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沐汐神色淡淡地看着她,道:“找绝。”
轻儿微微皱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而又好奇:“绝?敢问门主,此人究竟是谁?为何他的出现会让您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他?”
查沐汐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她轻叹一声,道:“轻儿,你今日的问题,确实有些多了。”话语中虽无责怪之意,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轻儿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低头道歉:“门主恕罪,轻儿知道分寸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加强门派的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查沐汐却摆了摆手,将她的神识从外界收回,淡淡的说道:“不必了,轻儿。你只需要吩咐弟子们最近都保持警惕,提高防范意识即可。”
“是。”
“走吧。”查沐汐没发现禁地有任何气息,只能先行撤退。她这次的到来没有告知任何人,绝想要从玲珑门逃出去必定会引起她神识波动才对,但现在没有感受到一丝他的气息。
查沐汐有些不甘心,又把神识扩大到整个玲珑门,但都没有发现。看来那颗龙珠掩盖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气息又或者说他已经不在玲珑门了。最后只能先放弃继续追查绝。
当议事大堂的门被缓缓推开,查沐汐的身影缓缓浮现。她身着淡雅的青衫,长发如瀑,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清雅。她轻轻走到主位前,优雅地坐下,一双明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侍女将刚泡好的热茶端到她面前,那茶香袅袅升起,沁人心脾。查沐汐端起那小巧精致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闭目细细品味。茶水入口,醇厚甘润,回味无穷。
她睁开眼睛,那眸光如同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她微微偏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轻儿,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温和却又不容忽视的威严:“轻儿,本座记得,你入我玲珑门已有五年了吧?”
轻儿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答道:“回门主,是的。五年前,我幸得门主赏识,才得以进入玲珑门。五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想要这玲珑门门主之位吗?\" 查沐汐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既不像往常那样冷漠,也不似热烈的邀请,它仿佛是一种迷雾,让人难以捉摸她的真实意图。她的眼眸深邃,像是包含了万千星辰,却又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光芒。
轻儿在听到这句话时,心脏仿佛被重重敲击,她的身形瞬间僵硬,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她双膝跪地,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极力保持镇定,焦急地解释道:“门主,您待我恩重如山,不仅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我,还助我报了血海深仇。轻儿心中除了感激,再无他念。门主之位,那是您辛苦打下的基业,我怎敢有丝毫的觊觎之心?请门主明鉴,轻儿绝无越俎代庖之意!”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真挚与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对查沐汐的敬仰与感激。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是在向查沐汐表明她的决心和忠诚。
“只有感激吗?”查沐汐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过多的波澜。她凝视着跪在她面前的轻儿,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出的坚定与倔强,让她心中微动。然而,她的面容依然冷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轻儿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仿佛一座不屈的山峰。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心:“轻儿愿吃下三尸虫蛊,终身为门主所用。”她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查沐汐的忠诚,也是对自己誓言的坚守。
查沐汐微微皱眉,她清楚三尸虫蛊的厉害。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蛊毒,一旦服下,便会成为施蛊者的奴隶,终生受其控制。她从未想过要让轻儿走这条路,更何况她们之间的情谊并非主仆之间的那种。
“你可知,三尸虫蛊一旦服下,便再无回头之路?”查沐汐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轻儿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犹豫:“轻儿知道。但轻儿愿意。为了门主,为了门派,轻儿愿意付出一切。”
“先起来。”
“轻儿不起,除非门主答应我。”
“本座说了,起来。”查沐汐皱眉,“怎么,你要威胁本座?”
轻儿连忙起身,柔声道:“轻儿不敢。”
“本座有事,先走了,玲珑门就交给你了。”查沐汐淡淡道。
“是,轻儿定不辜负门主所托。”
帝师府。
查沐汐道:“你觉得怎么样?”
齐司礼叹了一口气,说:“她不是绝。而且她对玲珑门门主之位倒没有很大的渴望。”
“嗯。”查沐汐点头,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齐司礼继续道:“汐姐姐,想必你以前查探过她的气息吧,应该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查沐汐点头,缓缓开口道:“确有此事。不过绝背后之人似乎有点实力,不仅抹除了龙魂,还能够利用龙珠瞒过我的神识追踪。所以我怀疑那人也是来自高等世界,甚至源界。”
闻言,齐司礼沉默了,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汐姐姐,那他岂不是很厉害?”
