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斋的装修风格也和五年前大不相同了。
再次遇见周眠,余岁穗还挺开心,只有周眠一家人,没有其他人,太好了。
周眠家的女儿今天也三岁,软软糯糯的超可爱,和盛安一样可爱漂亮,两个小女孩正好能玩到一起。
万象斋这一层今晚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叶屿知带着两个妹妹玩,四个大人说话。
回酒店的路上,华灯初上。
维特斯:“你们认识?”
他查过余岁穗的过往经历,在京城上过几年学,社交圈很窄。
余岁穗就知道他会问,什么都瞒不住他的眼睛,“认识,我前男友跟他们是朋友,以前在一起吃过饭。”
余岁穗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过去的感情经历,从没听他提起过,但,没什么好隐瞒,欺骗没有好下场,而且万一他知道呢。
从傅青闻那里学到的,不要自作聪明对他们这种人隐瞒,你的一切都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
维特斯声音不咸不淡:“谁啊?”
五年前他没查到。
余岁穗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你不知道吗。傅青闻,你可能没听说过他。”
你不知道吗。余岁穗用肯定的语气说的——你应该查的一清二楚。
怪不得,一点痕迹都查不到。维特斯在饭桌上喝了点酒,这会顿觉血气上涌,无名火气上涨。
好样的。
对付他的招数,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使过。
盛安圆圆的眼睛看了看父亲,小小的身体一转,选择趴在妈妈怀里。
爸爸生气了呀。
还是妈妈好,从不莫名其妙的生气。
......
余岁穗有点察觉到,维特斯好像生气了?表情又冷又硬的,盛安都嫌弃他。
冷暴力她?她又没犯错,好没道理。
搞得像他没个前任似的,就算真没有前任,余岁穗也不相信他以前没别的女人,最好的证据就是第一次见面就给她递名片暗示,区别在可能没给那些女人名分罢了。
总之,她余岁穗选择了这条路,不去计较这个东西而已。
但凡换个没他有地位,没他有权有钱的男人,她肯定找个纯洁忠贞的男人。
亏他会投胎。
反正余岁穗没去哄人,每天带着女儿该玩玩,该干嘛干嘛,身在祖国,她哪都想去玩玩。
过几天,余岁穗发现维特斯不作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半个月后她查出来确实怀孕了,没多久就飞回了德国。
......
余岁穗很少跟维特斯吵架,两人也吵不起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碾压。
二胎生了个男孩,余岁穗儿女双全,觉得人生挺圆满的,她还是喜欢h国的文化,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隔一段时间就会飞往国内看一下画展,去各大古迹找找灵感。
生完二胎,她面试加走后门,在她毕业的艺术学校找了份工作,给本科生上美术课,课程不多,但面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给他们授课也挺有意思。
跟维特斯吵架那次是盛安五岁那年,余岁穗无意间发现盛安身上很多青紫的伤,顿时慌张的不知所措,偏偏盛安放下衣服不让她看,安慰她没事。
家里的佣人干的?基本不可能,维特斯除了出差,基本都在家,有他在那无形的镇着,家里的佣人都怕他,不敢的。
盛安从小被维特斯教导,他手腕强势不讲理,卡尔家族的人骂他手段狠辣,他教出来的孩子不会被别人欺负还不敢吭声。
且她一直陪伴在盛安身边,母女俩感情很好,她不会对她隐瞒被欺负的事情。
看盛安镇定的模样,显然是被维特斯提前教过了。
该死的,维特斯天天教女儿的什么?女儿才五岁。
余岁穗心疼到流泪,抱着女儿自责,心里咒骂维特斯。
盛安依在妈妈的怀里:“妈妈,没事的。”
余岁穗和盛安脸贴着脸,愧疚的低喃:“是妈妈不好。”
......
请医生来看过后,余岁穗陪盛安聊了很久,以前她从没详细了解过维特斯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维特斯出行经常带着盛安,她只知道盛安学了很多这个年纪不会学的知识,身边很多博学的教授老师。
盛安一天的时间被安排的很满,余岁穗以为这种大家族培养孩子的方式就是这样,为了盛安未来有更卓越的成就,不落后于同阶层的其他后代孩童,余岁穗是默认了这种教育方式的。
没想到,现实远比她想象的更残酷。
庄园请了医生,维特斯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依旧按部就班的、照常做着自己的事,像往常一样回家。
尽显奢华古韵的城堡里安安静静,管家观察到维特斯扫视整个大厅,贴心的道:“夫人在花园阁楼里画画。”
整个卡尔庄园很大,花园阁楼在主楼城堡的后方,后来成了夫人的专属画室。
维特斯没对这句话作出任何反应,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去小书房检查盛安的功课,饭前拐去儿童房看了眼刚一岁的老二。
“啊啊啊。”小家伙刚喝完奶,活力四射,朝维特斯招手,“维,特,s。”
维特斯捏捏他的脸逗了他一会。
来到餐厅,菜肴摆在桌上,维特斯和盛安都没在第一时间动餐具。
维特斯看向管家。
管家回话:“夫人不让打扰她。”
“父亲。”盛安望向维特斯。
“吃饭。”维特斯声音冷厉。
月光幽冷,一个身穿高大威猛的男人穿过花园小径,踏上阁楼。
暖色调的灯光洒在室内盛开的鲜花上,给人的视觉带来一种惊艳且温馨舒适的享受。
“不是在画画?”维特斯朝着躺在贵妃椅上的人走去。
余岁穗从他进来,就盯着他看。她的生气,愤怒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哪有心情画画,只不过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待一会。
维特斯站立在她身边,隔着窗台望向庄园的后院,不远处的塔楼里有执勤保镖值岗,他目之所及,都在卡尔家族的掌控下。
维特斯俯身,温和的眼底藏着凶狠,“心疼了?”他拇指按在她哭后潮红眼尾,轻笑,“真可怜啊。”压低的声音格外阴沉。
“你猜。”维特斯按着余岁穗的肩膀让她看着后院唯一一座巨大的花坛,“那里面埋了多少卡尔家族的尸.骨?”
缓慢阴森的低语就在耳边,看着那座美丽的花台,余岁穗面露恐惧,打了个冷颤。
维特斯轻叹一声,长臂半搂着她,手在她单薄的后背轻拍着,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也不想我们的孩子成为花园里的肥料吧?”
余岁穗控制不住的颤抖。
对弱小美丽的妻子,维特斯是宽容的,他抱起她,调换位置,坐到舒适的贵妃椅上,怀中是她。
“盛安只有从卡尔家族的这群小崽子们中杀出来、站起来,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每一代都是如此,他有很多兄弟姐妹,他的孩子和兄弟姐妹的孩子,太多的人都盯着卡尔家主的位置了。
他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口中满是告诫:“眼泪是弱者的武器,下次不要在盛安面前哭了。”
一夜至天明。
往后的岁月里,余岁穗时常回忆起这个漫长的夜晚,所有的泪水都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
那个让她从喜欢到害怕的花坛,第二天她就让管家给拆了重建,建什么都好,就是别种花了。
离婚,这种她开始还有的想法,随着盛安越来越优秀,逐渐能比肩她的父亲,余岁穗再也没想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