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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凡面色越发苍白,婳緔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烟柔漪则是越说越是刺耳:“你对得起那些背地里为你拼命、为你出生入死的东陵遗民吗!
对得起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人吗?
你说你不想当皇帝,不想用这身份去为东陵复仇。
可你别忘了,这天下容不下你的退缩!
诸国不会因为你的一句不想,就打消对你的杀意。
他们的野心是将东陵余孽斩草除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已经被卷入了这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
你以为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就能保全自己和家人?
你太天真了。
他们会以你为借口,对与你你相关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到时候你所谓的安宁生活不过是一场泡影。
你有着东陵皇室的血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若不想成为时代的弃子,不想看着身边的人因你而死,就必须勇敢地站起来,去面对这一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那里怨天尤人,说些冠冕堂皇却又无比懦弱的话!”
凌不凡被烟柔漪的话刺得满脸通红,他拳头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内心的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一起。
“你回答我!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烟柔漪越发愤怒,她拽起凌不凡的衣领,第一次在她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
似乎是悲痛,又或者是说不出的失望......
“你记得万振山吗?记得他吗!”烟柔漪声嘶力竭地吼道。
她那美丽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面对烟柔漪如此凌厉的质问,凌不凡不禁微微一怔。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闪过,但无论如何努力去回想,却始终无法清晰地勾勒出那个人的面容和身影。
“忘记了吧!你竟然真的忘记了!”烟柔漪见状,心中的悲愤更甚。
她紧紧抓住凌不凡衣领的手愈发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通过这双手传递给他。
“像他那样正直、重情重义的人,你又怎么会了解?
就因为你,他失去了生命!
就在那繁华的乾京城,他永远闭上了双眼!
只因为他不愿意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害怕给你带来麻烦,甚至担心自己会成为你的累赘,他这位堂堂的一代宗师,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惨死在乾京!
而且还是死在了你的眼前!
这些你难道全都忘了吗!”烟柔漪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向凌不凡的心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凌不凡的灵魂。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随着烟柔漪的讲述,一段被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大地。
一个形如乞丐般的老人,他满脸污垢,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
凌不凡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当时见到这个老人时的情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他清楚地记得,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的绝望和无助,以及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
“你知道他为了你,在那暗无天日的狱中忍受了多少屈辱和折磨吗?
那些日子对他来说,简直比猪狗还要凄惨!
东陵那十万无辜百姓的鲜血至今尚未流干,他们的冤魂仍在四处游荡,等待着你的降临!
可是你呢?
你居然连他都能忘得一干二净!”烟柔漪越说越是激动,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当年皇城陷落时,多少宗亲咬断舌头也不肯泄露你的下落?
你舅舅带着三百死士在皇城断后,肠子流出来还攥着大纛不倒——现在你说不干了?\"
她一把甩开凌不凡,使其直接瘫坐在地,婳緔想扶却是被烟柔漪厉声呵道:“你不准扶,你若是扶他我断你双手!”
婳緔犹豫了一下又默默的退了几步,望着那有些恍惚的自家相公,她美眸中隐约有泪水闪过.....
\"这其中的残酷你又知道几分?
连其他人都未曾幸免,你一个皇子却还抱着天真的幻想!
那些连墓碑都不能有的义士,到死都相信他们的陛下会带着麒麟印卷土重来!\"
烟柔漪从袖中猛地一抖,一卷血书应声而出,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指印竟泛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泽。
她紧紧握着这卷血书,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道:“东陵的十几个据点啊,整整六百人的联名请战血书!
他们为了凑齐军饷,甚至不惜将自家的祖坟都给刨开!”说着,她手中染血的绸布不经意间擦过凌不凡的脸颊,仿佛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而你呢?”烟柔漪怒目圆睁,直视着凌不凡,“你竟然要把他们定义成史书里的乱党!
让他们的妻儿从此世世代代背负着反贼的恶名,在金国的娼妓院里受尽屈辱、沦为奴隶!”
听到这番话,凌不凡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紧闭着双目,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似乎正在竭尽全力去消化烟柔漪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些如尖刺般锋利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久久难以平静。
许久之后,凌不凡终于睁开双眼,他望向四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茂密丛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烟柔漪,苦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可是如今东陵已然覆灭,你认为我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难道仅凭我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吗?
曾经那么强大的东陵都难逃厄运,我又有何能耐去改变这一切呢?
