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宿到底比他大不少,经历多,情商和智商都高,很快就明白了祁绽的纠结点。
这小子不是还对陆禁念念不忘,只是当初感情寄托太多,又得到太多伤害,对自己的复杂情绪感到纠结呢!
陆禁在祁绽心里始终是不一样的。
现在对自己的感情有些迷茫很正常。
顾宿除了有些许小小的心疼,倒没觉得有什么。
祁绽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被迫成长的弟弟。
哪怕祁绽年纪其实不小了,可祁绽的心态和性格,都太过纯然。
他当初虽然不是这样过来的,却也比同龄人更稚嫩,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自己摸爬滚打过来的。
他们这种从小过得不怎么样的人,太容易去追求爱,反而成熟得比别人晚。
祁绽便是如此。
这一点并不可耻,人嘛,不要总去和别人比。
现阶段觉得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就好。
祁绽说完以后,可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点,尴尬的转移话题:“哎呀,不提这些事了,就是打电话问你在哪?什么时候准备第二个项目。”
顾宿却认真的道:“阿绽,人生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就算你现在说你还喜欢陆禁又怎样?你还是你不是吗?别怕。”
这话,其实和宋渠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前祁绽没底气,所以朋友担心他受伤,会为他想办法,现在他就是自己的底气,所以他们不再给祁绽提意见。
祁绽愣了一下,喉咙发紧,“我知道的,哥。”
顾宿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聊起来工作:“第二个项目的话,不行了,先玩一段时间吧,唉!我现在就是,有点不方便。”
他吞吞吐吐,祁绽一下就明白了,“那个混血弟弟的原因吗?”
顾宿:“……”他啧了一声,不大开心的道:“嗨,被牛皮糖黏上了,非说我夺了他的第一次,我真的好冤。”
顾宿的声音有种很极致无语的无奈感,“当初,我只是找他办事的,你知道咱们那电影在审核的时候被卡的有点紧的,所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谁知道有一晚不小心喝多了……草!”
算了,他不想回忆。
顾宿蹲在一帐篷前,瞧着正在房车里搬东西的男人,表情和眼神都很复杂。
不止他复杂,祁绽表情和心情也很复杂。
“不是,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为了我们整个团队,牺牲有点大了。”
顾宿:“……别瞎打趣我。”
祁绽没忍住笑起来。
两人挂了电话以后,祁绽好像没那么排斥去了解陆禁的情况了。
而陆禁那边,听着小齐和祁绽的语音对话,陷入了沉默,却又反反复复听了十来遍。
“他在担心我。”
突然,陆禁来了这么一句。
嗯?
小齐一下抬起头。
不是,陆总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是担心?
只是那疏冷烦躁的语气……
嗯~好吧!
好像也是的吧!
小齐只得附和:“是啊,绽哥人真不错哈。”
陆禁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手臂绑在身前,他这副样子看起来伤得可不轻。
只是身上的气息还是冷冽强势。
且说话还冷幽幽的,气场没有因为病容减少一分,所以还真叫人看不出来,他伤得到底有多重。
只见陆总突然摇了摇头,“不是,祁绽关心陆禁。”
说完这话,陆禁把手机还给怔愣的小齐,又说:“我的头和手臂很疼。”
小齐一下明白了,“老板,你这次伤得太重了,得好好休养,我会和绽哥说明白的。”
陆禁点了点头,微微合上眼,“出去吧。”
他说完这话,屋内几个亲信都一起出去了。
陆禁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到底伤到了筋骨,加上这段时间两头跑,睡眠不足,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得好好休养了。
一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好熟悉,一瞬间叫陆禁心脏有种被填满的喜悦感,欢喜悸动的情感油然而生。
陆禁是很想睁开眼看一看的,可是眼皮沉重,发现怎么都睁不开。
病床上,男人闭着眼,五官比开了滤镜的还要立体好看。
只是他眉头微动。
很快,陆禁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紧蹙的眉心上拂过,很熟悉的触感,久违又令人心动。
“他没事吧?”是那人的声音。
他来了。
陆禁眉头舒展。
“没事,需要好好静养。”
有人这样说,好像是医生。
下一秒,陆禁听到祁绽带着哭音道:“没事就好,谢谢医生。”
紧接着,祁绽在他病床前坐下,拿起了自己的手掌,“陆禁,我以后不生你的气了。”
听到这话的陆禁心脏漏跳了半拍,心里的喜悦感渐渐消退。
不,不对。
可那人还在说:“我好担心你啊。”
不,不是的。
“老公,快点醒来啊,我来看你了。”
不!
陆禁猛地睁开眼,看着空荡荡,只有沙发那坐着的医护人员时,他的心里空了又空。
惊喜于感受到他的阿绽到来,失落于意识到不过是场自己所思所想产生的梦境。
低落空泛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
只觉得失望又酸涩难言。
空洞的心情使得陆禁精神都疲乏了更多。
他闭了闭眼,吐了一口气。
专门照顾陆禁的医护人员听到声音,立马走了过来,小声询问道:“陆总您醒了?需要喝水吗?”
陆禁点头,喝了两口水以后,喉咙和嘴巴不那么干和苦,他重新躺下去,垂眸的瞬间,不动声色的问:“有人来过吗?”
医护人员有点懵,老实答:“没有,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