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各个直呼头疼。
灵悠悠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来后就嚷嚷着要听云霞仙子的故事。
茅山道士云幻道长却邀请大家到茶室相见。
茶室的布置十分雅致,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中,宁静而舒适。在茶室的中央,一张长长的木桌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鲜艳的鲜花,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墙壁上挂着几幅古色古香的字画,增添了几分文人气息。
灵子华对这样的氛围,特别钟情,早早坐在一旁,等着道长亲手点茶。一胖一瘦的徒弟站立在师父的两旁,帮着倒茶和烧水。
灵悠悠仔细端详着两位徒弟,想看出他们是符咒所化的蛛丝马迹,看了半天,也没有瞧出端倪。这两位和真人一般无二。灵悠悠非常怀疑云幻道长所言的真实性。
窗口处还挂着一只鸟笼,翠皮鹦鹉在里面跳得正欢。
云幻道长对徒弟说:“去把鬼婆带进来,还有她女儿。”
君若箫笑道:“道长原身也是鬼族,这鬼婆在鬼国的法力如何?”
云幻道长一丝不苟地点茶,头也没有抬,慢悠悠地说道:“和我还是黑煞的时候相比,她还是要差一截的。不过,已经算是鬼族中的高手。”
“等下,贫道先审问,你们再补充。至于如何处置他们,我们共同商议决定。”
君若箫见道长通情达理,毫无架子,而且对大家是完全地信任,内心深处,感觉很温暖。被子华戳伤的心,好像又活络起来了。
鬼婆身上被贴着符,直挺挺地走进来,被瘦子一把按在靠窗口的凳子上。水灵灵的神秘女子,慢慢走进来,皱着眉头,坐在鬼婆旁边。
“鬼呀~”笼中一直在跳舞的鹦鹉突然厉声尖叫,吓得花弄影一下站了起来。
子华忙道:“不用怕。是鹦鹉学舌而已。”
云幻道长笑道:“我可不会这么大惊小怪。这个鹦鹉比我还机灵,哪里是学舌,分明是恶作剧!”
鹦鹉在笼中啾啾笑出声来,花弄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忙站起身,远离鹦鹉,坐在了灵悠悠的身边。
悠悠好奇地走近鹦鹉:“你倒是有趣!”
“小丫头也不错!”鹦鹉对答如流,逗得大家都笑起来了。
“别捣乱!”云幻道长呵斥道:“小心中午不给你饭吃。”
“你这小道士!总是拿吃食威胁我老人家!小心恶有恶报!”鹦鹉声音又尖又高,分外刺耳。
灵悠悠问道:“道长,你身边都是奇奇怪怪的有意思的人和事啊。那么晚上再给我们讲讲这个鹦鹉的故事吧?”
云幻道士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你们一直打岔,吃饭前也审不完的!”
灵悠悠吐了吐舌头,乖乖走回原位坐下,拍了拍花弄影瘦削的肩膀,以示安慰。
云幻道士一弹指,封住鬼婆嘴巴和眼睛的符纸应声而落。鬼婆不停转动着小小的三角眼,打量四周,当看到身边的女子时,才失声道:“你也被他们抓起来了吗?”
女子柔柔地说:“倒是没有。他们一直以礼相待。我哀求道长放了婆婆你,这才被他们带进了山庄。”
鬼婆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看着道长:“你今天最好把我弄死,但凡我有丝毫机会,都会缠着你,让你不得好活!”
云幻道长揉了揉耳朵:“吓唬谁呢!若不是你闺女求情,你早就进入贫道的逍遥瓶中了。让你在里面享受逍遥~散!”
鬼婆脸色一紧:“什么是逍遥伞?”
“就是让你一直在逍遥——全身骨架敲打散落——逍遥——散架中循环,比地狱道还恐怖的空间!你要不要试一试?”
“那你还是最好把我弄死!”
“你已经是鬼了,怎么老想着死死死的。鬼死了,会变成魈馗,会很悲惨的。”
鬼婆哼了一声,倒是不再还嘴。
云幻道长品了一口茶,连声叫好,摇头晃脑问:“姑娘,你先讲讲你求情的理由吧。我们再看看如何处置这个老鬼。
女子看似非常柔弱,圆圆的脸,苍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动人。
腰只盈握,纤细苗条。淡淡的黄色衣衫,衬着如山涧旁的雏菊,我见尤怜。
“这位真的是我的婆婆。我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爹爹是地方县吏,母亲饱读诗书,还经常写诗,在地方上很是出名的才女。婆婆早年丧夫,我爹爹就把婆婆接到家中陪伴她的女儿和外孙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很是幸福。”
“而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我这个祸水。”
“一次出门踏青,我没有听母亲的劝说戴上斗笠面纱,想着在偏僻树林湖泊之间,没有什么人,所以就把斗笠扔在马车上,和小花一起,采花摘叶,正玩得起劲,突然听到马匹疾驰的声音,不及回避。被马上的将军一眼看中。”
“之后,将军百般纠缠,爹爹和他官阶相比,差得太多。那位将军的姐姐还是皇贵妃。我见他就不喜,五大三粗不说,完全听不进道理。”
“爹爹心疼我,直接拒绝了将军的求娶。这下,我的全家都受到了牵连。爹爹被莫须有的理由发配边疆,母亲被卖到教坊。婆婆着急下,击鼓叫冤,被官差当场打死!”
说到这里,女子泪眼婆娑,更加可怜。灵悠悠一拳打在桌子上:“还有没有王法?”
云幻道士心疼道:“我的金贵金贵的桌子啊。——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王法了,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鬼婆婆僵硬的脸上,也现出凄凉之意。
“我一看,当场就疯了。直接跑到江边一口气跳了下去。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这个红颜祸水死了,爹爹母亲就不会厄运缠身了。”
”正在弥留之际,水中出现了一道光,一位仙人踏波而来。他手中抓着一只美人鱼,对我说:这只美人鱼有很强的法力,可以替你报仇,不过前提是要吃了你。还有一种选择,你吃了她的妖丹,自我修炼成法力高强的人,为亲人报仇。”
“然后,仙人就坐在水中,边喝酒,边等我的选择。我毫不犹豫说,让她吞了我吧。我自己就饱受了被他人压迫、吞噬之痛,不想别人再遭受同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