说再多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凌不凡紧紧地握着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对于眼前的局势,他实在难以产生太多的共鸣和情感投入。
毕竟,他自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东陵皇室成员,若要让他拿自己的妻儿老小去冒险争夺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他的观念里,东陵一直以来都是个无比强大的帝国,拥有广袤的疆土、繁荣的经济以及众多英勇善战的将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庞大帝国,竟然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分崩离析。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他不禁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他不过只是一介普通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又怎能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呢?
更令他忧心忡忡的是,随着东陵的覆灭,他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可以预见,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来自整个天下各方势力的疯狂围剿。
那些传说中的大宗师们恐怕也会纷纷现身,将矛头对准他这个与东陵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之人。
一想到此处,凌不凡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重,仿佛压着千斤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烟柔漪忍不住皱起眉头:“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东陵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吗?”
凌不凡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烟柔漪,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怎么样。
关于东陵复国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从今往后,你不必再担忧我是否亏欠于你,而我也无需再为此事耿耿于怀。
就让我们彼此都放下过往的恩怨情仇,从此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况且,你不也一直对东陵的国君心怀怨恨吗?”
听到这番话,烟柔漪那美丽动人的眼眸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她最终还是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凌不凡所说的每一句话。
的确,她心中对于东陵国君的恨意由来已久,如今东陵已然灭亡,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当亲耳听到凌不凡说出这些决绝的话语时,她的心底深处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失落与惆怅之情。
“相公.....那我们去哪?”婳緔满脸担忧。
凌不凡似乎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这一刻自己似乎连家都没了,他强行打起精神:“回大乾.....见到你姐姐她们再做打算吧,走.....”
没有再纠结其他,凌不凡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想回到大乾找到自己的娘子她们,见到她们自己才有心情思考,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么现在最危险的绝对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家室.....
相比起那传说中的东陵,那些人统统都无法与自己家中的娘子相提并论。
婳緔轻抿嘴唇,目光投向面沉似水、毫无表情的烟柔漪,心中略微挣扎后,还是决定默默地跟上前去……
看着眼前那个被孤独笼罩着的身影渐行渐远,烟柔漪美丽的眼眸之中,悄然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相公……”没走多远,婳緔忽然伸手拽住了凌不凡的衣袖,轻声问道,“你……此刻心里究竟是如何作想的呢?”
凌不凡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道:“我不知道……关于此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没有答案。”
“相公莫非是因为担心姐姐她们,以至于根本无暇思考其他事情吗?”婳緔眨动眸子,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凌不凡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凌不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点头道:“如今这局势,各国想必都已经在四处搜寻于我,而以他们的心性,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家人和娘子……
緔儿,其实关于我的真正身份,你是否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婳緔面露愧疚:“相公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我......”
“别说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跟你没关系,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怎么洗都是洗不掉的......”
凌不凡没有怪罪任何人,他也没有权利去怪谁,只能是过于狗血......
婳緔松了口气,她抿嘴道:“相公心里多苦妾身知道的,不管相公如何选择妾身都跟随左右,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刚刚烟柔漪的话你别过于在意,她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嗯.....我不需要你们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
所以这种事情就别牵连她了,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先回去吧,”
凌不凡轻抚了一下婳緔的青丝,婳緔再也无法矜持,内心的压抑在凌不凡温柔的话语下土崩瓦解,她扑在凌不凡怀中忍不住抽泣起来:“相公,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若是早点告诉你,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都是我的错.....”
看见凌不凡这般模样,婳緔的自责就越多,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好像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颓然,如果自己早点把真相说出来,或许他就能改变很多事情.....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因为凌不凡身份的暴露,意味着诸国都会将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连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把握保全凌不凡。
凌不凡只是轻轻安慰着婳緔,直到她不再抽泣后,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緔儿别怕,他们想杀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天下这么大,难道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走吧,我们先找到快马回去,至于其他的想别想。”
尽管婳緔看出了凌不凡是强颜欢笑,可在这般轻松的语气下,她也渐渐的把情绪收起,她擦去泪水认真道:“相公说的不错!我们这就回去!”
二人没有再悲观,而是选择回大乾!
两人就这般直奔大乾而去,上天也好像在眷顾二人,大雪越发的大,这也让他们的行踪变得隐秘!
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两人总算是到镇远关了!
