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将一切都吞噬在黑暗之中。霓虹灯的光芒在这无尽的黑暗里拼命挣扎,却也只能洒下微弱而零碎的光斑。江苓拖着沉重且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这座老旧的小区。
小区的楼房像是被岁月遗忘的弃儿,墙体上的涂料剥落得如同斑驳的鳞片,砖石的纹理在缝隙中若隐若现。楼道里那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江苓费力地拖着行李箱,每一步都伴随着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在这寂静的楼道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心跳声也在这静谧中愈发清晰可闻。
终于,她站在了那扇即将成为她暂时避风港的出租屋门前。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仿佛是在抗议这深夜的打扰。打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时间沉淀下来的味道,混杂着潮湿与灰尘。房间不大,布置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便是这个小空间的全部。
江苓放下行李,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尽管环境不尽人意,但她的眼中依然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然而,她未曾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出租屋,即将成为她噩梦的开端。
数日后的一个晚上,江苓像往常一样拨通了老家外婆的电话。
“苓儿啊,在城里过得咋样?”外婆那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瞬间温暖了江苓的心。
“外婆,挺好的,我租了个房子,工作也还算顺利。”江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不想让外婆为自己担心。
“那就好,苓儿啊,外婆跟你说,租房可得注意风水,有些房子不能租的。”外婆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江苓不禁笑了笑,说道:“外婆,您还信这个呀?”
“傻孩子,外婆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千万不能租贴了黄符纸的房子,因为符纸越多,说明里面镇压的东西越凶。”外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苓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安慰外婆:“外婆,您别担心,我这房子没问题的。”
挂断电话后,江苓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被外婆的话牵引。那原本被她视为迷信的话语,此刻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滋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夜,越来越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慢慢吞噬着一切。江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窗外的风偶尔吹过,树枝在玻璃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
突然,她仿佛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抽泣,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江苓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是谁?”她颤抖着出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江苓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打开灯,整个房间瞬间被照亮,可那股恐惧却并未随之消散。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中不断闪过外婆的话。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那奇怪的声音总是在不经意间响起,如同一个幽灵在黑暗中窥视着她。有时,那声音像是女子的哀怨哭泣,有时又像是低沉的诅咒。江苓的精神变得越来越紧张,每一个夜晚都成为了一场煎熬。
一个周末的深夜,江苓被那声音再次惊醒。那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冰冷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脖颈。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未知的恐惧,决定彻底检查一下这个房间。
她先从衣柜开始,手有些颤抖地一件一件翻找着,每一件衣物的触感都让她的心跳加速。然而,衣柜里除了她自己的衣物,什么也没有。
接着是桌子,抽屉被她一个个拉开,里面只有一些零散的文具和杂物。当她的手触碰到那些冰冷的物件时,一股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
当她走到床边的时候,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蹲下身子,缓缓地看向床底。
这一看,江苓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床底下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黄符纸,那些黄符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道道来自地狱的诅咒。
“啊!”江苓惊恐地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江苓才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我……我租的房子床底下贴满了黄符纸。”江苓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苓儿啊,你赶紧搬出来,那房子不干净!”外婆急切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可是外婆,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啊。”江苓感到无比的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那你先找个朋友家借住几天,千万不要再待在那个房子里了。”外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挂断电话后,江苓瘫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无法动弹。
“怎么办?怎么办?”江苓的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思绪混乱如麻。此刻的她,感觉四周的黑暗都在向她挤压过来,每一口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她仿佛能听到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她,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想逃离,却发现双腿像被铅块重重压住,无法挪动分毫。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更加真切。
“江苓……江苓……”那声音幽幽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江苓吓得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打开门,拼命地跑了出去。
她在大街上狂奔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却无法掩盖那恐惧的心跳声。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发软,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江苓回头看了看,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黑暗和寂静。她的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落,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苓终于止住了哭泣。她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找到了一家 24 小时营业的咖啡店,走了进去。
咖啡店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温暖的灯光让江苓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双手紧紧握着一杯热咖啡,试图从那温暖中汲取一丝勇气和力量。
在咖啡店里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江苓便给她的好朋友邓超打了个电话。
“邓超,我遇到麻烦了,能不能去你那借住几天?”江苓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恐惧。
邓超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来到邓超家,江苓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遍。
邓超皱了皱眉头,笑着说:“江苓,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哪有什么黄符纸和奇怪的声音。”
江苓着急地说道:“邓超,我真的没有骗你,那房子真的很诡异。”
邓超看着江苓那惊恐的眼神,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好吧,就算是真的,咱们也不能被吓倒。”
在邓超家的日子里,江苓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一些。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她闭上眼睛,那间出租屋的景象和那奇怪的声音便会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过了几天,江苓觉得一直麻烦邓超也不是办法,她决定回去那间出租屋收拾自己的东西。邓超不放心,决定陪她一起去。
当他们再次打开那扇出租屋的门时,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又仿佛弥漫着一种更加阴森的氛围。
江苓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再次看向床底,那些黄符纸依然在那里,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邓超,你看。”江苓指着床底,声音颤抖。
邓超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些黄符纸,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这时,厕所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冲水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恐惧瞬间在他们的眼中蔓延。
“谁……谁在里面?”江苓颤抖着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人回答,只有那冲水的声音不断地传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他们慢慢地走向厕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当他们打开厕所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马桶里的水在不停地旋转着,形成一个诡异的旋涡。
就在这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她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江苓和邓超同时尖叫起来,他们转身就跑,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他们匆匆收拾好东西,逃离了那间出租屋。从那以后,江苓再也没有回去过。
可是,那间出租屋的阴影却如影随形,时刻萦绕在江苓的心头。她时常在梦中回到那个房间,看到那些黄符纸、听到那可怕的声音,还有镜子里那个恐怖的女子身影。
几个月后的一天,江苓在公司里听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据说,那个老旧小区曾经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死亡事件。一个年轻女子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自杀了,死状十分恐怖。从那以后,那间房子就经常传出奇怪的声音和灵异事件。
江苓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她开始怀疑自己租的那间房子就是那个女子自杀的房间。
为了弄清楚真相,江苓决定去调查一番。她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子的家人。
女子的母亲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她告诉江苓,她的女儿是因为被一个男人抛弃,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她死后,她的灵魂一直无法安息,经常在那间房子里游荡。
听到这里,江苓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从那以后,江苓开始寻求各种方法来摆脱那间出租屋的阴影。她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祈求神灵的庇佑;找道士做法,试图驱除邪祟。但每一次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效果。
江苓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工作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不能就这样被打败,我一定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江苓在心中暗暗发誓。
在朋友的建议下,江苓找到了一位有名的风水大师。大师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袍,目光深邃而神秘,周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
大师听完江苓的讲述后,双目微闭,沉吟片刻,而后缓缓开口道:“此屋乃阴煞汇聚之地,邪祟之气盘桓已久,且与屋中之人怨念纠缠,形成了极为凶险的风水格局。欲解此困局,需以奇门之术调和阴阳,布下九宫八卦之阵,再以法器镇之,方可驱散邪祟,扭转乾坤。”
江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按照大师的指示,重新布置了那间出租屋的风水。在房间里摆放了各种风水摆件,贴上了吉祥的符咒。
做完这一切后,江苓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能够化解那间房子的邪气,是否真的能够让她摆脱那无尽的噩梦。
然而,奇迹似乎真的发生了。从那以后,江苓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再遇到过任何灵异事件。那间出租屋的阴影终于渐渐散去,江苓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经过这次可怕的经历,江苓再也不敢轻易忽视那些看似迷信的风水禁忌。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力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