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年带着墨风和猴子等人准备离开之时,还想着将他在养济院内安插的两个眼线一并带走。
然而,温以缇却阻拦道:“还是将他们留着吧。必要时还能通过他们及时联系侯爷,况且,他们也会身手,不是吗?”
只听旁边的墨风立即笑着回应道:“温大人可以放心。他们两个的身手不差,您就把他们当做贴身护卫使唤就好。若是他们不听话,您就及时和咱们侯爷说,定能好好责罚他们。”
温以缇轻笑一声,说道:“那也不必,毕竟不是我的人。他们有着身手,这倒是一件好事。”
只听赵锦年吐出一句:“大可随意吩咐他们。”
说着,便带着人转身离去。
他们走后,七公主看着他们的背影,良久,才将目光收回,对着温以缇语重心长地说道。
“以缇姐姐,此前我说的那些,不过是想促进你们二人的盟友关系。虽说赵锦年此人在京城中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还有各种传闻,但我所说的倒也的确是事实。可人心难测,谁又能真正看透一个人呢?无论如何,你还是给自己留一手为好。”
看着七公主那般关心的神情,温以缇笑着道:“七殿下放心,我也没有那么傻。”
在州衙内的后院邵家,王芷珊愁眉苦脸地坐在房内,处理着内宅之事,她见身边的丫鬟走了进来,立即问道:“如何?温大人还是不收帖子吗?”
那丫鬟摇了摇头,随即道:“大奶奶,温大人昨日不是说起之后会邀请各家前往养济院小聚吗?到时候您再亲自找温大人解除嫌隙,不也更好?”
王芷珊放下手中的紫豪笔,再次深深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说道:“你不懂,若她收了帖子,证明还有心与我们冰释前嫌,但她没有收,就代表着她不肯原谅我们。”
此前在他们准备离城之时,突然被邵玉书拦下,说今日不出城了。
那个时候王芷珊就有所疑惑,还以为是邵玉书与温以缇商议好改了启程之日,但却没曾想邵玉书竟为了保住她们,直接将温以缇等人给卖了。
王芷珊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她也不好说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但归根结底终究是他们对不住温以缇。
不说两家还有着亲戚关系在,就说邵玉书许多事还得指望着温以缇,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邵玉书推行的许多告示和良策中,很多都是温以缇从中谋划给予的建议。
不然一个刚步入朝堂之上的世家子弟,又怎会如此娴熟地处理好政事呢?
王芷珊也很怀疑,温以缇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甚至来甘州时还未及笄,怎么脑子里有这么多的点子。
但随之一想,她是女官出身,后宫之中同前朝不分伯仲,比起她们这些内宅女子亦是强上太多,也算是情理之中。
收回思绪,王芷珊又抬头问道:“大爷如今在哪?”
那丫鬟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愤,随即缓缓道:“那黄姨娘又说肚子疼,大爷带了大夫过去看望。”
随即那丫鬟立即走到王芷珊身边,为她按摩起头来,说话的声音更轻了些,道:“大奶奶,不是奴婢多嘴,实在是那黄姨娘如今太过嚣张。您不管管?”
毕竟是自己的贴身陪嫁丫鬟,说话也更大胆一些,王芷珊自然不会怪罪。
她闭着眼睛,缓缓道:“管?怎么管?大爷如今可是没了温大人这个左膀右臂,很多事还得仰仗隔壁的宿州知州邵老爷,那黄雅宁可是他的外甥女,光靠这一点我们也不能做太过分。更何况人家肚子里还有了咱们大爷的孩子。”
丫鬟立即道:“大奶奶,生母如此得势,那生出来的孩子亦不会被教养得如何好。大爷是不会同意把孩子给您教养的,届时万一生的是哥儿,岂不是给咱们公子树敌,寻了个对头吗?”
王芷珊突然沉寂,随即再次有些冷意地开口道:“那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吧。”
见自家主子如此清醒不糊涂,丫鬟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随即,王芷珊又开口道:“对了,我让大爷去请温大人,他去了吗?”
丫鬟一脸不解,随即回应道:“大爷今日一直没出过门啊,况且奴婢也没瞧着他派谁出去,更别说去养济院了。”
闭着眼的王芷珊突然眉头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满与担忧。
此前,她便一直在心中谋划着两手准备。她打算以私下的交情向温以缇道歉。
再让邵玉书凭借他们二人的情分去说和。
可…相公这不知是怎么了,不就是做了一次亏心之事吗?怎还一直这般萎靡不振。竟然连找补都不会,再这样下去,这人怕是都废了。
如今外头可是在打仗啊,他这个知州整日浑浑噩噩,也就是对那黄氏肚子里的孩子上几分心,这怎么成?
王芷珊越想越觉得焦虑,她猛地睁开双眼,决然起身道:“走,带着补品,咱们去看看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