巍峨高耸的城门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敞开着,仿佛完全不惧怕金国铁蹄的肆意践踏和侵犯。
而大乾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这般的胆量和气魄,几乎全都要归功于一个人——凌不凡。
正是由于他的存在,才使得大乾具备了这样强大的底气。
然而此刻,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凌不凡的画像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悬挂在了城门上方。
过往的行人稀稀疏疏,但几乎每一个路过此处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驻足凝视那幅画像片刻。
每当有人看到这幅画像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望着城门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大乾百姓们的内心深处可谓是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曾几何时,凌不凡是大乾全体将士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人物。
他率领着众将士南征北战、冲锋陷阵,屡次创造出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
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令人心潮澎湃。
对于生活在边关地区的百姓来说,凌不凡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和骄傲。
因为只有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战争残酷与动荡不安的人们,才能深切体会到凌不凡所带来的那份安宁与守护是多么的珍贵和难得。
只要一提起凌不凡这个名字,人们的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仿佛所有的恐惧和忧虑都会瞬间烟消云散。
只可惜世事无常,昔日的英雄如今竟沦为了被朝廷通缉的“东陵余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也令无数人为之扼腕叹息。
人们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这位曾经拯救过大乾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功臣,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无论如何,凌不凡在大乾百姓心中留下的深刻印记永远都不会磨灭。
而在边关将士的内心,凌不凡就是大乾的战神!率领着他们大破金国,让金国的将士闻风丧胆!
可现在这个人却成为了所有大乾人心中永远的痛!哪怕他们不想与凌不凡为敌,但是也不得不接受着残酷的现实!
那就是整个大乾的敌人!
“走吧,别被人认出来了......”婳緔低声说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凌不凡点了点头:“别走正门,我们晚上再进去,不然肯定被查!”
婳緔对于这个决定也表示十分赞同,于是两人便一直耐心等待,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才开始行动。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城中并非易事,但由于长期待在镇远关,对于此地的布防情况早已了然于心,因此心中多少还有些底气。
最终,经过一番观察与寻觅,他们选定了一处相对防守较为薄弱的城墙地段,并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没有耗费太多力气便成功潜入了城中。
然而,一进城内,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原本城中的百姓数量就颇为稀少,此刻更是寥寥无几,使得这种压抑感愈发强烈起来。
只见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紧闭门户,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神色慌张。
而那些为数不多的百姓们,口中所谈论的话题无一不是关于东陵余孽——凌不凡。
众人言语之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不安之情。
“唉,也不知道这个凌不凡究竟是否真如传闻所说乃是东陵余孽啊?
若是果真如此,那咱们大乾恐怕就要大祸临头咯!”一名百姓满脸愁容,忧心忡忡地叹息道。
“可不是嘛!听闻他率领着大乾以及陈国的军队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倘若他当真怀有复国之念,那么其他各国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大乾的!”旁边另一人随声附和,语气中无不一副料事如神的感觉。
“哼,管他呢!
反正这家伙横竖都是个该死之人。
只要他一命呜呼,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否则,倒霉的终究只会是咱们呐!”又有一人愤愤不平地嚷嚷着。
“对对对,正应了那句老话:‘死贫道不死道友’!就让那凌不凡去承受所有的罪过吧!”其余人纷纷点头称是,仿佛这样便能将内心的惶恐稍稍驱散一些。
凌不凡与婳緔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阴暗的小巷中,避开众人的视线。
那声声关于他的议论,如冰冷的风,吹得他心里满是苦涩。
曾经被视为英雄的他,如今却成了人们口中的祸端.......
这种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吧......
婳緔紧紧地挽着凌不凡的手臂,害怕一松手自家相公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见他颤抖的身子也是轻轻拍了拍。
她的眼神中除了担忧,更多的是温柔,仿佛在告诉凌不凡,无论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不再做过多的停留,二人选择穿过略显喧嚣的黑夜.....
“站住!站住!”这突如其来的喝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令凌不凡与婳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要知道,他俩方才踏入这座城池不久,怎么会如此之快地就暴露了行踪呢?
难道城中早已布满眼线不成?
就在凌不凡与婳緔暗自思忖是否应该立刻着手反击之际,那些呼喊之人竟如一阵疾风般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仿佛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一般。
这一番出人意料的举动,使得凌不凡和婳緔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两人还是迅速做出反应,身形一闪,宛如鬼魅般躲入了旁边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之中。
借助着小巷内那浓重的阴影,他们悄然隐匿起自己的身影,同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外面那场紧张激烈的追捕行动。
只见一名女子正脚步踉跄、气喘吁吁地拼命奔跑着。
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已是精疲力竭。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紧紧背负着身后的那把长剑,不肯有丝毫松懈,艰难地向前迈动着步伐。
而在这名女子身后紧追不舍的,则是一群来势汹汹的人马。
其中不仅有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大乾士兵,更有不少身着寻常服饰的神秘人物。
这些人手执熊熊燃烧的火把以及各式各样锋利的兵器,其身手更是异常矫健敏捷,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
正当凌不凡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场追逐战之时,他的目光突然被队伍前方那个为首之人所吸引。
他喃喃自语道:“和汇???”
