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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俯首称臣 > 第199章 现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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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身处敞亮的厅堂之中,这不过是邹家名下其中的一处小小宅邸,但神秘得很,又显得幽暗。他始终不响,只是任凭油灯的光亮照拂了他的眉眼,却难掩愤怒。四周宾客簇拥,邹家一众人等如同候审的囚犯般静默站立,喘息都凝固了,像是任何一声微弱的响动,都能即刻引爆一场风暴。

而后,钱家、陈曦和沈暮白的侍卫长赵允磊、陆宁安悉数到场。赵允磊在接到了陈曦找人递来的脂粉红纸后就心领神会,他这边将皇子所需证物都备好并呈上,沈暮白只看到赵允磊俯下身子在陈曦耳边,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允磊则是个聪颖的传话者,低声准确地回应着每一项来自陈曦意图的暗示和命令。

沈暮白一脸厌色,因为自己听不清楚半个字来,陈曦依旧镇定自若,他听着眉目轻挑,似乎并不急于发言,反过来看向沈暮白的方向,观察着她的动静。沈暮白的双眸扫过话多的赵允磊,闪过一丝不耐。

他们的谋划,为何秘而不宣?

倒是把自己当外人了!

沈暮白一扬手,将自己的侍卫长陆宁安召到自己身边。陆宁安走到沈暮白身侧,贴近***的耳畔窃窃私语,默默地将一份份证物呈上,请送***翻阅。沈暮白目光灼灼,不敢有所懈怠。待听后看后,她觉得十拿九稳,于是才点了点头,随即让陆宁安与手下将从郝有才府上取出的李灵之的夜宴图拿出,徐徐在众人面前展开,诸位纷纷起立。

不等陈曦先行开口,沈暮白就义愤填膺地直接开炮,她伸出手来直指罪人——保州邹家。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瞪大的眼睛都望向了邹文豹,邹文豹老身惆怅,不知如何是好。

沈暮白大喊,面色颇有狰狞,这是她破获首桩大案之后的亢奋,难以掩饰,“就是你,邹文豹!”

她冷笑道:“邹家,正是灵之夜宴图灭门案的幕后黑手,亦是致死保州刺史廖腾的真正罪魁祸首!”

陈曦大惊失色:她怎么会如此想?想来沈暮白有自己的考量。他决定细细听听,于是他按兵不动。

陈曦抬手示意还在继续向自己通报的赵允磊停下。隔着一定距离,沈暮白指向被迅速摊开的夜宴图,她的指尖旋舞,“务必给所有在场人,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

所有的目光都凝在邹文豹苍老的身躯上,错愕堆满了他本就皱褶多多的面庞,他活到这把年岁,竟然如此悲怆,什么都没了,还要承受这样的指控!可若说他潇潇此生一点坏事没做,他也是不敢允下的,生怕去了地底和兄弟姊妹团圆时,保不了全尸。

邹文豹很缓慢地低下头颅,默默计算着是否还有回旋余地。堂内寂静成一片,大气不敢喘。唯有沈暮白如同裁决者般,傲然挺立在这一场猩红谜局的中央。

“所谓灵之夜宴图有诅咒,根本不过是有心人的幌子!你们邹、钱、廖三家的关系,早在百年前便已经裂痕累累、危在旦夕,争斗早已渗透进每一寸”,沈暮白声音铿锵,向大家展示这卷兼有辉煌与晦暗的夜宴图,“正是察觉到了你们的面和心不和,才有了李灵之当年的大笔一挥,如此生动描述了最真的模样!”

沈暮白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继续道。

“大家看看这幅夜宴图,当年的钱家衣衫俭约,小院落败,连李灵之都看出了他们的愁苦。而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廖家和邹家,不仅画中人趾高气扬,更是华服加身。”

她死死盯着不愿看自己的邹文豹,虽然她不忍苛责长者,但事已如此不能感情用事。

“而那个背对大院,孤单一人站在昏暗中,满面愁容的人,是谁?就是当年的邹家家主!从外人看来,邹家有着泼天富贵,可挡不住需要有廖家扶持,但廖家不满你们邹家一家独大,便处处设限。画中的邹家长者只能对着廖家人低头哈腰。邹家本就是外来姓,如何能够在保州一家独大?”

“但廖家,也并不是什么可靠岸的大船,保州三大家都不过是飘摇的小板,还有更多大鱼等着通过吃你们来养肥自己”,沈暮白转身,问向众人,“我说得对吧?”

