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赤离去不久,却又有一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沈兰猛地转身,怒目而视,“你怎么才来?我寻你半天了!”
来人正是李三娘,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我……我……”
沈兰本就虚弱,此时语气更加不好,“快说!”
李三娘想到什么,眼神中流露出坚定之色,缓缓开口道:“是我将那位小哥带到沈姑娘这儿的,因此,沈姑娘方才这才找不到我。”
“什么?是你带蒋郎来的?”沈兰双眼中满是警惕和疑惑,紧紧地审视着李三娘。
李三娘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着头,“正是,之前也是我把那位小哥带进养济院的。你们刚才说着话…我…便没过来。”
李三娘微微低下头,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仿佛在说,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不太方便有外人在场。
停顿了一会儿,李三娘又继续说道:“那位小哥此前通过您留下的方式联系到大壮哥,托我们将他带进养济院。后来他告诉我们什么来着…我也没听懂,只是听他和大壮哥说他那边出了什么事…什么变故,这才不得不来我们这避避风头,况且咱们大人是不让外人进养济院的,要不是大壮哥他还进不来呢!”
听着李三娘有些语气混乱的解释,沈兰倒是莫名的有些相信了。若是有什么诡计,早就备好一套说辞,何必这个时候答非所问呢。
这时,李三娘又开口道:“至于旁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那位小哥方才嘱咐我,遇到沈姑娘后,带给你一句话,并让我时刻在你身边,不要离您太远。”
“什么话?”沈兰皱着眉问道。
李三娘抓耳挠腮了好久,才想出来,“说是什么…那边骗了你们。他在为你们的未来寻出路,还是什么的。”
沈兰听这话,心跳砰砰加速。
难道是瓦剌那边出了变故?骗了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沈兰立即开口道:“你说谎!真出事了,方才蒋郎为何不告诉我?还要托你来同我说?”
李三娘立即回道:“诶呀,他不是托我给你带话。是说…是跟我说,若是他一会没空与你说,便让我告诉你。你没看着方才那个小哥跑急匆匆的离开了吗?定是去寻我家大人去了。我们大人好像交给了他什么事情。”
“你家大人?”沈兰焦急地问道。
“是…是啊,那个小哥来养济院后便直接寻了温大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现在那个小哥就是温大人手下的人。”
沈兰的眉头依旧紧锁,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三娘,突然问道:“那你一直提的李大壮,他人呢?今日为何也不见?”
李三娘站在那里,她的长相朴实无华,典型的憨厚妇女模样。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虽有些破旧,却干净整洁。肤色既不黝黑,也谈不上白皙。她的眼睛不大,却透着善良与质朴让人一看便觉得安心。
此刻,她被沈兰这么一问,显得有些慌乱,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她定了定神,开口解释道:“大壮哥这几日身子不适,被准了休养几天。况且,沈姑娘您也知道,今日都是那些官眷们的宴会,大壮哥一个男子也不方便出入啊。”
沈兰听后,仔细地打量着李三娘。
她和李三娘也接触过几次,知道她一直是个老实人,她的心中渐渐放下了疑虑。
这下沈兰算是彻底明白了。
估计瓦剌那边倒台想要算计他们,鬼赤在瓦剌那边的地位,因此,沈兰没有怎么多想便都信了李三娘的话。
蒋郎定是不得已投靠了温大人,也来不及与她商议,就连方才也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沈兰满心焦急,虚汗直冒,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鬼赤的身影,那个有着一半瓦剌血脉的男子。在大庆这样的血统是难以被接纳的,况且,蒋郎曾经还为了瓦剌人做了那么多事,大庆又怎会轻易地放过他呢?
温大人是真心想帮他,还是想利用他?
想到这里,沈兰的心愈发地沉重起来。
“不成,得想个法子给蒋郎立功,至少能让他在大庆安稳地生存下去才行。”
此时温以缇的院子里,回来禀报的李三娘,此刻全然没了先前在沈兰面前那老实巴交的模样。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媚俗泼辣的气质,与她那朴实的长相极不相符。
她站在温以缇面前,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见李三娘夹着声音,语气中满是讨好之意,“温大人,我之前犯的那些事,是不是也算是一笔勾销,以功顶罪了呀?”
温以缇微微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温以缇开口道:“没错,我既答应了你,自会说到做到。”
李三娘一听,立刻拍起手,“哎呦,温大人果然是言必出行之人。大人您就像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不仅人长得美若天仙,心地更是善良得如同菩萨一般。”
温以缇和温晴看着李三娘那副模样,都捂嘴笑了起来,
温以缇也并没有指出李三娘刚才说错的词,而是开口道:“之后也别放松警惕,别忘了,你还得跟着沈兰继续周旋。”
李三娘立即道:“哎呀温大人,您放心吧。不过是对付个小丫头片子,我有的是办法。”
温以缇微微点头,随即对着温晴示意。
温情立即上前,从怀里掏出两个金瓜子。
温以缇开口道:“之前是你立功顶罪,而之后这些,便是你替我做事的报酬。”
李三娘看着金瓜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得当即就要给温以缇磕头,温情怎么也拦不住。
李三娘边磕头边道:“哎呀大人,您真是好一个好官啊!您一定会有好人好报的,您放心,我李三娘说到做到,一定会帮大人好好做事的。”
温以缇点了点头,李三娘笨拙的行了一个礼,开口道:“那小的就先离开了。”
说着十分小心地捏着手里的金瓜子,离开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