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绽无视他的威胁,表情淡然,继续道:“你只是想体会一下,陆禁曾经得到过的东西而已。”
因为嫉妒和较量,这种青睐令人无福消受,尤其是对感情相对认真的人。
只听到砰的一声,祁绽吓了一大跳。
只见表情阴森的沈耀行将手中的杯子猛地砸在地上。
瞬间四分五裂。
碎掉的玻璃渣划过祁绽棉拖里裸露的脚背。
惊得祁绽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表情维持得还算镇定,可眼神却目露警惕。
可是哪怕话不好听,今天也得说清楚了。
一则,沈耀行此人,祁绽不仅惹不起,也不想惹恼,在这个圈子,多个人脉就是多个保障和出路。
二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彼此心里那点二三事都清清楚楚的,祁绽不是不能和他周旋,但是何必呢!
虽然沈耀行确确实实帮助过他,但不至于到卖身的地步。
以及,他又不是傻子,在沈耀行和自己耗的这段时间,元小糯和霍以乘就和祁绽说过,沈耀行身边的人就没有断过。
根本就不存在沈耀行对祁绽念念不忘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祁绽从一开始就打定的主意是公平公正的来往。
反正,说明白了能当朋友,那他祁绽以后翻身了,也不会忘记沈耀行。
如果闹翻了。
就闹翻吧!
左右债多不压身。
不过,显然沈耀行被这话激怒,气得够呛,胸腔剧烈起伏,咬牙道:“祁绽,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一一番话,就叫沈耀行发了这么大的火,可见祁绽并没说错。
祁绽突然笑了一声,幽幽道:“我祁绽在过去一年听过无数次这种话。”他站起来,捞起茶几上的抽纸用力的砸在沈耀行的身上,语气沉冷,“你以为我怕吗?”
沈耀行目光森然的望着祁绽,却没有继续发火,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阿绽,你有时候真让人又爱又恨啊!”
祁绽冷下脸,“请离开吧,沈总。”
沈耀行见他生气了,心里被挑衅的怒火反而散了不少。
祁绽说得没错。
他和祁绽来往,确实是有意挑衅陆禁的意思。
只不过,越到后面,沈耀行反而越发分不清自己的态度了。
这可不太好。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祁绽被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眼,又起身走过去看是谁?
只见一个熟悉的青年敲了敲门以后,径直推开没有锁的门走了进来,先和祁绽问好,然后目标准确的走向沈耀行,“沈总,我们老板让我给您带话,沈老请您现在回沈家一趟。”
沈老是沈耀行的爷爷。
而这人却是陆禁身边一个不太好惹的司机。
沈耀行倒不惊奇在这里看到这人,只是在听到沈老二字时,眸子阴森的扫过去,随即又看向一脸茫然的祁绽。
最后他站起来,衣冠楚楚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身上酒味儿很重,但是神色已然不复刚才那样的醉态,“阿绽,看来陆总放不下你啊,那当初你差点出事的时候,他为什么和别的男人、女人一起厮混呢!”
司机表情一怔,下意识看了眼祁绽。
关注点在那个“厮混”上面了,希望祁先生可不要相信啊!没有的事!
然而这话叫祁绽一愣,顷刻明白这家伙是故意说给司机小齐听的。
祁绽微乎其微的皱了皱眉。
他不想把以前发生的事又闹到台面上来。
更不想看到想吃回头草的陆禁知道这种事后会露出何种表情,会让祁绽感到厌烦。
沈耀行没有再逗留,身体晃了一下,稳住后,离开了祁绽的家。
小齐送沈耀行到门口,又重新走了进来,“祁先生,你先坐,别踩到玻璃片,我给你打扫卫生。”
祁绽拒绝,“不用,刚刚谢谢你了,我自己来。”
可小齐说了以后,才不管祁绽同不同意,直接去拿扫帚和铲子,开始打扫起来。
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祁绽:“……”
如此,他去倒水,又洗了点水果过来。
小齐打扫完以后,还真的就坐下开吃了。
祁绽:“……”不是,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小齐坐了几分钟以后,门再次被打开。
祁绽下意识看过去。
这才意识到小齐回来也没有锁上门。
可是不用猜,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表情瞬间一沉。
陆禁走进来,身上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依稀看见里面是一身厚款定制西装,他高大挺拔,这一身并不臃肿,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
进来后淡淡的瞥了眼祁绽。
头发上有些许湿润,应当是刚赶过来的。
他在玄关处站了一下,见祁绽不动,想了想,弯下腰自己找拖鞋换。
没看见自己的拖鞋,知道肯定是被扔了。
于是从旁边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一双一次性拖鞋换上。
祁绽冷着脸,看着这个矜贵又耀眼的男人的所有举动。
可祁绽却开心不起来一点。
小齐提着一串葡萄出去了,和祁绽错身的时候,礼貌的道:“谢谢先生的水果,真甜。”
祁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齐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朝老板点了一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门嗒的一声关上。
祁绽深吸一口气,恶心走过来的男人道:“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还是担心我会和其他男人搞在一起?啊!那真是抱歉啊,喜欢我的人不少,就算是单纯图我身子也无所谓,都是玩玩罢了,你不会觉得和你分……闹掰了之后,我就清心寡欲了吧?”
他讥讽的说着,最后语气恶劣的道:“陆禁,你真贱。”
陆禁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祁绽全身心属于他的时候,他不要,他嫌弃。
祁绽身心都不属于他了,他又开始放不下,不是贱是什么?
可是陆禁不太喜欢听到这种话,语气淡淡的警告:“祁绽,你知道的,我脾气不算好。”
对上他凌厉的眼神,祁绽抿了抿唇。
陆禁脱掉外套,视线落到祁绽的脚上。
青年的脚背上,被玻璃渣划开的伤痕冒出了血珠,染红了奶白色拖鞋的入脚口。
伤口不大,也就两三厘米,血液凝固了,脚一动,又冒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