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麻袋里剩下的全部青铜制品被取出,曹子建愣是一件都没看上。
黝黑男子只能将东西重新装回到麻袋中放好。
曹子建看着一直盯着自己入手物件的姜祥云。
这就将其放到了桌上,道:“上手看看吧。”
“我不懂这些。”姜祥云摆了摆手。
“看着看着就懂了。”曹子建笑道。
姜祥云闻言,也是没在拒绝,这就将其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曹子建则是起身,朝着坐在自己外侧的那短发女子开口道:“你好,我要出去上个茅厕。”
短发女子闻言,这就将身子一侧,让出了一个身形。
其实,曹子建并没有尿意,之所以要从座位上起来,除了活动一下以外,也想去卧铺车厢那边看看。
到底是谁,竟然全部将这趟火车的卧铺给包圆了。
穿过五节车厢,曹子建来到了卧铺车厢挨着的一节车厢。
心念一动,发动了心如明镜能力。
只是,这一看,曹子建眉头一皱。
因为整个卧铺车厢,空空如也,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
“什么情况?”曹子建心中疑惑。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一些事。
“难道说,这卧铺车厢是被那群脚盆国人给包了?但他们发生了意外,所以一个上车的都没有?”
也唯有这解释能行得通了。
不然,铁道部不可能放着有钱不挣。
想通了这一点的曹子建这就开始原路折返。
在经过第三节车厢的时候,他被车厢内的一段低语声给吸引了注意。
“王老板,我跟你说,这尊佛像可是我从一大户人家小姨太手上收来的,这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贵了。”
“真的不贵,你看这尊坐像,以佛教神只观音为题。”
“观音大士那可是大慈大悲之化身,渡众生苦厄,在信众心中的地位格外尊崇。”
曹子建朝着交流声看去。
只见说话的其中一人是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上唇两撇老鼠须格外显目。
还有一个则是着长袍马褂,一副豪绅架势的中年男子。
在两人的面前,摆放着一尊观音坐像。
这坐像不大,高约莫六十多公分的样子。
不是那种铜鎏金,而是木雕彩绘的。
该观音坐像面容祥和,双目轻阖垂视,自然逼真的身姿和衣裙,有点衬托其平易近人。
观音坐姿闲适,一手撑地,双腿一曲一盘。
这属于水月观音特有的如意坐姿。
在明以前,观音都是以男身现世的,到了明代以后,观音始蜕变为女相。
除了跟其慈和悲悯的形象,也是为了送子观音与女性更为契合。
但此尊水月观音为男身。
衣着呈阿三那边的风格,承袭了佛教从天竺传入汉地时的古风。
其袒身露体的样式与汉服大异其趣。
腰系长裙,腰际束带外翻,褶裙下摆及踝,上身系一婆罗门索结,肩披帔帛,斜飘于胸前,末端恍若随风轻扬。
顶束一工整高髻,数绺青丝飘垂,长耳佩饰耳珰。
“宽肩、饱满的身躯和偏长的上半身,给人以伟岸端庄的感觉。”
“面相丰圆饱满,肉髻低矮平缓,螺发正中嵌有一髻珠。”
“衣纹简洁写实,线条流畅,质感强烈。”
曹子建在心中自语着。
此刻,即便不上手,他也已经有了判断,这木雕彩绘水月观音坐像不是出自明代,而是更早以前的辽代。
“如果这坐像保存完好,你说的那价格我倒是能勉强接受,但是你看这,明显被人为的翻新过。”豪绅男子摇头道。
“王老板,此像所在殿堂既有过堂风,又无供暖设备,饱受风霜寒暑侵害,所以不时翻新在所难免。”鼠须男忙道。
“这样,我出一个价格,你看看能不能接受吧。”豪绅男子显然不想废话了,这就抓过鼠须男的手,比划了一番。
这一幕,曹子建看得真切。
对方比划的是,一百八十大洋的价格。
不过对于这价格,鼠须男接受不了。
这就自己开始比划了起来。
三百大洋。
“得,那我跟这佛像无缘。”豪绅男子摆了摆手。
鼠须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是没有说话。
因为对方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要知道,他收这佛像的时候就花了一百五十大洋。
虽然说一百八自己有的挣,但未免太少了。
所以,他决定拿到津门再找他问问看。
就在他准备将这尊彩绘水月观音坐像给重新收起来的时候,一句佛家的禅语在他耳边响起。
“南无阿弥陀佛。”
听到声音的鼠须男,收佛像的手一顿,抬眸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穿着一袭长衫,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看着自己。
“干嘛?”鼠须男问道。
“刚才无意间听到两位施主的对话,居然要用金钱来购佛,此乃对佛家大不敬呀。”曹子建义正言辞的模样,看着确实有几分虔诚向佛的样子。
“得得得,一边去。”鼠须男不耐烦的朝着曹子建挥了挥手:“我没饭吃的时候,也没见佛祖来可怜我。”
“少跟我在这讲什么大道理。”
“施主,您慈悲为怀,要不将这尊佛像交由我,让我将其带回大雄宝殿,好生供奉,您也算立下大功德。”曹子建不急不缓道。
曹子建自然知道不可能白嫖。
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花钱买对方这件佛像做一个铺垫罢了。
果然。
听到曹子建这话,鼠须男直接爆起了粗口:“我去你丫的大功德,你知不知道这佛像我花了多少钱?白白给你?你白日做梦呢?”
“那不知道施主愿意出什么价呢?我花钱将观音大士请回去总行了吧。”曹子建开口道。
鼠须男闻言,这就凑到了曹子建的耳边,道:“三百大洋,少一个子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