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在一旁轻声劝道:“翠竹,您生什么气,咱们大奶奶又没有拿二姑娘送的狐裘,不过都是随意从库房里取的皮毛送去大房,没什么要紧的。”
翠竹还是觉着不痛快,她皱着眉头说道:“那不还是让他们得了便宜!”
那个时候,白夫人和大房得知温以柔收到了好些上好的皮毛后,那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府中传开。
虽没有立即差人来讨要,可那明里暗里的举动,却无不透露着他们的心思,隐晦地让温以柔乖乖地自己把皮毛送过来。
温以柔虽说性子温婉,但也不能任由她们拿捏。
更何况这是温以缇不远千里专门送来心意,谁也不能打这些皮毛的主意。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叫人从私库里寻些深色的狐裘送了过去,只说这是甘州送来的那些。
她们总不能来二房的院子,逼她把这些皮毛拿出来一一挑选吧。
不过,能收进库房里的,也都不是什么便宜的物件。
因此,白夫人虽然心中觉得温以柔手里定还有好东西,可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叫儿媳妇拿着东西贴补大房。
见东西没那么廉价,也只能作罢。
而今日,白大奶奶替白大郎系的那件狐裘,就是之前温以柔送去的那一件。
温以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渐渐回过神,开口道:“大哥这几日身子不适,夫人和大嫂自然紧张了些,无碍的。”
自她来到白家,便一直谨小慎微,只求能在这伯爵府站稳脚跟,不让家里担忧。
而后又因她一直没有身孕,便被白夫人有些嫌弃。结果好不容易怀上了,头胎竟生了一个女儿,更是让白夫人和白伯爷有些不喜。
幸好圣上给女儿赐名,这才使得二房在白家没有受到过多的苛待。
每每宫宴,宫里的帖子都必须带着白晨曦这个小娃娃,毕竟这可是圣上赐名,皇恩浩荡,旁的勋爵人家可甚少有这个待遇。
更别说皇后娘娘时不时的提起温以柔和白晨曦,还亲自抱着孩子亲昵了一会儿。
此前,白二郎升官的时候,府里的气氛便变得极为诡异。
大房那边,白大奶奶虽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温以柔却总是能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那一抹警惕之色。
白大奶奶的眼神时而闪烁,时而微微眯起,仿佛在盘算着什么,让温以柔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而白夫人更是隔三差五地叫温以柔过去伺候。
自从她有孕后,白夫人可是许久没有立过规矩了。
温以柔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着他们二房一朝得势,从而谋得这伯爵府的爵位。
谁叫世子体弱多病呢?尤其是从今年年初开始,白大郎的身子愈发不好,虚弱得厉害。三天两头便病倒,基本上每日都得换着不同的大夫去大房的院子问诊。
前几日,更是因为受了寒气,病情加重,险些下不来床。
白夫人担忧自己儿子的身体,本想今日宫宴替白大郎告假。
可白大郎自己非要坚持,说什么都不肯,这不,今日一整天,白家的人都没怎么理会过温以柔。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云灵和翠竹立即相视一眼,见温以柔点着头,翠竹立即开口道:“进来吧。”
房门被缓缓推开,温以柔自己院子里的小丫鬟先是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她脚步轻盈的迈了一步到门里,俯身道:“二奶奶,夫人派人来了。”
温以柔立即应了声,片刻只见一个老嬷嬷仰着头,带着不打眼底的笑意,匆匆走了进来。
她的步伐有些急促,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双手稳稳地端着个紫砂壶和白瓷碗。
二人先是行了一礼,那为首的嬷嬷开口道:“老奴见过二奶奶,奉夫人之命,特来给二奶奶送碗补药。
夫人还让老奴给二奶奶递个话,说是二爷最近忙于公务,连着好几日晚上未曾归家,让二奶奶当心些二爷的身子。若是能劝,便劝二爷好好歇息几日。”
温以柔浅笑着开口道:“好,我知道了,将东西放下吧。”
那嬷嬷不容拒绝的开口道:“二奶奶,夫人吩咐过老奴,要亲眼看着您喝完。”
翠竹和云灵顿时皱着眉,不悦地看向她。
温以柔则是缓缓起身,几步上前,轻柔地将紫砂壶里的补品倒入碗中。
而后摸了摸碗壁见是温热的,便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的又将那碗放回了原处。
翠竹见状,立即拿着帕子擦拭着温以柔的嘴角。
温以柔依旧浅笑着开口道:“我喝完了,陈嬷嬷可以回去向婆母复命了。”
陈嬷嬷明显愣了神片刻,没想到温以柔如此果断,她福了福身开口道:“那奴婢告退了。”
说着便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待人走了一会后,翠竹这才满脸紧张地开口道:“二奶奶,明知道他们不安好心,怎么能喝他们送的东西呢?”
云灵也担忧地上前,急切地询问道:“二奶奶,身子可有不适?”
温以柔轻轻摇着头,淡定地说道:“无碍,放心吧,他们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给我下药,终究不过是一些生子的方子罢了。夫人不是总盼着我给她生个孙子吗?”
温以柔说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