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大秦:我摊牌了,我是始皇嬴政 > 第105章 儒之仁爱,墨之兼爱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05章 儒之仁爱,墨之兼爱

上古对于天是无比敬畏的。

但凡出现点疾风骤雨,闪电雷鸣,巫者都要祭祀起舞一番。

后随巫祭转人祭。

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谈殷商王室有多么嗜杀。

哪怕是民间,修桥、铺路、盖屋、祭宗祠等等,往往都是要用奴隶献祭于上天的。

因为无论干什么,只要涉及到【动土】二字,就必须得心怀敬畏,执行人祭。

而殷商的统治,人祭本身也是重要的核心组成部分。

直至姬周灭商,周公废除了人祭,转而施行周礼。

然而。

民间的殉葬和陪葬之风,仍旧在延续。

区别在于。

部分地区慑于礼法限制,遂用草人陪葬,谓之【刍灵】。

后又转而更换为陶俑。

于是。

孔子提出: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孔子斥骂第一个使用陶俑作为陪葬之人,应当断子绝孙。

毫无疑问。

孔子对此非常生气!

原因是什么呢?

有人猜测陶俑价格高昂,孔子生气是贵族奢靡厚葬,压榨民生太过。

实则并非如此。

孔子确实提倡厚养薄葬。

然而。

礼葬本就是儒孝的关键一环,大行之,也未尝不可。

孔子真正生气的原因。

乃是陶俑与人,太类似了。

今天陶俑可以代替草人的周礼刍灵,明日就会有贵族用真人奴隶替换陶俑,再度兴起人祭之风。

故。

孔子方才大怒!

综上。

孔子排斥人祭,维护周礼刍灵(草人)代之。

其信天服命。

遂仲尼有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何也?

众所周知。

孔子有弟子颜回和子贡。

颜回尊天顺命,却一贫如洗,死后有棺无椁。

子贡从来不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什么天不天,命不命的,全当不存在。

可子贡却一生富足有余。

因此。

孔子才会提前言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再观老子……

老子认为【道】先天地而生,实乃万事万物的规律。

如生老病死。

如四季轮转。

此皆为有无相生,道法自然。

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尊道而行,没有感情,对于世间万物皆是一视同仁的。

至于同为道家的老庄。

庄子就很简单了。

天地为主宰,人力是无法改变天运的。

既如此,那还整天担惊受怕,求天求地个什么劲儿呢?

不如直接开摆,爱咋咋滴。

谓之:知天,安命也。

荀子要更进一步,其提出了天人相分,甚至于人定胜天!

曰: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划重点。

制天命而用之!

意为与其歌颂天命,不如找到天地间的运行规律,尔后控制天命,使用天命。

毋庸置疑。

荀子要更加的经世大胆,外加重视人为、人事。

而墨翟的天志,一句话便可概括。

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

即:上天希望世间的人们都能互爱互利,绝不希望世人全部互相仇恨残害。

所以。

墨翟以此提出了交相利,兼相爱。

墨翟信天,却不信命。

在他眼中,天地鬼神,犹如人心之中的良知也。

纵横家的鬼谷子,则言及天势。

世界万物,无外乎捭阖之理,所以捭阖乃天地之道。

谋定起势。

谓之连横,合纵。

兵家天全,缘自兵者,全为上策,破而次之,追求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全胜。

农家天时,以节气之分。

阴阳天象,上承古之巫祝,下继观星之学说。

法家天刑,或为天宪,赏惩在手,言出法随,可匡万民。

至此。

便可看出诸子百家对于【天】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以及运用。

对于天命的相关解释。

绝非儒家的专属权力。

此刻。

毛亨的表现,难免让周围众多百家学仕,极其的有意见。

墨学者:“哼!我墨家之言若都是谬论,那儒家之言,便是妥妥的蛊惑人心。什么天人相应,有关上古三皇五帝的功绩和灾异,你别回避啊!”

法家名仕:“呵呵,毛亨看来也没有学到荀子的真本事,还首徒呢?瞧瞧人家韩非和李斯两大法之大才,他这首徒的份量明显不咋地!”