“只要他敢出现,都是死路一条。”查沐汐自信道。来自源界又如何,只要她活着就是他们的噩梦。所以哪怕是一缕残魂,她照样可以镇压所有人。
“不过,绝很狡猾。”齐司礼叹气,“他就像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偶尔给我们制造点麻烦。”
查沐汐有些烦躁,不由得有些怀念自己源界的身体。如果她先回到源界的身体,再全速赶往这里,哪怕有龙珠掩盖,她都能轻松逮住绝。只不过来回一趟,这里至少已经过去几年了。
“你说绝有鸿图霸业吧,他明明有实力却又隐忍不发,你说他为了珍宝,又没有能够比得上龙珠的。总不能是为情吧?”齐司礼越想越有道理,边说边点头。
“目前来看,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查沐汐附和。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击声,接着便是丫鬟那清晰而又恭敬的声音,“帝师大人,有要事相求,王爷此刻正在门外等候,希望能得到您的接见。”
房间内,查沐汐正沉浸在玲珑门上,闻声她轻轻蹙起了眉梢,一双明眸微微抬起,透露出些许的疑惑和不解。她轻声自语:“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疑惑,淡声道:“罢了,既然王爷亲自前来,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去请他到书房稍候。”
丫鬟听到查沐汐的吩咐,立刻恭敬地应道:“是,帝师大人。” 随后,她轻盈地转身,走出书房,前去引领王爷前来。
书房内,古色古香的陈设透露着一种沉稳与庄重。窗外,微风轻拂,竹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书房内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
查沐汐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与冷静。她走进书房,目光落在坐在书桌后方的墨轩景身上。
他的脸色阴沉,似乎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与焦虑。
查沐汐走到书桌前,微微欠身,然后坐在了墨轩景对面的椅子上。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墨轩景,等待着他的下文。
墨轩景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查沐汐,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帝师大人,余小笙死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药,在查沐汐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查沐汐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心中猛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那个久违的名字——余小笙,像是一股冷流瞬间穿越了她的记忆,让她感到一丝刺骨的寒意。
她清晰地记得那个少年,那个被众人称为“毒人”的少年。他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浮现,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气息,却又透露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坚韧。她一直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应该能够抵挡住世间所有的困难和挑战,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久。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个残酷的打击。余小笙,那个她以为会活得长命百岁的少年,竟然死了。这个消息让她感到震惊和不解,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沉默了许久,查沐汐才艰难地开口问道:“如何死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想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是否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惋惜、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疑惑。她不知道这个少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经历了什么。
“中毒而亡。”墨轩景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有些压抑。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轻轻触碰着桌面,发出细微的敲击声,每一次敲击都像是他内心挣扎的节拍。
查沐汐站在对面,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和玩味,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几分狡黠。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却带着刺人的尖锐,“墨轩景,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人早已练就万毒不侵之体,你居然告诉我说他是被毒死的?这话说出去,恐怕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吧。”
墨轩景凝视着查沐汐的眼睛,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重量,落在空气中:“只是万毒不侵之体罢了,世间的毒,又何止万种。任何生物,都有其弱点,这是无法逃避的自然法则。”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查沐汐的回应。然而,查沐汐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面色凝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墨轩景和查沐汐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良久,墨轩景以为查沐汐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转身刚想离开。就在这时,查沐汐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我有一个提议。”
墨轩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查沐汐。查沐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把他变成活死人族。”
他微微摇头,那动作似乎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哀伤,轻声叹息,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沉重。
