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想问今日怎么了?
李氏先开口:“大郎媳妇累了吧,先回房歇歇。”
“好的,娘。”
宋锦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人就先往里走。
李氏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宋锦掺和,但凡两个老东西过来就没有过好事。
宋锦离开了众人视线。
刚转去后院的天井,一道小身影就撞入她怀里。
“娘亲!”
稚嫩的小女孩嗓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少许的不安,很快,她抱紧宋锦的大腿,扁起小嘴要哭不哭“娘亲是不是又要偷偷走了!”
宋锦弯腰一把将妞妞抱起,还故意掂了掂她的重量似的,“妞妞在想啥呢?娘亲就算要离开,也会同你说一声,保证不会偷偷的。”
“哇……”
妞妞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可把宋锦心疼坏了,“妞妞乖,告诉娘亲,为什么要哭?”
“妞妞不要娘亲离开。”
妞妞搂住宋锦的脖子不放,大眼泪汪汪,很是招人疼。
一旁的小玉提醒道:“东家,小姐是前日从黄山回来,没有见着您就哭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宋锦这时也醒悟了过来,孩子回家没有见到她,以为她又去了京城,心里不安。于是,她安抚的轻轻拍着妞妞的背。
宋锦道:“妞妞是舍不得娘?”
妞妞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小脑袋。
宋锦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小家伙一起回去卧室。在回去之前,她先去看了下小儿子。而小儿子目前正在睡觉。
银珑见到宋锦回来也很高兴。
两人聊了几句,便又抱着妞妞回房,陪着她一起在床榻上玩耍休息,直到孩子玩累了睡过去,宋锦给她盖好小被子。
宋锦抬眸看向旁边守着的小玉。
“小玉,老宅那边来家里做什么?”
“回东家的话,好像是说什么纳妾的事。”小玉在后宅里陪妞妞,不太清楚前院的事。
宋锦明白了。
早前听秦驰说过,老刘氏提出过继她小儿子,秦明松拒绝了,以自己不是不能生为由,接着老刘氏又提出让他纳妾。
宋锦又不解,“四房纳妾就纳,还要跟我们商量吗?”
小玉面上露迷茫。
这些事情她不清楚。
宋锦没有再问,先让她退下去,随后询问了银珑。
银珑听了,笑容收敛道:“刘老太太作妖了吧,她嫌弃宋二小姐不能生,一会儿说要休了宋二小姐,一会儿又说要贬妻为妾。被人提醒了,又生怕会损到她四儿子的名声,要让人家主动自请下堂。在您回来之前,宋二小姐被气得跑了。”
“这是想一出是一出。”
宋锦知道老刘氏闹腾不起来,就是怪膈应人,所幸现在最烦的人大概是宋绣和秦明松。
宋绣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宋锦不信她会坐以待毙。
老宅那边的事情,宋锦坚决不掺和,当作不知道的正常作息,再得空就陪孩子。关于花溪镇的事情,宋锦没有想好要不要写信去京师。涉及到先太子的事,不好写到信中去,倘若信件中途会不会出意外,不堪设想。
何况本不是急事。
只是宋锦去花溪镇的事,大概会通过顺安传到秦驰那里。
时间安稳过了三日。
小刘氏神秘兮兮的来跟宋锦八卦,“大郎媳妇,听说了么?”
“什么事儿?”
宋锦故作迷惑不解。
小刘氏刚想张嘴说话,忽然瞅见趴在宋锦腿边,很是粘人的妞妞,她伸手轻捏了一下妞妞白嫩的小脸颊,怂恿道:“妞妞,去外面玩。”
“二叔母,妞妞要陪着娘亲哦。”
小家伙不上当。
宋锦知道小刘氏有八卦要聊,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旋即低头对妞妞道:“妞妞今日尚未去祖母那里请安,不知祖母会不会想妞妞了呢。”
“会想啦。”
在宋锦和小刘氏的忽悠下。
妞妞还是决定去找祖母一下。
有小玉在旁边跟着,宋锦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等一大一小的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小刘氏终于眼神发亮的小声道:“四弟妹昨日去镇上买了一个妇人回来,说是来伺候老爷子的,你知道怎么样?”
“老爷子收了?”宋锦挑眉。
小刘氏点头如捣蒜,“收了收了!”
接下来小刘氏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宋绣得知老刘氏想休了她,让秦明松另娶,气得几乎要疯了,跟老刘氏吵过之后,终究是输在身份是晚辈上面。
于是,宋绣昨天去了趟镇上。
再回来的时候多了个妇人。
妇人叫蔓娘,年纪三十上下,皮肤白净,颇有几分姿色,一言一行藏着几分媚态。
宋绣说蔓娘是外地人,年纪轻轻守寡,而后被无良的夫家卖去了,辗转来到了这里,恰好被宋绣一眼就挑中了。
当然送给秦老头之时,不是打着暖床的名头,而是买来照料他日常起居。
谁知道秦老头急色?
昨晚就把人收房了!
这个不得不说,秦老头大概是受不住老刘氏,已经收拾了另外的房间,跟老刘氏分床睡了。故而今日一早,老刘氏起来撞见秦老头和蔓娘睡在一起,那情形会是怎么个鸡飞狗跳。
“三弟妹说,四弟妹故意起了个早,在一旁瞧婆婆的笑话。”小刘氏幸灾乐祸的笑道。
几个儿子的媳妇,没有一个是真心孝顺老刘氏的,甚至宋锦还发现林氏对老刘氏,偶尔会流露出恨意。
只是这个发现,宋锦从来不曾跟人提起。
宋锦含笑道:“这下阿奶大概就没时间折腾其他的了。”
自己的后院起火,足够老刘氏心堵。
大夏的律法普通的百姓不是随便能纳妾的,要年过四十且子方可以,秦老头不会公然挑战律法,不会给蔓娘名分。对外打着的名头,就是个照顾他起居的仆人。
老刘氏还真拿秦老头没办法。
这个暗亏只能吃了。
宋锦对于宋绣此举,倒是挺佩服的。
在某一些事情上,本来脑子不太聪明的宋绣,仿佛总是能灵光一闪,做出各种惊人之举,很是成功的给对手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