纵横学派:“儒家之人,现在确实口气越来越大了,连天命都敢一以贯之了,这是要吞并我们啊!”

道家人宗:“毛亨狂徒,跟个关中小辈辩经打成一比一,居然还敢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所谓。”

阴阳学者:“我阴阳家的观星学说怎么就满口胡诌了?依我看,毛亨的天人相应才是真正的鬼扯连篇,他居然还想代为定性五德始终说……你脸咋那么大呢?”

……

毛亨犯了众怒。

诸子百家的大半名仕,纷纷开始口诛笔伐起来。

又当又立!

既各种贬低阴阳家,又想用儒家的概念,定论阴阳家的五德始终说。

毛亨的吃相,属实有些太难看了!

但……

事实上毛亨也并非想要刻意的激怒在场百家名仕。

他的表态,本是儒家的基础共识。

儒家八派,对于阴阳家本就瞧不上。

还有那些方士定性的五德始终说,也的确谄媚附上,必须抨击之。

毛亨认为应当拨乱反正。

有问题嘛?

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便是儒墨之争。

墨家的非命非乐,直扎儒家肺管子。

毛亨肯定要进行驳斥的。

他的每一个行为单拎出来看,都是没毛病的。

麻烦就麻烦在……

扶苏顺势用墨家天志、阴阳天象、纵横天势、道家天无几个名词,轻易裹挟了在场的百家名仕。

一下把毛亨给推到了对立面。

进而形成了当前的局势。

“好心机,好手段。”

毛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你这小辈,很会祸水东引,起势压人。可惜……这些旁门左道,并不能决定你我之间的胜负。你想击败我,终究还是得口头上见真章!”

毛亨承认他一不小心有点着了道。

却也无伤大雅。

稷下学宫。

百家争鸣。

今天你骂我。

明天我骂你。

辩来辩去,受些非议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毛亨表示他也是此间老手了。

这点小场面,还影响不到他的心性决断。

“前辈,我引入百家齐鸣,并非是要借助外力。”

扶苏想了想,道:“我只是想要表达,儒家在天命解释权方面,绝非唯一的。你们可以有天人感应,阴阳家也可以有天象观星说,各有各的依据,凭什么你儒家就一定是对的呢?阴阳家承袭古之巫祝,同样底蕴深厚。”

阴阳家分离于道家。

就像法家出自儒家。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乃是东方文化思想的一大特征。

“呵呵!”

毛亨拂袖道:“我儒家秉承孝义,施以仁爱,又为当世显学,区区阴阳家有何资格与我等相提并论?”

“天人相应,灾异警戒,劝慰天子应当行德政、仁政,方可四海升平,万民安居乐业。”

“这又有哪里是错的吗?反观阴阳家有孝义仁爱吗?他们那所谓的天象观星说,除了蛊惑媚上,还能有何作用?”

“还有墨家……现今已然一分为三的学派,与我儒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

毛亨彻底放飞了自我。

你说我鄙视百家。

嘿!

那我还真就鄙视了!

又能怎样呢?

天人相应,以祭祀封禅为基础,天谴灾异为警戒,德政仁政为目的,匡恶法、扶民生,绝对是正确至极的学说!

理论,逻辑,道义。

毛亨全部都占据了制高点。

谁能与他争?

阴阳天象?墨家天志?纵横天势?道家天无?

不好意思!

毛亨表示他并非针对性的瞧不上谁!

而是在场的各位,都是渣渣。

顿时!

整个辩经宫室内,许多百家名仕再度开始了狂喷不止。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你儒家的谦让之风,现今都已交给老祖宗了是吧?

狂妄至此!

你毛亨居然还说秦皇心无敬畏!

你毛亨轻视百家,又当敬畏二字何存焉?

半晌后。

在荀子次徒浮丘伯带人的连连安抚下,百家名仕们才总算有所消气,暂且安静了下来,让辩经得以继续。

扶苏抬眸道:“前辈,在我看来,儒家之仁爱,实乃小爱也!”

天人相应,以孝义仁爱为目的。

如果儒家仁爱为小爱。

那么天人相应的权威就会被削弱。

阴阳家的天象观星说,自然就会此消彼长。

扶苏这才叫真正的另辟蹊径!

