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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禁赶了最晚的航班回去,在飞机上眯了会儿,下了机场,已经有人等着他们。

晚上交通还好,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医院,陆母已经睡着了。

陈叔和陈望佑也在。

陈望佑年纪小,哭得眼睛都肿了。

坐在病床前,守着他妈妈。

陆母睡着了的,没什么大事。

就是这段时间有心事,没吃好饭,低血糖晕倒,从几步楼梯上一下摔了下来。

磕到了脑袋。

不严重,只是到底年纪大了,不仅吓坏了陈家所有人,也吓到了自己。

检查下来没什么大事。

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即可。

陈叔看到陆禁大步走进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了?”

他他虽然比陆母小几岁,但是也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了,被这么一吓,脸色憔悴得很。

陆禁看了他一眼,“辛苦您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陆母的检查报告都已经出来了。

陈叔这边知道他在外地,先瞒着的,怕吓到陆禁。

“不辛苦。”

陈望佑见他们说话,眼神一下一下的瞅过去,他不想搭理大哥了。

他瞅了半天,见陆禁走过来后,盯着妈妈看,也不说一句话。

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陈望佑突然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都怪你不懂事,妈妈都是操心你,才睡不好吃不好的。”

陈叔压低声音,厉声呵斥:“陈望佑,你给老子闭嘴。”

显然动了气。

陈望佑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为了一个小明星,公司的事情都丢下了,妈妈要不是担心你在陆家过不好,被取代,能晕倒吗?”

陆禁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陈望佑被这冷漠的一眼震慑到了。

抿了抿唇。

然后眼眶一红,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陈叔在一旁皱了皱眉。

最后也没管这两兄弟的事。

要吵就吵吧!

说太多,反而显得刻意把陆禁当外人。

陆禁眉头微乎其微的一蹙,严厉的道:“陈望佑,是陆氏需要我,陆家需要我,不是我陆禁需要陆家来证明自己,听明白了吗?以及妈妈的事不要推到我的身上,我没法为任何人的人生买单,最后,你口中的小明星,先不说是你嫂子,他就算是个小明星,你以为你能比得上人家?学习不是让你只会一二三,尊重人是基本的礼貌,妈没教过你这些吗?”

陆禁说得一板一眼,是真的把他当弟弟来教育。

哪怕陆禁其实如陈望佑所言,是真的不喜欢他。

陈望佑被他训了一顿,反而抿着唇一脸别扭,“反正,反正,我不跟你说了,吵到妈妈了。”

他又一屁股坐下,守着他妈妈。

陆禁也不至于和他生气,看了睡得还算安稳的母亲一眼。

走过去和陈叔道:“您先带着陈望佑回去吧,这里我守着。”

陈叔摇头,“我看着吧,你们回去,我不放心,离不开你妈。”

这间病房是个套间,也能住,就这样,都留下了。

中途陆母醒了一次,看到陆禁,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很快又睡着了。

陆禁拿棉签沾水,给她擦了一下唇瓣。

第二天,陆禁早上的时候由陈望佑换下去,睡了几个小时。

等他醒来的时候,陆母正在吃早餐。

他洗漱出来,接过助理拿来的早餐,走到病床前问陆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陆母很抱歉的道:“没有,害你跑一趟了。”

陆禁摇头,“怎么会?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怕。

很担心。

虽然他们的感情很别扭,可是这不代表陆禁不关心陆母的身体。

陆母伸手抓陆禁的手,想了想,陆禁伸出手让他抓住。

陆母看着他会发抖的手指,眼眶一红,“我不是操心你的事。”

陈叔应当给她说了昨晚的事。

陆母很愧疚,“身体这种事,怎么可能怨你。”

陆禁下颌微微紧绷,“我明白的。”

陆母握紧他的手,“对不起。”

陈望佑在一旁都不敢吭声,其实昨晚他说完就后悔了的。

可是陈望佑一个小陆禁那么多岁的人又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他说的话并没有捅陆禁的心窝子,捅的是一直觉得亏欠陆禁的陆母。

其实到了现在,陆禁不在意这些话的。

以前他妈和他父亲吵架的时候,两人就怪来怪去,最后都在怪生下陆禁,才导致他们现在变成这样的。

陆禁那时候太小,不明白他们变成什么样了?

直到后来离婚。

走出医院的陆禁借了陈助理的工作手机,给祁绽打电话。

接通了,陆禁却不敢说话,就怕祁绽立马就挂了。

然而祁绽喂?了一声后,没有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却也没有挂断电话。

能知道他手机号码的又有哪些人?

这样归属地北京的陌生号码,祁绽下意识就猜到是陆禁。

良久的沉默,最后,陆禁猜到祁绽已经知道是自己了。

这才出声,他有些痛苦的道:“阿绽,我很想你。”

其实,他很想说,从来不是陆禁给了祁绽一个栖息之地,一个归属感极强的家。

为什么和祁绽在一起的时候,他会频繁的回陈家。

因为陈家那些平和美满的爱意他都不稀罕,不嫉妒的啊!

“阿绽,我很想你。”

小时候,爸爸不回家,怪的是陆禁,妈妈离不开,怪的是陆禁。

所有人好像在爱陆禁的同时都把他们一团糟的人生怪罪给陆禁。

“阿绽,对不起。”

陆禁也是个愚蠢的人,他把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撕了,因为害怕,害怕祁绽把他当做所有,然后有一天抽身离去。

“祁绽,对不起。”

陆禁视野模糊的望着前面的亭子,哑声道。

祁绽听着他这样说,沉默了很久,最终,他说:“我听到了。”

然后他又说:“好吧,我接受你的歉意。”

陆禁眼睛蓦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