“和汇?相公竟然认识他?”婳緔微微蹙起秀眉,面露疑惑之色问道。
“我又怎能不认识呢!
他可是金陵城的一名捕头,据我所知其身手大概处于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一个金陵的捕快怎会跑到这偏远的边关来……”凌不凡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倒是曾听怜儿提起过这个人……”婳緔的目光稍稍眯起,仿佛也从记忆深处搜寻到了关于和汇的一些信息。
凌不凡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他的目光在和汇以及那个被追逐之人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还是定格在了那个正拼命奔逃的身影之上。
尽管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但仅仅只是那匆匆一瞥的背影,就已经让凌不凡感到无比熟悉。
“该不会是姜媚怜吧……”凌不凡忍不住皱起眉头猜测道。
“应该不是……怜儿的身形要比她高挑一些。不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婳緔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自己那精致的下巴,一边竭力地回想着过往的经历。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究竟是谁……”凌不凡一脸纠结地喃喃自语道。
忽然二人皆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个名字:“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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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乖乖地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说是武国公府上的人,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为难姑娘半分!”冲在最前方的和汇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着。
然而,那位女子却仿若未闻一般,根本不予理会,只顾埋头一味地狂奔。
此刻的她,脚步已略显踉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但即便如此,她仍旧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和兄,万万不可让这女子逃至关外啊!
一旦她跑出镇远关,那就如同鱼儿跃入大海,再想将其擒获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届时,世子定会降罪于咱们的!”和汇身旁有人焦急地提醒道。
听到这话,和汇狠狠地咬了咬牙,面露难色地道:“话虽如此,可咱们终究也不能轻易取了她的性命啊!
要知道,此女乃是出自武国公府,若真伤了她的性命,日后见到武小姐时,叫我如何跟人家交代?”
对方闻言,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压低声音说道:“和兄,事到如今,武家已然是自身难保!
咱们可是一直追随公子的人……
所以做起事来,自当一切以世子为重,凡事都需优先考虑世子的利益才对啊……”
和汇听后,脸色愈发显得犹豫不决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因焦虑而紧绷的面庞不断滑落。
武国公府如今的处境艰难,但毕竟是武国公。而且还有一个武瑶,哪怕她再是罪人,那也是宗师!
而且真要对其府上的人痛下杀手,心中实在不忍......
然而,旁边那人的话也如同重锤敲击在他心头,若是违背了世子的命令,自己怕是也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他内心挣扎之时,春香看准了前面一处狭窄的小巷,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闪身钻了进去。
和汇见此情形,面色骤变,毫不犹豫地拔腿便朝着那逃跑之人疾奔而去,与此同时,其身旁众人亦是扯着嗓子高呼起来:“千万别让她给跑了!”
刹那间,那些个侍从们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纷纷涌入那条蜿蜒曲折、幽深静谧的小巷当中!
只见这条小巷地势复杂,道路崎岖不平,两旁的墙壁高耸入云。
而春香则凭借着自己对这片地形的了如指掌以及身轻如燕的敏捷身手,如同一只灵活的飞燕般在狭窄逼仄的巷子内急速穿梭。
不过,那和汇一行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们紧紧咬住春香不放,穷追不舍。
就在春香一路狂奔之时,突然间,一道寒光从暗处疾驰而来,竟是一把暗器直直朝她射来。
春香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击中脚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心头猛地一沉,暗呼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呛”的一声脆响!
趁着这个间隙,和汇已然迅速逼近到春香身前,只见他探出右手,五指成爪,径直朝着春香抓去。
春香反应极快,瞬间反手拔出腰间佩剑,手腕一抖,剑刃化作一道闪电,直直朝着和汇刺去!
和汇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锋利的剑芒裹挟着丝丝寒气扑面而来,令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千钧一发之际,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下意识地向一侧猛闪过去,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经此一招,和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意,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暴喝一声,同时伸手抽出腰间所佩长刀,舞动如风,对着春香便是一通疾风骤雨般的连续猛攻!
面对和汇如此凌厉凶狠的攻势,春香虽身为女子,但却毫无畏惧之色。
只见她娇躯微转,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或挑或刺,或劈或砍,将和汇的每一招都巧妙化解开来。
一时间,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场面异常激烈。
她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堪堪挡住和汇的长刀进击。
刀锋与剑刃碰撞,火星四溅,回荡在狭窄的小巷之中。
和汇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长刀带着呼呼风声,他不断变换着招式,时而直刺,时而横斩,时而下劈,试图寻找春香防守的破绽。
而春香则像一只灵活的燕子,在刀光剑影中轻盈地穿梭闪避。
她脚步虚虚实实,时而向前突进,时而向后急退,手中长剑灵活多变,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和汇的进攻。
在一次和汇的横斩中,春香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刀锋。
就在和汇那招式停顿、其身躯微微前倾的刹那之间!