毛亨闻言饶有兴致:“小辈,你确定要与老夫辩经仁爱二字?”

毛亨对于仁爱绝对是有切身感悟的。

所以。

他觉得扶苏是在自讨苦吃。

扶苏拱手,道:“前辈,儒之仁爱,当以春秋三北案为例。”

“彼时鲁国出现了一个逃兵,而且是三战三逃,孔夫子抓之审问,其曰父母老迈,吾欲恩养之。故而三战三逃,只为能够留得性命,堂前敬孝。”

“遂,孔夫子闻之,不仅未有罚其胆怯逃战之过,反而对其大加赞赏,最后甚至予之为官。”

“理由是孝者大善,必可善待百姓矣。”

……

三北案。

是春秋历史中,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

法家常常以此抨击儒家。

也算是老生常谈了。

毛亨毫不犹豫的道:“昔年,管仲也曾当过逃兵,若按律当斩,又哪来后续的齐之名相呢?”

“先贤孔子简拔出具有德行之人,推举为官,治政爱民,实乃善举也!”

“再者,三战三逃只为孝,其有此心,只需告知敌国若至,则家国不存!”

“如此,忠孝加身,一心怀德的逃兵,转眼便可变成悍勇的士卒。”

“故,以仁德教化忠孝之念,便能做到可战可治,谓之仁政也。”

“反之,若使用法家的那一套,则可战非治,今朝万民尽皆水深火热,苦秦吏、秦法……久矣!”

……

毛亨不愧是荀子首徒。

他首先搬出了实际案例,齐相管仲也曾是逃兵。

那么你能以此否定管仲对于齐国的贡献嘛?

显然不能!

于是。

毛亨再以忠孝加身,可战可治为论据,证明儒家的德孝仁爱,远胜于法家的律法铁条。

不得不说。

表面上确实有理有据。

普通人很难反驳之。

好在……

扶苏早有准备,他道:“前辈,若鲁兵的三战三逃无错,古之大禹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又算什么?”

毛亨闻言立马身躯一震:“……”

呔!

你这小辈!

说好了不再提古之先祖,怎的又把大禹给拉出来了?

未免也太不讲武德了!

扶苏继续道:“儒家仁爱,说白了就是由内至外,先孝父母,尊老爱幼,再敬士卿,尔忠君王和国家。”

“但此等仁爱,只能是小爱,鲁兵三战三逃,只为堂前敬孝,我们可以理解之,却不能推崇之,该罚必须得罚。”

“因为我们真正应该推崇的乃是大爱,如大禹那般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匡章乃齐之名将,忤父不孝,却被孟子誉为【责善】,齐威王也称赞匡章的移孝作忠,乃大节矣!”

“还有吴起的母死不归,可你能够否认吴起在魏、楚期间的功绩嘛?”

……

扶苏举例出了大禹、匡章和吴起。

显然他的范例更多,也更加有说服力。

自古忠孝难两全。

移孝作忠!

实乃古之大节!

“纵观我诸夏的历朝历代。”

扶苏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从不缺为民请命之人,舍身求法之人,昭烈践忠之人……”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愧对父母,却无愧于天地!”

“这才是我们应该真正推崇的大爱,兼爱!”

“其亦是我诸夏真正的脊梁!”

……

这些话都是许尚提前交给扶苏的。

儒之小爱,由内至外。

墨之大爱,兼爱平生。

不说先秦,论及后世……

那些危险至极的缉*干警,他们难道没有父母兄弟?

那些在火灾中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抢救民众的消防员,他们就不想堂前尽孝,岁月静好?

那些在疫情期间,义无反顾的一线医务人员,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尽职尽责,又当如何?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大爱、大义!

只有他们才应该被推崇,被称赞!

同时!

此皆为墨之大爱!

若必须有人行走于黑暗,负重而行,我必是其中一员!

墨者,兼爱平生也!

如此。

高下立判。

扶苏抬眸道:“前辈,如何?你现在还觉得儒家仁爱,可比墨家兼爱吗?”

毛亨:“我……我……”

……