“我问过他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迷茫。”墨轩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怜悯,“他不愿再像现在这般,没有任何痛觉地活着。” 他的目光远远望向窗外的绿叶,似乎在寻找某种寄托或是解答。
“他希望下辈子,能够活得像你一样。”墨轩景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和羡慕,“像你一样,活得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无惧于天地。”
有些人,他们憧憬着能够拥有无尽的寿命,那样就可以尽情地享受生活中的荣华富贵,体验世间的繁华与喧嚣。他们渴望着那种能够长久地沐浴在阳光下的生活,期待着岁月的长河能够永远地流淌在他们的生命里。
然而,也有些人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疲惫和痛苦。他们觉得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了,他们的生活中充满了苦难和困扰,仿佛每一刻都在为生存而挣扎。对他们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可以让他们摆脱痛苦和束缚的方式。
所以她没有责怪小笙的选择,都是他们害了他。她深知他以前的苦难和痛苦,了解他心中的伤痕和挣扎。
她知道,他曾经的家破人亡,曾经的遭人背叛,那些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成为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痕迹。
小笙,他曾在万蛇窟里生活了整整十年。那是一个黑暗、阴冷、充满危险的地方,他每天都在与恐惧和绝望作斗争。所以相比活着,死亡倒来得更为痛快。
书房内,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而沉重。窗外的风,虽然轻轻拂过,但却难以穿透这层无形的宁静,使书房更加如同与世隔绝的静谧空间。
墙上,一串串的古籍排列得井井有条,散发出一股岁月的沉香。在这沉静中,哪怕是最微小的声响都会变得异常清晰,如同此刻,如果有一根针不慎落地,其清脆的回音都会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回荡。
查沐汐坐在书桌前,她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然而,在这沉静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却像是被一阵狂风搅动,波涛汹涌。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她的面庞却依旧保持着那惯有的平静和淡然。
“是什么毒?”查沐汐的声音虽轻,但却像是巨石投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她问得急切,却也掩饰得极好,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情花之毒。”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情花之毒是世间最毒之首,也是最弱的毒。在一个人为情最难过的时候种入,爱人入骨,毒便会渗进骨里,不爱了,自然毒解。
“他爱的是谁?”查沐汐心中忽然涌现出这样一个问题。她的思绪飘回到与余小笙的多次交谈中,他的话语中似乎总是藏着一丝期待和向往,那种期待与向往,仿佛与他口中的\"爱人\"紧密相连。
查沐汐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余小笙心中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她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这份恩情让他将她视为亲人,对她的尊重如同对待长辈一般。
“一个七品县官的女儿,名为楼花落。” 墨轩景的声音如同微风轻拂过静寂的湖面,虽然平静,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他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查沐汐微微蹙眉,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像是冬日的寒风,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那她人呢?”她的问句简洁而直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墨轩景微微一叹,似乎在叹息那段已经逝去的岁月。“死了。”他补充道,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与惋惜。
他望向窗外,仿佛能看到那个曾经鲜活的女子,在得知小笙的死讯后,绝望地选择了自尽。
“她自尽于东南枝上。” 墨轩景的声音愈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他描述了那个悲痛的场景,楼花落身着一袭素白的长裙,孤独地站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下,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她抬头望向天空,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决别。
见查沐汐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原本柔和的轮廓变得异常严肃,墨轩景的心头微微一紧,似乎预感到了接下来将有一场风暴。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平静,继续说道:“是……是官府那边直接抓人的。他之前对楼家的小姐,也就是楼花落的妹妹楼花雨,意图不轨,犯了强奸未遂的罪行。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官府也是立即出动将他抓捕归案。”
“放肆!”查沐汐的声音骤然提高,犹如雷霆般在屋内回荡。她的手指紧紧捏住茶杯,那原本温润如玉的瓷杯在她的手中仿佛变成了坚硬的石头,被她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啪”的一声脆响,茶杯与桌面相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破碎声。茶水四溅,瞬间浸湿了桌面,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渍。
而查沐汐的目光则如刀一般射向墨轩景,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没有人前来通知本座?”她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墨轩景被她的气势所迫,不由得低下了头。
“楼花雨信誓旦旦说的。”墨轩景道,“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别人。小笙不让本王告诉你的,也拒绝让任何人继续调查,所以本王只保了他出来。”
“那次之后,他便和楼花落分开了。后来他回去找楼花落,却没想到碰到了楼花雨。她骗小笙,楼花落已经成为人妻。小笙伤心欲绝赶往禹都杀敌,被西域异族得知后,便给他种下了情花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