春香目光一凝,手腕猛然发力,原本下垂的长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急速上扬。那剑尖闪烁着寒光,恰似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和汇的咽喉疾刺而去。
和汇见状,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慌忙向后仰身,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也迅速回撤,犹如一道闪电般横在了自己的咽喉前方。
只听得“叮”的一声清脆响声传来,长剑与长刀再度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溅起一串火星。
然而,春香的这一剑威力实在惊人,尽管和汇及时做出了防御动作,但她的剑尖还是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擦着和汇的脖颈飞速划过,瞬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微而醒目的血痕。
和汇顿感一阵刺痛袭来,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娇小柔弱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能够施展出这般凌厉狠辣的剑招。
此刻,他深知绝不能再有丝毫的轻视之心,于是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随着和汇攻势的骤然加强,他手中的长刀舞动起来越发威猛有力,每一刀挥出都带起阵阵呼啸风声,仿佛一只下山猛虎张开獠牙,欲将敌人撕碎吞噬。
一时间,狭窄的小巷之中到处充斥着凌厉的刀风和令人胆寒的杀气。
春香面对着和汇愈发凶猛狠厉的攻击,顿时感到压力倍增。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半步,反而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她内心越发焦急,后面的人马越来越多,她不能输!
一旦落了下风,后面等待她的必将是绝境,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自家小姐交给她的东西绝对不能交出去!
自家小姐可还等着她!
在激烈的战斗中,春香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和汇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经过连续十几次惊险的招架之后,她开始逐渐摸透了对方的攻击节奏。
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她的脑海里形成清晰的脉络。
就在汇又一次高高举起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作势要向下猛劈之时。
春香目光敏锐,瞬间捕捉到了这个破绽。
她身形忽地一矮,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眨眼间便从和汇的身旁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长剑顺势反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和汇的后背狠狠刺去。
刹那间,一股凌厉无比的剑风呼啸而至,直逼和汇的后心。
和汇心头一惊,顿感不妙。
他来不及多想,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本能地猛然一个转身,双手紧握长刀,横着用力一挥,企图阻挡住春香这致命的一击。
只可惜,春香的出剑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尽管和汇反应迅速,但他的长刀也仅仅只是挡在了剑身的中部位置。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火星四溅。
紧接着,一道血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和汇的腰间,鲜血如决堤之水一般,缓缓流淌而下......
好片刻后,这才隐约间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汇忍不住咧开了嘴,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还是强忍着剧痛,咬着牙称赞道:“好剑法……”
“别再玩了!一起上!”季然皱眉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些死侍们也都围了上来,将春香团团包围.....
春香背靠着墙壁,眼神中满是决然和不甘。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低声道:“你们这些狗贼,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此刻她的眼中已经没了逃跑的念头,只是想起未完成的事情内心无比自责。
和汇内心微微叹息一声,正准备动手,旁边的季然却是抬手:“等等!先别杀她,我有话要问她......”
和汇闻言,只是默默站到一旁开始抹药.......
季然望着春香闪过一抹欣赏:“姑娘,剑法不错啊,就是跟错了主子......”
春香冷哼一声,握着的剑越发紧,目光开始寻找着突破口......
“别找了,今日你想逃是逃不掉的,你若是愿意把东西交出....”季然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春香呸道。
“想都别想,我春香就是死也不会把东西给你们,动手吧,杀一个够本,两个就是赚的!到时候我家小姐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你们等着吧!”春香怒声道。
“哟.....还你家小姐呢,虽然她是宗师,可也就只是宗师了,如今诸国皆是下达了抓捕令,抓捕东陵的余孽,而你家小姐难道还能与诸国为敌?
她若是能保全自身再说吧,不过这武小姐的丫鬟就是漂亮啊,你若是把东西乖乖交出了,我不杀你如何?”
“大人,万一这小丫头在路上来个鱼死网破,或者把事情泄露出去怎么办?
虽然如今武家自顾不暇,可如今的大乾国君.....
留着她终究是个隐患。”
“是啊,大人,要不干脆杀了,这样也没人知道啊.....”其他死侍也纷纷附和。
季然面色一黑,怒骂道:“住嘴!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