众人都觉得被踩到了尾巴,不敢接话。客观来说,陈曦认为沈暮白所言是经过悉心观察与取证的,但只是这指证的结果与自己有所相悖。他依然在轮椅上,保持着观察沈暮白的一举一动。

沈暮白无心理会陈曦,她将自己的猜测和证物结合。

“唯有你们邹家掌控了保州此地上好的药铺,清和药铺拥有所有可以将人置于死地的药材,而那些稀罕的毒物成为了关键——”

在沈暮白的观点里,邹家便是所有事情的主谋,动机是想要颠覆保州三家的并驾齐驱!只有他们与廖家、钱家都结下过梁子,并且具备下毒于无形的实力,无论是案发现场出现过的补气丹,又或者朝廷禁药野生巴戟天,都只有邹家的药铺所有!

沈暮白一字一顿,目光犀利,她亮出册子,重重地甩在众人面前。

“我们查过廖府的饮食记录和登门拜访的册子,近日来往里有罗家人。罗家,作为廖家远亲和邹家亲家,即使来往实属,但是却只有进门,没有记载过任何出门!这与我们抓获的祝二弟的证词相符,所有人都可买通刺史府的家丁从侧门随意进出。”

她大声喝道。

“邹文豹你可知罪?”

邹家家主邹文豹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声音透着苍老,颤抖不已:“大……大人,莫要……如此武断!大人所说的这些……我知道贩卖禁药有罪,可罪不至死啊!那亡命之徒祝二弟明明已经在保州狱中,为何他能撇得一干二净?”

沈暮白的目光更为凌厉。

“你这保州邹家还真是名不虚传!连保州狱都能手眼通天。这祝二弟关还是放,是殿下的事情,与你何干?!“

陈曦被点到名,不禁顿了下,他静待沈暮白还有什么招数,统统亮出来。

“铁证如山。我已亲自勘验了相关毒物,无论是补气丹,还是外头均未有售的禁药野生巴戟天,又或者是你们和廖家、钱家的新仇旧恨。除了你们邹家,还有谁会做这一切?”沈暮白又道。

邹文豹那已经看不清指节的、肿胀的、下垂的大拇指死命地抓着衣摆,他明白,此人代表了皇子,是皇子的口舌,若“他“此言已出,定无回旋余地。大人们想谁五更死,谁又能活到六更?

“你的罪行早已被揭露”,沈暮白缓缓地说道,目光如冰,她的心寒胆寒,“多少条无辜的性命……”

她停顿了一下,冷冷地看向邹文豹,“邹文豹,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最终会让邹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无论你如何狡辩,事实都在此。所有的证物和线索都指向了你。”

邹文豹嘴唇微微发白,语气哽咽,他当然明白已经无法脱身。

她的言辞如同审判的钟鸣,在回荡着。

沈暮白的坚毅面容,让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与她对视。既然邹文豹觉得不够公平,自己不如和他说叨个清楚!

“祝二弟虽然拜师未成起了杀心,但他根本不是真凶!”

沈暮白说着,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是要让每一个人都在她的审视之下暴露了虚伪与狡诈。

她冷静地开始,“子时前,廖家家丁入内添灯。约莫子时,倡楼的女子们退下,家丁们有所佐证,同时她们去给等待多时的祝二弟传了口信”,她停顿了一下,“丑时,依祝二弟所言,正是那时他准备报复刺史廖腾。廖腾最终死因是惊厥而死,并非祝二弟所认为的那样,祝二弟自称用阳起石下毒,但阳起石并未在现场发现,全然是瞎编想逞英雄!”

她缓缓抬手,指向邹家家主邹文豹,以及站了很久但是毫无存在感的钱家家主钱有道。

“然而,你们找的卢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看似想要揪出真凶,对廖家关心备至,却是想为自己洗清嫌疑!”

沈暮白的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说到这里,她语气尤为严厉,脸色愈加冰冷:“当日听闻廖腾遇害,你们又是拍案而起,又是言辞激烈,这就引起了我的疑惑!明明你们也家破人亡,却在皇子面前全然不提半字失亲之殇?反而想要尽快将此事翻了过去。”

此时,粱国世子谢勉和其义妹蔺相千金蔺阅,将邹家郎君邹子群和巨富郝有才也都一同带来了。陈曦的目光存步不离开钱朝楼,特别是她的双手。

钱朝楼不知为何,身体发颤,双手不经意地紧握成拳,像是悲凉与愤怒交织,她明显在调整气息,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陈曦不再安静,插嘴道,冷静自持却带着压抑的怒火。

“明面上是三家人灭门,实则是两家,而另一家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话让在场众人,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微微在轮椅上坐直了身板,目光如刀锋一般刺向每一个人,他不说结论先说事实。

“在长桃,廖庸夫人的帕布揭示了廖家早就收到线报,有人将以李灵之夜宴图展开杀戮,才有了‘收好夜宴图’的隐晦一说。”

他再道。

“在保州,廖家为官,邹家掌财,而世代务农的钱家却逐渐衰落。钱家家道中落之后,又因悔婚之事与邹家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