一地像是一场“金雨”。
他也为她存了一箱的小金子。
除日常开支外,他将他剩下的小判都规规整整的和他保存的秘密放在一起。
是什么秘密呢?
有审神者画画时用了半支的笔,有画废了的废稿…
初秋的阳光倾洒而下,栾树金黄色的花朵簇拥在枝头,鳞次栉比,如同飘散在翠绿树冠上的金色云烟,点亮了这个初秋的天空。
两人站在侧缘上,看着这场初秋送来的盛典。
“长谷部!等我们回来后,就放一场烟花吧!”
对于自己审神者的任何提议都表示赞同的长谷部,十分认可的应了一声好,并开始推荐起各种烟花的品牌和花样。
或许,等他们回来后,会有一场如梦似幻的烟花盛宴,在这片栾树上方盛开。
下午,整装待发后,江沅带领着这次任务的小队,在其他刃的目送下,转动了日晷,朝此次任务的目的地——江户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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