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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大哥言之有理”说完……小夏又长叹一口气,“大人不说要找杀害那些女孩的地方吗?也不知道找得怎么样了。”

“呃……估计要慢一些,昨晚姑娘那两巴掌可不轻,大人今早面圣都是鼓足勇气去的,要是见其他人……更是得躲两天了。”

“哦”她神色稍窘,“霖大哥,咱们做完标记就回去吧,明日再来就行。”

“好!”

这方面也是慕霖比较有经验,用剑刃在树干上削了几刀,眨眼之势便做好了一个隐蔽的标记,二人打道回府。

可入了城,就听见沿街百姓在议论两件事,一是远从吐蕃来的高僧要开始在各大寺院讲经说法了,只要有心向佛的人都可以去听,可谓功德无量。

二是一向深得皇上器重、身居高位的李太傅被弹劾了,而且弹劾他的还不止一人,全因去年科举买官卖官一事,早朝时皇上就龙颜大怒,下令要彻查到底,还将李太傅拘禁到了芳清院,那可是给罪臣反省的地方,什么时候查明白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小夏一阵愕然,觉得季子封执行力还挺快,她早上刚让慕霖转告给他丹巴喇嘛的事,中午就落实了,至于第二件事嘛……就更是让她吃惊了,难道他昨天所谓的“我出去半点事”……就是这件事?侧头看看,对方却给了她一个“就是如此”的眼神。

哎!如此一回想,那两巴掌他挨得着实有些冤,因为按他这举动,好像真没有要娶李艳儿的意思!

思量间……马车缓缓停下来,她还以为到大理寺了,可下车一瞧,才发现自己到了季府门口,瞧瞧时辰,若再折腾回寺里恐怕也到了下差时间,就只得进去了。

哪成想一入院,就看见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正对着围墙下的日晷研究着什么,便也抻头看了看。

“这帮人不好好干活,跑到这偷懒来了?”慕霖笑着调侃。

可还没等小夏回话,就看见一身白袍的季子封从后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满头是汗的老管家。

原来他也在府啊?而细看之下……他脸上的印记已经消褪不少,路过小夏身边时就像没看见她一样,自径便走了过去。

小夏白他一眼,行!你不待见我,还不待见你呢?潇洒转身往自己院子走。

“回来!”

然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他的命令自后面响起。

“啥事儿?”小夏只回过头,脚步并未挪动半分。

而季子封看见她无所谓的样子差点气死,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贱?就不能沉住气不搭理她?

慕霖看看两人又像要掐架的公鸡,赶紧跑到仆人那边凑热闹去了,多在两人之间待一会儿都是煎熬。

季子封咬咬牙,口吻冷冰冰的道,“管家说日晷突然不动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不动了?怎么会呢?这玩意儿又不是按电池的,只要有太阳动它就应该会动好不好?便好奇的转身走过去。

“主子和姑娘来了……大家都别往两边让让。”

老管家一喊,众人才退到两边,在日晷前留出一条宽道,也让他们俩能顺利的站过来。

待来到最前排,小夏打眼一瞧……乖乖!确实如老管家所言,日晷的晷针不动了,根据此刻的时辰,针影应该在申时,可它却停在了子时,这可真成天下奇闻了,针影怎可能不跟着太阳走呢?简直是违背了自然规律啊。

“姑娘,您看这……”见小夏盯着石盘半天不言语,老管家心里也没底了。

“别急、别急!”她呢喃两句,闭上眼把手掌贴在上面,还是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阴血的气息,虽然表面擦拭干净了,但就像遗留在犯罪现场的血,即便用水冲、用刷子刷,都无法彻底清理下去。

只是它为什么不动了呢?会不会又是幻象?还是某种暗示?她无法确定,但直觉上更倾向于后一种,并且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必然又是丹巴喇嘛捣的鬼。

而指名道姓送给季子封的东西,显然不是针对她!

她凝神认真去体会,信息很少……几乎没有,这是喇嘛经手过的东西一贯特点,他不会让她轻易窥探到任何信息。可当摸到子时二字,她立即心头一惊,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好像皮肉都被扎了一下。

煞气太重了,人鬼都不该再亲近!

但为了不弄得人心惶惶,再睁开眼,她已快速恢复如初,淡定跟老管家解释,“无碍,不过磁场的问题,换个地方就好了,找四个壮丁把它搬到阳光最盛的地方,暴晒三天,记得太阳一下山就用红布盖起来,不可见阴,以后保证无事。”

表面是在说给老管家听,其实也是在宽那些仆人的心,听完后,大家果然收起了担忧的神色。

“啊……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大家都散了吧,姑娘的话绝对可信”老管家也重拾笑颜,哄散众人干活去了。

待大家离开后,她才转身面冲向身后的男人,“大人可否进一步说话?”

季子封嘴角几不可闻勾了一下,这可是她主动提出要和他单独相处的!但也清楚,肯定是为日晷的事,真实情况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刚刚不过是在安抚大家情绪而已。

虽然内心窃喜,但也没明确回行还是不行,只傲娇的抬起下巴往自己书房走去。

慕霖差点笑出来,大人啊大人……你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小夏翻着白眼跟在后面,怎么感觉手又痒了呢?看见他的死样子,那一点点自责的心都没了。

回到书房后,周围再没其他人,她也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便开门见山的道,“大人,您心心念念的事就要成真了,季鸿庭已经时日无多,说不上是今天、明天、还是后天,总归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慕霖先一愣,诧异道“姑娘怎么瞧出来的?”

小夏看向他,“日晷停了,那上面有季鸿庭的血,昨日又与五重阴血混在一起,就是种诅咒,边珍惯用的伎俩。”

季子封目光微闪,而后竟悠闲的品了口茶,“真死了,自然就有人通知咱们了。”

“可他们怎么就突然要置郡公于死地啊?不说也就活三个月吗?又何须非亲自动手?”慕霖疑惑不解。

“我说过,丹巴利用季郡公想起死回生的心理故意套近乎,就是想攀上皇帝这条线,现在目标已经达成,季郡公就成了一步废棋,留着还有何用?而之所以要挑在这个时候动手,连三个月都等不及,也是为了在这紧要关头震慑我和少卿。”

“杀鸡儆猴?”

“对!”

“可惜……这只鸡对我不但没有任何警示作用,还帮我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季子封从容开口。

话以带到,小夏不再多言,随即站起身来,“该说的已经说完,大人心里有个数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端茶的手微顿,脸上又凝起冰霜,只淡淡“嗯”了声,再无二话。

小夏转头离开,两人算是彻底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